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活人樁

第18章 活人樁

第18章活人樁

警局裡,一個禿頭矮胖中年男子夾著公文包走了進來,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到桌前!

「閆申兵,跨市大橋的修復工作是你主持的吧,這才竣工通車一個月,就出現垮塌,你有什麼話要說?」杜蕁坐在他面前,食指輕叩桌面。

警局這邊,下午從現場回來后就開始傳喚本工程相關人員進行談話。

打撈殘骸工作還在進行,這次事故處處透著蹊蹺,建設過程中絕對藏有貓膩。

蘇衍坐在一旁,沒說話,這種審訊工作,杜蕁更擅長。

他已將自己的一部分猜測告知杜蕁,由她來進行驗證。

「警官,當時的各項檢測驗收都是按程序走的,也都是有報告的。」施工總負責閆申兵急忙道,唯恐擔責。

開玩笑,橋塌了,這黑鍋要是背上,下輩子別想出來。

「不要急著推脫,我問你,施工過程中你們停工過一段時間,那時出了什麼事?」杜蕁一拍桌子,頗為嚴厲的問道。

閆申兵目光微顫,有些躲閃。

「遇到了一個技術上的難題,被它困擾一段時間,後來解決了,不是什麼大問題。」他乾笑道。

「技術上的難題?沒開專家會論證?沒進行方案研討?」杜蕁也是工科出生,知道大致流程,展開質問。

「只是我們施工工藝上的問題,不是方案技術方面的。」閆申兵解釋道。

「說說,具體是什麼難題?」杜蕁目光銳利。

「這……是混凝土的澆灌而已。」閆申兵有些遲疑。

「我們調查了你竣工后的行徑,有意思,你業務挺繁忙,經常出差,卻每次都繞過跨市大橋。」

「你解釋解釋,這是為何?是你知道橋上有詭物,還是你心裡有鬼?」

杜蕁冷哼。

閆申兵臉色劇變。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在橋都塌了,有些事,你瞞不住的。」杜蕁食指叩桌,每下都像是敲在對方心臟上,帶來巨大壓迫感。

「閆先生,是活人樁吧!」這時,蘇衍突然道。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讓閆申兵騰得一下站起來,渾身顫抖。

「你……你怎麼知道……」他一臉驚恐的望著蘇衍,額頭冒汗。

「還真是!」蘇衍輕嘆搖頭。

「什麼是活人樁?」一些人投來疑問目光。

「一種喪心病狂的獻祭手法,古代比較常見,現代很少人用,不曾想閆先生居然會。」

「古代修橋鋪路,改變自然環境,有時候會衝撞原本的風水,導致工程處處受阻,事事不順,開展不下去。」

「又或是工程影響到了山野精怪,被暗中作祟,經常爆發大小事故,磕磕絆絆也很難完工。」

「這時候,古人就會焚香禱告,拿活禽獻祭,一般來講,對方也會給個面子,拿了好處就罷手,不會故意刁難糾纏不休。」

「可若是碰上性惡的精怪,或是凶煞風水,這招就行不通了。」

「一些旁門左道之輩,會拿活人來獻祭,因為人乃萬靈之首,脊柱承天接地,得天獨厚。」

「很多惡性精怪,看不上普通家禽,只有獻祭活人,才能打發得走。」

「一些惡煞風水,也只有靠活人之靈,才能被破解撞散。」

「這種獻祭多發生在挖坑和打樁的時候,所以被稱為活人樁,或是打生樁。」

「若我所料不錯,跨市大橋修復過程中,也是遇上不幹凈的東西,所以才走這旁門左道,打下活人樁了吧!」

「而且,作為活人樁的,還是兩個小孩!」

蘇衍臉色有些冷冽。

「該死,你這畜生比一般詭物還可恨。」杜蕁這暴脾氣,直接拔槍,要不是周圍人急忙攔下,怕是下一秒就把閆申兵射成篩子。

閆申兵抱頭躲著,嚇得半死。

「你……你是如何知道這麼清楚的?」他驚恐的同時也充滿疑問。

「我去跨市大橋上跑過一趟,遇到了那兩個小孩的殘魂,帶有怨氣,說明死於非命,可怨念不強,說明本性善良。」

「我走的時候,發現它們氣息與橋體連在一起,站在一根樁柱上,似是被牽引住,不得走遠。」

「而最近頻頻出現的交通事故,都是靠近那根樁柱時發生的,由此可見,它們的活動範圍很有限,說明橋柱和他們的殞命有關。」

「這種種特徵,和活人樁很像,我當時就有所懷疑,但不敢肯定。」

「直到後來聽說了工程停滯,又突然順利進展的事情,和活人樁很吻合,我才肯定了猜想。」

蘇衍目光很冰冷。

兩個年幼的孩子,活生生被當成建築材料填築進橋柱,何等殘忍?

