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送葯
順哥掏出手機,當著我面打開信息,看了眼,鄙夷的笑出聲,「是又怎樣?你能把鈴鐺給他們嗎?」
我疑惑的皺起眉頭,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從我繼承陰商這行開始,順哥就像是變了個人,他就像渾身長滿刺的刺蝟,碰不得。
抿了下唇瓣,我鬆開手,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哥的意思是放棄了?」
順哥猛地揪住我衣領,抬起受傷的手,「張少白少跟我說風涼話,你有鬼玩意護著,我就一窮人,拿什麼拼?」
我從他話里聽出了嫉妒,加上昨晚鐘靈說的話,我自嘲的笑了聲,「你是老叔公唯一的孫子,有時間上去看看。」
說完,我轉身走進醫院,聽到身後的咒罵聲,嘆了口氣。我還真是後知後覺,這麼多年來,連順哥那點心思都看不透,倍感愧疚。不過不管順哥怎麼想,苗疆人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走進病房,一股子說不出的煙草味撲鼻而來,我咯噔了下,在門口站了會,握緊傘柄,放輕腳步朝里走去。
黑暗中,老叔公病床旁坐著一人,背對著門口紋絲不動。
我下意識的看了下地面,有影子,他是人。
「張少白!」
正要開燈的時候,對方突然叫了我的名字,「不想老爺子受傷的話,還是把手放下。」
這個人雖然背對著我,但他對我的舉動一清二楚。
我不敢貿然行動,依言放下手臂。從對方的穿著打扮來開,他應該就是我在車站見過的那伙苗疆人。
黑暗中發出一聲響指,那人的手指上冒出一團火!火焰散發著青色光芒,宛如一團鬼火,隨著男子手指移動而移動。
我知道苗疆蠱毒的厲害,苗人更是渾身是毒,防不勝防。我盯著男子指尖的火苗,左手探入後背,悄悄握住骨爪。
「張家人,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話音落下,男子指尖輕彈,火苗落在了老叔公身邊,『嗤』的一聲,火苗散開,將老叔公包圍起來。
「你想做什麼?」我安耐著心頭怒火,這夥人果真兇神惡煞,為達目的,連老人家都不肯放過。
男子冷哼一聲,「我要你替我救個人。」
什麼?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你們老張家行陰商,與鬼做交易!你既是新一代家族,想必鬼面鈴鐺早已為你所用。」男子似乎對我老張家的事一清二楚,彈了下手指,圍著老叔公的火苗熄滅,「這次,我是帶著誠意來的!你替我救人,我還他安康。」
聽到這,我不由嘲諷的笑出聲,「苗疆蠱毒並非無解,毒源在我手,你以為這樣還能要挾的了我?」
男子哈哈大笑了幾聲,忽然愕然而止。
「有意思!」男子說著起身,眨眼間便來到我跟前。
這時,我才發現他個子很高,比我高處半個頭,至少有190公分。
「今天算是正式跟你打聲招呼,想救老爺子,要麼帶鈴鐺過來,要麼接受我的提議。」男子俯視著低下頭,「三日後,亥時,老巷鋪子見。」
男子用肩頭撞開我的身體,大搖大擺的從我跟前走過,他在門口逗留了下,「表示誠意,一日一粒,三日後,老爺子的毒可解。」
拿著瓷瓶,我猶豫不決!
苗疆人的話可信嗎?
我望著老叔公,不敢拿他的命嘗試。
次日清晨,護工打掃房間,我發現從床單上掉落不少灰色粉末,捏了些放在鼻尖聞了聞,磷粉。
磷化氫燃點很低,可自然,昨晚那人定是提早用了些手段,讓我以為他自帶磷火,現在看來,這貨苗人也不過如此。
我把護工支開,隨後將這些磷化氫歸攏到一起,裝進袋子里,拿到樓下埋了。
回病房時,剛好遇到老叔公的主治醫生,上前詢問關於血清的事。這錢也交了,可遲遲沒有回應,我心裡不踏實。可沒想到這麼一問,問出了麻煩。
煙鬥上的毒素只是普通的蛇毒,對於病人的狀況一點作用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
我交給胡明的煙斗,上確實萃著蠱毒,怎麼到了醫生手裡變成蛇毒,這中間出了什麼岔子?
拿著胡明的聯繫方式,我找到他所在的工作單位。
胡明也是納悶,那天從我家離開,直奔醫院,中間沒有去過任何地方,也沒接觸過任何人,煙斗不可能被掉包,除非一開始我們就把毒素給弄錯了。
我沒法解釋為什麼認定煙鬥上的毒素就是蠱毒,只好黯然離開。
現在能救老叔公的法子只有一個,我掏出瓷瓶。苗人給了我三天時間,瓶子里的葯剛好三天的量,我該怎麼辦?
回到醫院,我把瓷瓶遞給老叔公。
「這是苗人留下的東西,能解你體內的毒。」
那日之後,老叔公再沒跟我提及順哥的事。我一瞬不瞬的盯著老叔公,繼續道:「作為交換條件,我需要救一個人。」
老叔公抬起頭,眼裡沒什麼情緒,「這都是我造的孽。」
說完,老叔公吞下一顆葯,他閉上眼似乎在等待死亡來臨的那刻。許久,他吐出一口長氣,捂著胸口沖我點點頭。
苗人給的確實是解藥,僅是一顆,他便覺得身體舒暢了許多。
三日後,我一早便打車來到老巷,拉起捲簾門,打開大門,拿著掃把將鋪子里裡外外打掃的乾乾淨淨。
這中間,左鄰右舍來了不少人,他們以為是五爺回來了,過來瞅瞅,一見我便認出我是張家人,說完跟我爺爺長得幾分相似,身上有張家人那股子味。
什麼味?我想應該是死人味吧!自己暗自調侃了一句,送上紅包,放上一串鞭炮,這鋪子算是重新開了張。
欠王先生的錢總歸要還的,聽聞做古董買賣,有句行話叫要麼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當然我也沒指望著靠這家鋪子賺什麼大錢,能有進賬就好。
收拾完鋪子,我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瞅著鋪面總覺著那塊平淡無奇的屏風少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