第295章 在虎之旁

第295章 在虎之旁

第295章在虎之旁

宗箭搖了搖頭,道:「出口是在外面院子的一座假山之中,那院子倒是沒有巡邏的金兵,但是在那之外,處處都有金兵巡邏,根本就沒辦法走出去。」

那也就是說,按原路返回,會比從這裡出去更安全?!或者是要一直被困在這裡?

但是經過幾人的一推算,現在的金兵是深入敵境,肯定不會長久的呆在這裡,只能是等著他們離開了。

幾人也無奈,他們現在已經是又累又渴,暫時沒有吃的,所以只能是呆在原地睡覺。

於是他們讓人先在洞口外的假山站崗,其餘人先在地洞里休息。

過了一陣子,約莫也就是兩個時辰不到,那庭院外面是傳來了一陣紛亂的嘈雜聲,守在外面的宗箭只看到那院子外面,金兵的影子不斷的閃過,沒過一會兒,那動靜便沒了。

宗箭試圖走出去,再沒有發現一個金兵,果然是不出所料,金兵已經離開了。

這裡顯然是敵人的臨時帥府,如今金兵的統帥都走了……宗箭心裡不由得一驚,「隨即明白」:金兵這是在快速的行軍,根本就沒打算滯留路上……莫非他們是打算以摧枯拉朽之勢深入大宋腹地嗎?

這幫金人也真是夠異想天開的了……宗箭仍然是不免有些兒膽寒:就沖金兵的這膽量,也是夠讓人敬佩的了。

宗箭在何府轉了一圈,又出到何府門外看了看,確定已經沒有了金兵,再重新回到地道告知同伴們。

幾人悻悻地從地道里出來,大喘特喘了一會兒外面的的新鮮空氣,然後又到廚房裡要找些吃的,可是已民實在是找不到吃的了,只能是各自的喝了一肚子水,各自洗了一把臉,然後回想這一天的經歷,感覺是既傳奇而又窩囊。

幾人也不願多在這裡滯留,便商量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辦……對於這麼快就又消失了的金兵,幾人都同是認為:他們跑去追像漏底火灌何灌這樣子的逃兵「守將」去了,若是再往北走,肯定也都是被金人佔領的地方,所以是只能往南走,迅速的追上靖原軍,把這裡的情況告訴靖原軍主帥姚古,也許靖原軍還能做出些反應。

突然之間,外面傳來了一股嘈雜聲,這聲音中是帶著明顯的不愉快。

幾人是不由覺得一愣,現在要逃回到地洞之中已是不可能,只得是迅速的就地隱藏。

不多一會,只見幾個身影疾步的走向了何府的大廳,王德幾人偷偷地瞄過來,都是不由得驚喜一陣:這突然闖進來的,並不是金兵,而是遼兵,正是最早殺到這桓州城裡的遼騎兵。

此時正有幾個士兵緊跟著一個衣著同樣是遼騎兵,但明顯不一樣子的人,這應該是他們的將軍吧!

而在那幾個士兵中,其中一個同樣的明顯,因為他是正扛著一支長叉:原本是王德,但是兵來譚車蘇拿去刺殺蕭謙的長叉。

遼兵,將兵?幾人,尤其是王德,是忍不住的就是一陣驚喜:難不成,這個人就是那一夥遼騎兵的將軍。

別人都是不認得這人,然而宗箭李桐卻是認得,這個人,就是譚車蘇想要刺殺,但最後失敗了的遼軍騎兵統領蕭謙。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王德心裡還真是有些兒忍不住的亢奮起來:譚車蘇沒殺成的人,現在是送上門來了,我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王德忍不住的握了握手裡的刀,他身上的殺氣已然是毫無掩蓋的就冒了出來,姚一搖慌忙伸手一抓,搖了搖頭,

王德同樣搖了搖頭,也伸手握住姚一搖的手。

「你們兩搖啥頭啊?」李忠在旁邊看著兩人,不由是覺得兩人這樣子實在是太扭捏了,而他手裡也是握緊了刀。

姚一搖一愣,都不由得往旁邊的人看了看,宗箭,李桐,甚至是不受冒險的喬仲福,還有不愛說話,脾氣最是讓人覺得溫和的王豹都已經是緊握著刀柄,隨時就要拔刀出鞘的樣子,這已完全是相拼的架勢了。

