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夜色襲人
羊羊羊火鍋店。
靠窗戶的位置，張楚風和黃四爺坐在一起，對面是張玄玉和趙卿雨。
「肉不夠呀！服務員，再來兩盤肥牛，兩盤肥羊！」趙卿雨朝著旁邊的服務員說著的同時，朝著張楚風一陣眉飛色舞地得瑟。
難得吃張楚風一頓，自己可必須把張楚風吃到吐血。
姐的豆腐是那麼好吃的嗎？
看姐怎麼今天吃死你！
「玄玉夠不夠？不夠再來兩盤肉，服務員，再來兩盤肥牛，兩盤肥羊！」
黃四爺嘴角一陣抽搐，想要說點兒什麼，但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說話。
「來，黃四爺，喝一個。」
張楚風說著，端起酒杯，敬了黃四爺一個。
黃四爺撇著嘴，端起酒杯，問道：「喝酒不都要找個由頭嗎？」
「慶祝大清亡了！」
黃四爺看了張楚風一臉欠揍的表情，差點兒沒動手打人，礙於陰陽司有三個人在這裡，勉為其難地將酒喝了下去。
張楚風也不和黃四爺聊正事，就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淡。
看到黃四爺有點兒要高興起來，就舉杯慶祝大清亡了。
吃完飯之後，趙卿雨看著單子上後來加上去的十幾盤牛羊肉，心裡和胃裡都充滿了極大的滿足感。
「都吃好了嗎？吃好了黃四爺就買單吧。」
黃四爺苦著臉，問服務員多少錢，同時拿出自己的手機就準備支付。
趙卿雨瞪大眼睛看著準備買單的黃四爺，然後又看了一眼坐在對面這在擦嘴的張楚風。
「張楚風你個臭不要臉的！你不是說今天晚上你請客嗎？」
張楚風看了趙卿雨一眼，「雨姐，我雖然沒錢，但我找人請大家吃飯，這就算我請客。這就叫本事。」
黃四爺這才明白，難怪對面這個女子長得挺精緻的，但吃起東西來如狼似虎，原本是想要吃窮張楚風，結果自己給擋了槍。
趙卿雨哼了一聲，眼神之中滿滿都是鄙視和不屑，自己陽間見過百家人，陰間見過千般鬼，這麼不要臉而且還自鳴得意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高鐵票呢？弄丟了沒法報銷你賠錢！」
張楚風從口袋裡摸出來三張高鐵票，遞給了趙卿雨。
剛剛買完單的黃四爺看到這舉動，朝著張楚風問道：「高鐵票不是報銷了嗎？」
趙卿雨一愣，解釋道：「沒報銷呀，我們剛剛到東陽市，肯定是要回到深港市再報銷。」
黃四爺看了一眼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張楚風，「你是不是貪-污了？」
張楚風馬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一臉無辜地看著黃四爺，「四爺，單買好了咱就撤吧。我陪你去小區里散散步呀？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走走走。」
趙卿雨真的是吃撐了，走兩步都受不了，只能讓張玄玉扶著會酒店。
黃四爺則一直跟著張楚風，在後面不斷地詢問：「你這是貪-污吧？我怎麼覺得有問題呀？」
張楚風東扯西扯，反正就不提高鐵票的事情。
「黃四爺呀，你就別問了。你報銷那一份是陰間的，對不對？雨姐報銷那一份，是陽間的。我們叫陰陽司，肯定要報銷兩遍呀！」
黃四爺皺著眉頭琢磨著張楚風的話，總覺得什麼地方怪怪的。
「黃四爺，不扯那些沒用的。飯也吃了，我們說點兒實在的。你一直在陽間不回去不現實。我可以允許你在陽間待一段時間，到了日子就回去。」
黃四爺雖然想要拒絕，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留在人間。
「行，十年，十年之後我就回去。」
張楚風一口血差點兒沒吐出來，你一個億的任務我就要等十年，我欠地府的八萬億還還不還了？
「黃四爺，你別鬧行不行，最多一個星期！」
「不行！十年太長，那……那至少也要五年！」
「八天，不能再多了！」
「你講不講道理，有這麼討價還價的嗎？要是當初，我早就把你拖出去斬了。三年，不能再少了。」
「大清都亡了！你說那些有什麼用？九天。九九歸一，正好回去。」
「一年！至少要一年！」
「我還有一個月就開學了，誰等你一年，最多十天！」
就在兩個人還在爭執的時候，卻是注意到夜色之下，小區里有人正在夜跑。
對方正從一個路燈下跑到另一個路燈下，穿過一片黑暗，張楚風一眼認出來，在夜跑的正是黃四爺惦記的劉曉溪。
「前面就是劉曉溪，要不要去打個招呼？距離我們三百米遠。」
雍正往前面看了看，三百米，對於擁有千里眼的張楚風來說看清一切完全不是問題，但黃四爺卻是看不太清。
這時，張楚風眉頭一皺，「不好，有人用刀劫持了劉曉溪，黃四……」