人心有時候,當真比妖魔還歹毒。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杜蕁厲聲喝問。

閆申兵眼看事迹敗露,一番心理掙扎,最後長長一嘆,癱坐在地,交待出完整的來龍去脈。

原來,當初橋樑施工到一半的時候,有根橋樁怎麼都建不成。

其他樁都好好的,有序進展,就只有這一根,各種器械都打不進去鑽不通孔,鋼筋也綁紮不住,混凝土怎麼澆灌怎麼漏。

閆申兵各種法子都試了,完全沒用,這根樁完全不符合常理。

眼看交付日期越來越近,整個項目的進度因為這一根樁停滯下來,他那個愁啊!

這麼大的工程,每天的開銷是天文數字,閆申兵本來兜里就資金緊張,這麼拖下去可不是辦法,而且萬一超出計劃工期,違約金就得讓他傾家蕩產。

閆申兵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花大價錢請各種老師傅和技術大拿幫忙出謀劃策,可惜沒用,啥法子都行不通。

這時候,有年紀大的工人就開始嘀咕,怕不是遇上髒東西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閆申兵意識到不對勁。

難不成自己撞煞了?

他平日里喜歡研究風水,雖然是瞎鼓搗,可好歹懂些皮毛,知道修橋鋪路時候存在撞煞這種可能,需得化解,才能繼續。

若是化解不了,就只能改道,可這跨市大橋是改建項目,兩頭都建好了,就中間修補,你讓他怎麼改道?

筆直的橋樑從中間繞個彎?理由就是懷疑撞煞?這不扯淡呢么!

那個時候,妖詭之事還沒現在這麼多,閆申兵就是上報,也不會有幾人當真。

被逼無奈,他讓人殺豬宰牛,焚香禱告,希望能擺平此煞。

可惜沒啥效果。

閆申兵心涼半截,又多方打聽,組個飯局,宴請之前跨市大橋的施工單位,打聽他們當時是怎麼做的。

怎料人壓根沒遇到過這問題,當時一切都很順利,不存在什麼煞局。

他又花重金請一些所謂的風水大師,奈何找來的都是江湖騙子,錢花了多少,事一個辦不了,有的水平還不如他。

閆申兵那叫一個氣,徹底沒轍,走投無路之下,忍不住琢磨起歪心思。

他干工程多年,剛入行的時候,也聽老師傅們說過工地上各種稀奇古怪的事,其中就有撞煞和活人樁這東西!

閆申兵很糾結,要不要冒險試試?

他一開始打退堂鼓,可一想到資金池,和巨額賠償,還有破產後自家的凄慘境況,便不由發狠,咬牙幹了。

閆申兵也是急病亂投醫,沒考慮太多,破罐子破摔,安排人找上當地黑惡勢力,買了兩個被拐兒童。

然後找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於陰氣最重之時將人丟進樁坑,開始打樁澆灌混凝土。

奇怪的事發生了,工程居然順利進行下來,各種稀奇古怪的狀況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個小孩就這麼永遠被封在冰冷水泥柱里,成了活人樁,也正是靠他們,這工程才順利完成,竣工交付。

只是閆申兵心有愧疚,時常焚香祭奠那兩個小孩,可終究是幹了虧心事,睡不好吃不香,更是不敢踏足跨市大橋,每每出行,必是繞道,就怕遇上兩個孩子的孤魂。

本以為事情就此了結,誰曾想跨市大橋居然塌了,得到消息時,閆申兵呆若木雞,連怎麼來的警局都不清楚。

他沒有隱瞞任何細節,老實交待一切,反正已經被蘇衍看穿,隱瞞也沒啥意義。

聽完其敘述,眾人久久無言,既為兩個孩子扼腕長嘆,也為閆申兵的愚蠢感到憤怒。

「你這廝,可是害苦那兩孩子了,說你一句沒腦子都是抬舉你。」

「你碰上的哪是什麼惡煞風水,是一頭惡詭之物。」

「你打不下樁,不是受風水所制,是那妖煞之氣影響所致,你該找人除妖,不是整這勞什子活人樁。」

「一般精怪煞局,活人樁打完也就罷了,可邪魔外道,你打活人樁就是喂血食,只會把事態變嚴重,懂么?」

「你不打樁還好,現在打完樁,整個橋都塌了,那邪魔逃出,後患無窮。」

蘇衍又氣又急。

「邪……邪魔?」閆申兵嚇得一哆嗦。

「沒什麼好說的,帶下去,按杜氏刑法處置,該賠命就賠命,另外,那拐賣兒童的黑惡勢力也要連根拔起。」杜蕁惡狠狠道。

有警員把閆申兵按上手銬,拖進牢房,任其百般哭訴都無用。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對妖如此,對人也一樣。

「現在怎麼辦?」杜蕁看向蘇衍。

「我還有些疑問,這跨市大橋好端端怎麼會冒出個大妖的?」

「還有,活人樁打下去,又是發生了什麼,導致工程能順利開展,直到現在才塌垮。」

「那兩個小孩的魂魄是不是知道什麼,所以才會一直製造事故阻攔人靠近。」

蘇衍目光閃爍。

「這……沒人能解答啊!」眾人犯難。

「橋體殘骸打撈上來沒?尤其是那根活人樁!」蘇衍問道,看樣子應是有了主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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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法伏妖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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