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深宅密謀

第二十八章 深宅密謀

劉輝的壽宴還在繼續,耽擱了這麼久,整個廳堂的賓客都覺得十分奇怪,但畢竟客隨主便,不好說什麼,溫夫人只得頻頻向大家敬酒,盡量避免尷尬的氣氛,晚上的壽宴最後草草結束。

「老爺,這是您的壽宴,您幹什麼去了?」回到後堂,溫夫人輕聲抱怨道。

「哎呀,實在是對不住夫人!」劉輝訕笑道:「剛才那幾位都是大人物,為夫將他們約到後堂請教一些金石問題,一時興起,就忘記了時間,讓夫人在人前支應這麼久,實在是為夫的不是啊!」

「哦,原來是這樣,夫君欣賞的人一定十分優秀吧!」溫夫人想了想:「您知道我也喜歡金石,老爺能不能也和我說一說那幾位高人與老爺談了哪些奇聞異事呢?」

「額……」劉輝自己並沒有將蘭亭的秘密告知自己的夫人,他猶豫了一會道:「那位懷老先生看上了咱們收藏的一副蘭亭貼,是馮承素臨摹的,於是我們就討論和蘭亭有關的一些問題。」

「夫君,您那幅馮承素的字帖不是贗品嗎?既然您稱讚老人家方家法眼,怎麼沒看出來?」溫夫人奇道。

「唔……」劉輝大窘:「老人家當時就指出了我那幅收藏是贗品,然後又教了我一些金石之術,改天我有空教你,今天夫人您辛苦了,趕快休息吧!」說完,劉輝趕緊和衣躺下裝睡。

溫夫人輕笑一聲,不再答話,也翻身睡去。

到了半夜,溫夫人輕輕拍了拍劉輝:「老爺,睡了嗎?」

劉輝看起來睡意正濃,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溫夫人便悄悄的起身,披上了外套,躡手躡腳的推開了門,往外走去。

溫夫人穿過後堂來到了小花園,然後焦急地往四處張望著。

「溫夫人,別來無恙啊!」從山石後面緩緩走出一個黑影,他穿著黑色的斗篷看不清摸樣。

「你終於出現了!」溫夫人焦急的說道:「怎麼樣,得手了嗎?」

「嗯!」黑影點了點頭:「估計李元芳此時恐怕正在懷念他的老朋友蝮蛇吧!」

「蛇靈的蝮蛇?他不是死了嗎?」溫夫人奇怪的問道:「當年他跟隨郡主反叛,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看未必!」黑衣人搖了搖頭:「當年狄仁傑命人將他的屍體抬到自己的府邸,第二天命人準備了棺槨,從狄府抬出棺槨下葬,這一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棺材里是不是虎敬暉,這些都不得而知!」

「所以你就故意用他的信物,擾亂李元芳的視線?」溫夫人道。

「沒錯!這樣李元芳就很難想到是你幫助我奪得了信物!」黑衣人沖溫夫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等我們把另一件信物湊齊,就能夠找到蘭亭的真正秘密!」

「武承嗣那邊你怎麼交代?」溫夫人道。

「武承嗣只不過是個希望通過找到蘭亭討好武則天的蠢貨!」黑衣人輕蔑地說道:「當晚他已經拖一個官員去姚州找武雲天,其實還向他交代了另一件事,就是找到褚遂良的後人,拿到另一半的信物,然後將他們並在一起,找到蘭亭的秘密!到時候我們大不了取走秘密,將蘭亭貼給武承嗣,換取一大筆財富作為軍資,招兵買馬。蘭亭貼只不過是一張紙,而裡面的秘密卻是一個天下啊!」黑衣人不禁被自己說的亢奮起來!

「唉,希望這一代大師的作品不要毀於戰火!」溫夫人惋惜道。

「夫人您若真心喜歡蘭亭,待我們取得天下,我向首領討來就是了!」黑衣人道:「那時候我們都是開國功臣,你只不過要一幅字,相信我們的主人會答應的!」

「希望如此吧!」溫夫人點了點頭:「爭名逐利的生活我已經厭倦了,之前跟隨郡主,看到她為了奪取皇位,虎敬暉為了復仇,都失去了理智,放棄了感情,到頭來還不是一場清夢。即使像你所說,虎敬暉沒有死,恐怕他的後半生也會活在深深的悔恨中!」

「好了,到了這個時候我們沒法回頭。」黑衣人嘆了一口氣:「你的命是主人救得,我的身份被他發現,我們都是受制於人,等做完這件事,我們就離開這裡,找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度過餘生。」

「嗯!」溫夫人害羞地低下了頭,又輕輕點了點,輕輕伏在黑衣人的懷裡。

「好了,我要走了!」黑衣人拍了拍溫夫人的肩膀,輕聲說道。

「嗯。」溫夫人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與黑衣人分別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武府,內堂里依然燈火通明。

武承嗣不耐煩地踱著步子,張光弼在旁邊卻悠閑的喝著茶,看到武承嗣焦急的樣子,張光弼遞上一杯香茗道:「武大人,您著什麼急嘛!」

「和那個黑衣人已經約定好了,今天他就能帶來蘭亭的下落,可是到現在還沒來,我能不著急嗎,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啊!」武承嗣氣急敗壞地說道。