話音未落，黃四爺就已然沖了出去，直奔幾百米外一路狂奔。
張楚風瞪大眼睛，看著黃四爺狂奔的背影追了過去。
等到張楚風追上去之後，已然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劉曉溪倒在旁邊的草坪上，神色慌張，被嚇得發不出聲音來，而黃四爺正在和歹徒搏鬥。
更準確點兒說，是黃四爺正在被歹徒用刀捅。
噗，一刀。
噗，又一刀。
張楚風注意到黃四爺的腹部已經被捅了十幾刀了，倒在草坪中的劉曉溪被嚇得往後一仰，暈了過去。
歹徒見到劉曉溪暈過去了，朝著黃四爺說道：「大哥呀，人都暈了，你去照顧人吧，放過我吧。」
黃四爺死死地抓住歹徒的雙臂，咬著牙說道：「不行！任何傷害她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你有種就殺了我呀！」
歹徒看著黃四爺猙獰的表情都要哭了，「大哥，我要是能捅死你你早就死了，你這都挨三十幾刀了，你被捅得不累，我都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不行！任何傷害她的人，都要付出代價！就算我不在高高在上，我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雍正幾乎是吼著朝歹徒喊道。
這時，雍正也注意到了追上來的張楚風，「小風，幫我制服這個狂徒！」
張楚風一撇嘴，攤手道：「我又不是警-察，這事兒我不管。」
雍正瞪著眼睛看著張楚風，差點兒就要衝過來打人，「一個月就一個月，朕他-娘的答應了！」
張楚風沒想到，自己把這位皇上逼得都說髒話了。
「簽訂鬼契！」
鬼契，乃是鬼與鬼，人與鬼之間的契約，一旦契約達成無法更改，一方兌現承諾，另一方面也必須兌現承諾。
隨著一張凌空凝聚的捲軸浮現，張楚風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之後，朝著雍正推了過去。
捲軸之中一道光華射出，從雍正的魂魄之中攝取一點作為印記。
接著捲軸自行燃燒，便表示契約生效。
張楚風來到已然被這詭異手段有些嚇傻的歹徒旁邊，嘴裡念念有詞：「我說咒語你就倒，我說晚上你說安。晚上……」
歹徒不由自主地說了一聲「安。」
「晚上。」
「安。」
撲通——
歹徒說了兩聲安之後，自己直接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雍正瞪大眼睛，「這什麼法術，也太簡單了吧，念兩句就行？」
張楚風搖了搖頭，「這是針對魂魄的法術，說的同時給予對方魂魄暗示，乃是趁著對方精神恍惚或者不穩定的時候趁虛而入的手段。鬼道法術十九冊別的都多，就是打架的法術少得可憐。來，你先過來，我給你處理傷口。」
雍正一擺手，「我沒事。」
「我的爺，你的腸子都被你腳踩住了。借屍還魂就這麼不講道理，腸子出來都不怕嗎？你自己不怕，不考慮會不會嚇到小朋友嗎？」
雍正這才注意到自己肚子被捅了三十多刀，看著的確有點兒慘不忍睹。
「來，我先用法術給你處理好，然後再處理他們兩個的記憶。」
張楚風說著，在周圍布置了一層鬼道結界，避免被其他人注意到。
處理好雍正的傷勢之後，便開始修改歹徒的記憶。
「黃四爺，你來陽間肯定有所準備，你這身上的錢，估計也不少吧。」
「沒想到現在陽間消費這麼高，我就準備了十萬，現在就剩下八萬多了。」
張楚風點了點頭，朝著雍正說道：「黃四爺，你能不能借我點兒錢？六萬，六萬塊就行！」
「不借！你小子鬼的很，比鬼都鬼，你能缺錢，我才不行呢。」
張楚風哭笑不得，「黃四爺，我真缺錢，不騙你，不然這個歹徒的記憶我可修改不好。」
「大膽狂徒晚上行兇，這種人就應該拉出去砍了。要不你將他的記憶修改成白痴也行。」
張楚風一陣無語，知道雍正是真不心疼別人。
將歹徒的記憶修改好之後，來到劉曉溪身邊，「黃四爺，這劉曉溪的記憶也不好修呀。」
雍正先是哼了一聲，充分表達了自己的不滿，然後開口道：「六萬就六萬！我微信給你轉賬。」
張楚風聽得出來，雍正是咬著牙說的這句話。
歷史上，雍正可是一個節儉的皇帝。
否則的話，他爹康熙當初打仗，導致國庫空虛，他兒子乾隆就是一個富二代，大清國庫里哪來的錢，還不都是他當皇帝的是攢下來的。
「不不不，黃四爺，剛剛是六萬，現在就是七萬五！」
雍正這個氣呀！他算是明白了，張楚風發現了自己的命門，只要找到機會就往死戳。
「你借這麼多錢幹嘛，借錢又不是不用還！」雍正沒好氣地說著的同時，給張楚風開始轉賬。
張楚風嘿嘿一笑，「我的四爺呀！你是真傻呀！一個月之後你就回下面去了。我還你人民幣你也用不了呀！借錢不還這好事兒，我能放過么！」
「不要臉！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