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秘女士
第6章神秘女士
被扛在肩上一路狂奔出了格林蘭特區。隨後被大力塞進了停在馬路邊上的黑色福特T型車中。
風先生開車。左側鐵手男手中握著把冷冰冰的勃朗寧手槍,阿諾不敢亂動。
車子左拐右拐,進了臨近郊區的某棟別墅。
圍牆是大氣的淺灰色,鏤空的鐵門外的寬闊道路足夠能讓三輛車子并行。
道路上每隔五十米就有個路燈。它們與阿諾上輩子見過的那些不同,屬於煤氣燈,柱子高度微微矮於成年男子,便於點火。在燈柱側面有著小開口,那是用於點火的開口。不用的時候鎖上。
黑色的金屬緊貼著玻璃,圍出柵格。黑暗與光明相互交織,纏繞。
車子在門前停下。眾人踩著昏黃燈光下的道路,進了半掩的鐵門。
正對大門的是可供兩輛汽車並肩的道路,鋪著水泥,直通末端的兩層闊氣屋子。
它左邊是花園,右邊是草坪。
屋子門前迎接眾人的是位站身穿黑白女僕裝,黑框眼睛,短髮的女僕。面容冷淡而知性。
女僕上下打量了眾人,目光像是刀子一般。阿諾被她的雙眼一瞄,只感覺皮膚被剖析,肌肉劃開直到骨頭。
阿諾抖了兩抖,將目光移開。
」請跟我來。希瑞女士已經在了。「女僕攤手引向屋內。
客廳吊燈亮著,一主兩副格局的皮質沙發環繞著透明玻璃的茶几。茶几面上擺著根黑色的蠟燭。半開放式的客廳與餐廳蒙上了詭秘的光芒。
沙發一頭坐著個女士。她身著白色西裝,領口塞著條酒紅色絲巾,頭髮藍中帶紫。最為讓人在意的是她用棕色眼罩遮起的右眼。而沒有遮擋上的那隻眼睛,是湛藍色的。
半翹著腿,從白色流蘇袖口伸出的纖長雙手交叉在一起。整體形象顯得神秘而野性。
她的湛藍色雙眼劃過阿諾,對著帶著墨鏡的風先生問道:
「這就是那個倖存者?」
風先生微微點頭:
「嗯。一共出現陸續出現了十五個雕像。每一次出現雕像都會出現屍體,他算是唯一一個倖存者。但是,他間接造成了一人的死亡。」
阿諾抖了抖辯解道:
「我真的不知道。因為老柯克每晚都會將這些木製品敲成碎片,所以我認為應該沒有事情。」
「他是在白天死的。你拿著蠟燭和潤滑脂離開那家商鋪后不久。」端著煙斗的男人輕笑著。
阿諾愣住了:「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我看著你。」男人眨了眨灰色眼睛,「你拉起衣領左顧右盼的樣子在街上非常惹眼。」
阿諾聞言愣了愣。
這還真是失算了。但那時候真的擔心街上有人對他下手,做了這種毫無用處的舉動。反而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風先生嘆了口氣:
「希瑞女士,你看看能從他身上發現點什麼吧。記得手段放輕鬆點。我可不希望再多個傻子。又要被協會問詢了。」
「放心。」神秘而野性的希瑞女子輕笑起來,「你說的我像是個殺人犯。我一般下手很輕的。」
多了個傻子?再多個傻子?
阿諾吞了口口水,感到陣陣苦澀。
這種命運脫離自身掌握的感覺真是非常糟糕。
神秘野性的女子拍拍手,冷漠女僕遞來了兩個玻璃小瓶子。
神秘女子微笑道:
「知道弗洛伊的理論么?真是奇怪的理論,所有的心理疾病都與性學有關。為什麼兒童喜歡吸吮手指么?知道為什麼有些成人會喜歡反覆穿著襪子?甚至發展成對於襪子的戀物癖。」
「當然。我們所用的理論並不是弗羅伊的理論,而是類似的移情學說。對於一樣事物的看法是怎麼偏移到另外一樣事物之上的,這其中涉及到複雜的問題。」
風先生清咳了兩聲:
「直接開始吧,不用多做解釋了。我想你這套理論沒幾個人聽得懂。」
戀物癖?性學?弗洛伊?移情學說?阿諾咽了口口水。
這個心理學專家有點東西啊。感覺自己的秘密很有危險啊。
希瑞女士瞅了眼風先生:
「你總是打斷我的話.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以前說過的,懷疑你喜歡的是男人「
「希瑞女士!開始吧。不要浪費時間。」風先生根本沒有理會希瑞。
希瑞女士坐正身子,她抬手擰開瓶蓋,往蠟燭上抖了幾滴。迷人清幽的香味散開,阿諾的心靈迅速平和。
眼前的一切出現重影,神秘女子的身影搖晃起來,聲音變得朦朦朧朧:
「所有的隱瞞都是岩石上開出的花朵,只要微風拂過,就可以知根知底。」
神秘女子的聲音就像從四面八方傳來。所有的事物都在晃蕩,模糊。就像是加了太多水的水彩畫,顏料往四周流淌。身體有些發飄,像是憑空懸浮起來,沒有重量,沒有方向。
阿諾向著思維的深處沉沒,不自覺的躲入了夢魘之主系統中的夢境之中。
他站在高台上,望向天空。穹頂處顯現著外界的聲音與圖像。
希瑞女士輕笑著,嗓音溫和道:
「放輕鬆。」
「謊言是對於自身的保護,但是所有的情緒都是相互連接,相互聯繫的。就像是一張網,就像是星空之中的星球。看似一個個孤零零的旋轉著,實際上卻有著看不見的絲線,將它們相互連接。」
「一個完美的謊言可以瞞過其他人,但是瞞不過自己,你的身軀會告訴我們真相。」