「其實在我看來,如今陛下都已經瘋了,您就算得到了蘭亭又有什麼意義?」張光弼問道。

「呵呵,張大人這是您的想法。」武承嗣聽到這話,反而平靜了下來,他微笑著從張光弼的手中接過香茗,呷了一口:「其實我一直覺得,陛下不可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她真的是瘋了不能臨朝?還是伺機蟄伏,等我們先動?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既然張柬之他們還沒有動作,那我們著什麼急嘛!如果姑姑真是詐病,之後我們這幅蘭亭還是用得上的!即使她是真病了,蘭亭也是一件珍寶啊!」

張光弼心中冷笑一聲,罵道:真是個蠢材!可他還是鄭重其事地對武承嗣道:「可是您已經私下聯絡了武三思帶兵來京勤王,這可是下了重注的!私自離開封地,還帶兵接近神都這可是謀反的大罪,你不怕受到牽連?」

武承嗣心裡微微一顫,張光弼說的是啊!武三思已經帶兵離開雲州,往京城趕來,儘管自己是連騙帶哄,說是讓他入京勤王。如果武則天真的詐病,發現這件事,恐怕武三思和自己的腦袋都保不住了!武三思是個糊塗蛋,死了也就死了,可是我武承嗣不能因此丟了性命啊!

「張大人,您提醒的是!我們不能再等了!」武承嗣將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我們要搶一步先手!」

「你的意思是?」張光弼疑惑的看著武承嗣。

「先派人除掉李賢!解決掉這個後顧之憂,然後給武三思傳信,讓他火速趕來,奪取神都!」武承嗣感到一股熱血衝到了腦子裡,讓他感到一陣令人興奮的暈眩。

張光弼嘆了口氣,心道:狄仁傑還沒有出現,我的狄大人,你到底在哪?你到底在幹什麼呢?

突然,在他們的身後,一個狡黠的聲音悄悄響起:「武大人,我可是帶來了蘭亭的下落哦!」

武承嗣和張光弼都驚訝的轉過身,只見那個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推開了門,站在門外,他遮著臉,只露出兩隻眼睛,笑吟吟的看著這兩個神色迥然不同的高官權貴。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武承嗣驚道。

「呵呵,不用擔心!」黑衣人輕鬆的說道:「我什麼也沒聽見,我只是按照您給的銀子為您辦事的一個下人而已!」

「您這位下人可有欺主的意思哦!」張光弼冷笑道。

「張大人您言重了!」黑衣人不慌不忙,從兜里拿出了半塊玉佩,遞給了武承嗣。

武承嗣接到手裡,看著這半塊團龍玉佩,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玉,玉佩雖然只是一半,但是上面的團龍栩栩如生,彷彿即將升天一般,令人愛不釋手。

「這是什麼?這就是蘭亭的線索?」武承嗣一臉的不滿。

「沒錯!」黑衣人咯咯的乾笑了兩聲:「還有一半的信物,需要把他們湊齊。」

「另一半的信物在哪?」武承嗣往前逼近了黑衣人一步。

「那就要看您武大人的誠意了。」黑衣人竟然絲毫沒有怯意,徑自坐了下來,斜著眼睛笑嘻嘻的看著武承嗣。

武承嗣惡狠狠的看著黑衣人,長出一口氣道:「好!你要多少錢?」

黑衣人滿意的看著武承嗣,伸出了一隻手。

「五萬兩?!」武承嗣幾乎要將手中的信物甩到黑衣人臉上:「你們也太會做生意了!不如我帶你們到皇宮的國庫,你們去拿好了。」

「呵呵,怎麼籌錢是你武大人的事情,怎麼收集蘭亭的信息是我們的事情,咱們各司其職嘛。」黑衣人絲毫不以為意。

「好!」武承嗣吞下一口惡氣,對黑衣人道:「我很快會備齊五萬兩,你們去找另一半的信物吧!」

「很好,武大人,在下告辭了。」黑衣人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房間,留下還在生悶氣的武承嗣和滿臉憂慮的張光弼。

「這個狗東西太不像話了!」武承嗣見黑衣人走了,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他真的沒聽見武大人剛才的話嗎?」張光弼卻並未在意發火的武承嗣,而是盯著武承嗣道:「您其實不是已經派人去找褚遂良的後人拿另一半信物了嗎?這個黑衣人對你來說並沒有太多意義了吧!」

武承嗣被張光弼這句話驚得一顫,是啊!如果黑衣人真的聽到了自己的計劃,萬一走漏了風聲,自己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啊!怪不得黑衣人敢如此放肆的向武承嗣要錢,其中更多的原因恐怕已經不再是因為蘭亭的線索,而是黑衣人抓住了武承嗣的把柄啊!

武承嗣慶幸自己還是勉強答應了黑衣人,黑衣人只要拿到了錢,應該就不會把自己的計劃泄漏出去,以後這個人堅決不能留!武承嗣想著:得到蘭亭之後一定要把他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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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傑之蘭亭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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