不算姚一搖這女子,他們總共是有七人,外面的遼人,加上那當統領的蕭謙,總共也就是五人,要殺掉他們是完全的辦得到。

王德握緊刀柄,準備拔刀出鞘,但是覺得腹中空空,總覺得力氣沒辦法使上來。

糟糕了!王德這才是意識到:他們一天一夜,也就是吃了一些黃豆罷了,要是不動也許不會覺得那麼餓,但現在是要去殺人,去拚命,這力氣可就是遠遠的不夠了。

「豹子!」王德低聲問道:「還有蒙汗藥嗎?」

王豹搖了搖頭。

王德無奈,道:「他們一定不會一直呆在這裡,也一定不會一直都這麼多人,只要他們敢分散了,我們就一個一個的幹掉他們,最好是誰都別出聲。」

幾人都是點了點頭,唯獨李忠「咬牙切齒」的,似乎是想現在就衝上去,但他仍然是呆在原地不動。

蕭謙和那幾個遼兵在何府大廳里似乎是為什麼事情吵了起來,顯然是鬧得很不愉快,聲音倒是吵得很大,但他們說的都是契丹人的話,幾人是一句都聽不懂。

幾人就這樣子等著,蕭謙那幾人是越吵越凶:他們原本還是吵,但漸漸的便發覺他們傷心了起來,最後似乎還痛哭了起來,顯然這些人是在傷心。

傷心?哭泣!真是奇了。

幾人是不由得嘲諷起來:這堂堂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統兵將領,還竟然就「哭」了起來,也不嫌窩囊。

然而蕭謙隨即「暴怒」了起來,只聽他像是發瘋的野獸一般吼了一陣子,原本跟著他的幾個士兵便很不甘心地退了下去,而後,幾人只見蕭謙獨自一人呆在這何府的大廳里,手掌撐著頭,顯得痛苦不堪,周圍的一切他顯然都不管了。

「二道子,李桐兄弟!你們到外面警戒,讓我們去把他給殺了!萬一鬧出了動靜,我們馬上就躲回地道里去。」

王道李桐兩人倒也想一塊兒去殺那蕭謙,但是無奈,的確需要有人在外面警戒,兩人只得是依言離開。

其餘人是慢慢地向那何府大廳靠近,誰都掩不住心中的興奮。

當他們看到這何府周圍那麼嚴密的巡邏守衛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不敢再想能做些什麼事情,只還希望能夠平安的脫險,但想不到,他們在這裡等了大半夜,竟然還真就等到了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他們在「重圍」之中,但一個敵國的將軍,就這樣子被他們包圍了。

蕭謙還沒有發現自己身處險境,幾人似乎是心照不宣,都是慢慢地向蕭謙靠近,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走到了大廳,走到了蕭謙面前一丈開外。