希瑞女士輕輕撫摸阿諾的額頭:
「告訴我,你的名字。」
阿諾似乎有所感悟,故意顯示出渾渾噩噩的狀態:
「阿諾.道爾。」
神秘女子語氣輕柔:
「雕像是你製作的么?你知道是誰製作了雕像么?你是從哪裡得到雕像的?」
阿諾遲緩的說著:
「不不是我製作的。我不知道是誰。從一個.商人那裡買來的。那個商人的面容忘了看不清楚。」
神秘女子重複問了問題,阿諾重複的回答著。
神秘女子微微點頭:
「蘇醒吧。」
「從塵埃中再次醒來。」
「睜開雙眼」
所有的一切隨著空靈的聲音恢復正常,阿諾回到了現實。身子顫動了幾下,重新獲得了對於身體的控制。
「怎麼樣?」風先生問道。
「他說的都是實話。」希瑞女士回答道。
」什麼實話?「阿諾表現出副懵懵懂懂的痴傻樣子。
風先生不甘的微微搖頭,沒有理會阿諾:
「可惡,猩紅羔羊的線索又斷了。」
他忽然問道:「那些目擊者們,還有受害者的家屬是不是都測試過了?」
神秘女子指了指茶几下方的一疊紙:「是的。測試過了。猩紅羔羊他們藏得很深,做事謹慎,並沒有留下什麼破綻。」
說著她熄滅蠟燭,站起身子,輕輕捏住冷漠女僕的下巴。轉身瞥了眼眾人道:「走吧各位,我要休息了。」
詭秘的光芒熄滅了。
回程的福特T型車。車子停在格林蘭特區口子處。眾人在狹窄惡臭的街道上走著。他們送阿諾返回。
風先生提醒道:
「你解除嫌疑了。鐘錶大師先生。但是記得不要把我們和那雕像的事情告訴別人。不管是誰。」
阿諾沉思了下,想起了猩紅羔羊的事情:
「我真的沒事了么?我的意思是接下來不會有麻煩找上我了?還有,所有獲得那雕像的人都死了?」
戴墨鏡的風先生輕笑點頭道:
「確實,你是第一個倖存者,創造了這個案件新的紀錄,打破了百分百的死亡率。」
「???」阿諾懵了。
打破了百分百的死亡率?我怎麼覺得明天就要領表當了。
「這聽起來糟透了好么?我覺得我都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阿諾不知道該怎麼說。
風先生不像是安慰般的說道:
「誰知道呢?說不定你小心些就能安穩生活了。」
小心些就能安穩生活了?說不定?阿諾咽了口口水。
他可不相信自己的運氣。對於神秘現象毫無抵抗能力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般脆弱。
他面前劃過當晚照鏡子的模樣,脖子上的手指痕。
我得主動出擊,而不能做一個被動的承受者。
「我可以加入你們嗎?」阿諾迫切的問道。
「你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風先生瞥了眼阿諾。
「咳咳,那啥。我做表很厲害。」他看了看風先生試探的問著,「你們需要表么?」
「我的意思是某種必要的特質,某種將你與平常人區分開來,沒有一致性的特質。這種特徵讓你遠離了白晝的光芒,沉入漆黑的黑暗深處。」風先生身上披著月光,微風朝著空中流轉。
阿諾準備將自己可以製備澄澈之眼的事情托出。
他拿出口袋裡的玻璃瓶:
「我從睡夢中聽見了某種言語。我製作出了這瓶古怪的藥劑。它能讓我獲得種能力,讓我可以看見常人看不見的。」
拿煙斗的男人眯起眼睛:
「我有些感覺,這人說的是實話。這可以解釋他在學徒考核之中的表現。」
「展示給我們。」風先生嚴肅道。
阿諾往眼睛上擦了些,望向戴眼鏡的風先生:
「墨鏡鏡面外框是132.4毫米,鼻樑尺寸是18.6毫米。你的身高是174.76厘米。頭圍是56.67厘米。胸圍是107.70厘米隨著呼吸有著正負兩厘米的誤差。腰圍是」
「可以停了。」風先生制止了阿諾。
「你怎麼就相信了夢中的言語?」風先生問道。
阿諾聳聳肩回答:「死馬當做活馬醫唄。如果沒法通過學徒考核,下場非常糟糕。我可不想再做個可憐的學徒工。」
風先生沉吟了陣:
「你的靈從更高的靈界獲得了知識。嗯沒想到你竟然照著做了,而且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真是個幸運的傢伙。」風先生咧開了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總結道。
「AP-08。這個傢伙交給你了。多盯著點。」風先生下了結論。
「這麼說,我可以加入你們了?」阿諾雀躍不已。
「不。」風先生微笑道,「你可以做一個下水道清潔工了。」
「什麼?什麼東西?」阿諾懵逼的問道,」我還想知道更多關於那個猩紅羔羊的消息。「
風先生指了指阿諾面前的二層老舊小屋:
「到了。」
一臉兇相的AP-08拍了拍阿諾的肩膀:
「明天再具體的說了。明天下午三點來東圃坦區,伊麗莎白街道330號地下俱樂部。你跟前台說來找無法者小隊。她會帶你來見我。」
半身鐵甲的AP-08語氣低沉提醒道:
「記得不要來太早或是太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