蕭謙腰間挎著一把刀,而旁邊還放著王德的那一把長叉。

王德慢慢地走到那長叉旁,抓住叉柄,終於,這重重的長叉「咯」的一聲響,聲音雖然是很輕,但在這安靜的地方,這已經是足夠的響亮。

蕭謙一抬頭,幾人的兵器是齊刷刷地架在了蕭謙的脖子上。

王德是將叉指著蕭謙的眼睛,幾乎就要刺進去了,但就是沒刺:這樣子在敵人面前居高臨下,這是一種難以讓人忘懷的勝利的快感,還真就是讓人想要持續得更久一些。

蕭謙臉色僵硬,只是眼珠子左右轉著看了眼前的人,還讓人知道他對這突如其來的「挾持」很驚訝,但是他保持了一個將軍該有的風範,絲毫不流露出恐懼之色。

蕭謙這樣子的鎮定,讓敵人極是不快。

李忠咬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是沒有說話,只王德還沒有露出勝利者的快感。

「你現在已經被我們俘虜了。」王德「嘲諷」道。

蕭謙眼斜著瞪了王德一眼,道:「那又怎麼樣!你們不還是一樣見到我們就跑,用你們漢人的話說,就叫做望風而逃。」

幾人是不由得一愣,剛剛聽這個人和他的士兵說話說的都是他們聽不懂的話,卻沒想到原來他會說漢話,而且一開口就是對他們針鋒相對。

「我們有逃嗎?」宗箭「冷笑」道:「你現在是誰的俘虜?」

「是啊!」王德同樣是笑道:「這怎麼得到這把槍的?你該不會忘了吧!」

蕭謙沒有回話,顯然對於宗箭王德的話一時也是不置可否。

「我們的兄弟,譚車蘇,一個人就敢在你們的大軍之中刺殺你……你有這膽子嗎?」畢竟譚車蘇是失敗了,王德多少說得有些兒傷心而不夠底氣。

蕭謙奇道:「你們是譚車蘇的兄弟?」

王德一愣:這個人還知道譚車蘇的名字……譚車蘇曾說過他以前曾經去過遼國,所以這個人是那個時候認識的譚車蘇?

「沒錯!」王德笑道:「我們本來,就只是為了刺探軍情來的,但是他……就帶領著我們這十幾個兄弟,去抵抗你們的數千騎兵,怎麼樣啊!你到現在還發著抖吧!你們幾千騎兵,被我們幾個人,打得暈頭轉向的,死傷遍地,最後你也差點兒死在他手裡。」

王德是故意把「幾千騎兵」說得特別大聲,是充滿了勝利的快感。

「那又怎麼樣?不也只有譚車蘇一人。」蕭謙冷笑:「你們幾十萬宋軍,不也被我們幾千人打得落花流水。」

「你錯了!還有我們。」王德說著便將長叉往蕭謙脖子上一刺而去,一扭,便將蕭謙的頭擰了下來,蕭謙的血一噴而出,將幾人身上噴洒得盡皆鮮血。

「把他的頭拿回去。」王德還真是沒有勝利的快感,因為剛剛蕭謙說的確實是實情。

宗箭從蕭謙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將蕭謙的頭包了起來,道:「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的,我們得趕快離開,從地道走。」

幾人也不多言,叫上守衛的王道和李桐,就鑽入地道之中。

對於真的把遼軍的將軍殺了,幾人即便真的已經把他的頭拿在了手裡,卻總還是覺得有些兒難以置信,鑽出地道之後,便再沒有逗留,迅速的出了城,往南而去。

而在這桓州城裡,幾人也是留意了一下,是只看到了那些遼兵,遼兵的戰馬,包括他們之前搶走的準備出逃時的那些馬,此外一個金兵都沒有發現,而在出城的路上,是發現了明顯的大隊人馬行走留下的痕迹,很明顯,金兵都已經往南而去了。

幾人一合計,便想到金兵顯然是向南邊進攻而去,而桓州的遼兵,原本是作為前鋒部隊出發,但是他們昨天的挫折,肯定是被金兵的統帥瞧不起了,所以他們不但沒能繼續當試探敵人前鋒部隊,馬被奪走,還只能留在這桓州城裡,保證他們的後方。

這一行人腹中空空,而且又沒有了馬,沒走一陣,便是筋疲力盡,只能是走走停停的,而這一路上,因為是大軍剛過,別說想要找些吃的,就是連活物都難以一見。

出了城,沒多久幾人便遇到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張迪和張鐵山,此外還有那宋二槐和韓老六。

原來張迪昨天在出了知州衙門之後,向遼兵扔炸彈之時,一時不慎把自己炸傷了,之後他便暈倒了,張鐵山就把他帶出了城,一直呆在這桓州城外。

張迪傷倒也不是很重,但是他臉被炸傷,如今已是成了一個「怪物」。

而宋二槐以及韓老六也是逃出來之後,遇到了兩人,便一直在這裡等著王德這一行人出來。

至於原本張迪的那一群兄弟,在昨日分散之後,借著對地形的熟悉與遼兵周旋,還是有不少的人戰死了,沒有戰死的也都是走散了。

四人如今也是無處可去,最後一商量,也便跟著王德一行回軍營,因為他們看得到,這幾人可跟逃跑的何灌不一樣:至少他們也是幾個人,就敢向敵軍發出攻擊。

天已經黑了,王德扛著長叉,天邊,是那剛剛升起來的月牙,這缺失了大半的月亮,看起來總是那麼的無精打采,因為它總是在提醒著「月會圓,月會缺,人有聚,人有散」。

在最初和姚一搖患難與共的那個晚上,也是像現在這個樣子,小半邊的月牙,即便還是那麼醒目地掛在天空之中,可就是沒辦法照亮大地,還是讓人不得不摸著黑前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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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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