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巧合
濃濃的沉香沖塞著整個房間，我打著噴嚏從睡夢中醒來，耳邊有人嘀咕。
「你說你嫁給這麼個沒出息的小子，圖啥？」
這貌似鬼面的聲音，這傢伙又想挑撥離間。我心裡哼了聲，假裝自己還在沉睡。不管怎麼說與她捆綁在一起，她便是我的妻。雖然她對我時而冷淡時而熱情，也不知她到底怎麼想的。
「承諾而已。」鍾靈淡淡的吐出四個字，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承諾！
是啊！老張家當初為了鎮壓塔山上的群鬼，對鍾靈許下諾言。我為了那點錢，蠢的沖開塔山封印，不得已娶了這個女鬼。事情就這麼簡單，我還在期待啥，人鬼殊途，難不成還想跟她日久生情，嘖嘖嘖，大不了也就是各取所需罷了！
想到這，我也沒心思去偷聽她倆的話，抖動了下睫毛做出要醒的樣子。掌心一陣冷意劃過，我睜開眼，對上鍾靈攝人心魂的眸子，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顫了下。
面對這樣一張絕世容顏，相信沒有哪個男人不動心的！
我屏氣凝神的望著鍾靈，誰也沒說話，從她的眸子里我看到很多我解釋不了的情緒，複雜的讓我覺著自己讀不懂她。
空氣中有那麼一絲尷尬，我咳嗽了聲，坐起身，「我，我怎麼回來的？」
鍾靈優雅的飛身而起，落在我常坐的太師椅上，側身靠著道：「龍三！」
我點點頭，看了眼牆上的鐘，剛過五點，還早！
「你睡了三天。」
一口茶噴了出，我抬頭看向鍾靈，我睡了三天！
「血芯鬼爪可不是一般的鬼器，你用靈識催動它，神元受損，正常。」鍾靈面無表情的說著這話，我聽著心裡可不是滋味，「明日開始，我教你用鬼爪，往後可別在動靈識，鬼爪是鬼器，以你現在的心智，很容易被戾氣控制，造下殺念，你就完了。」
我應了聲，鍾靈也不搭話，鑽回雨傘，紅光閃了閃，便沒了氣息。
走出鋪子，外面下著淅瀝瀝小雨，再過幾個月便是年關，想起以前一家人團聚在飯桌前喝酒吃飯的樣子，鼻頭酸澀起來。
身後傳來腳步聲，龍三打了把傘撐在我頭頂。
「真的不用回去看看嗎？」我盯著被雨水澆濕的露面，忽然有了孤獨感。
「跟著你，踏實！」
我扯了下嘴角，深吸一口氣，雨後的空氣里有著我鍾愛的氣味。
「那晚，謝了！」
龍三應了聲，我踏出台階，繞著老巷走了一圈，回到鋪子時，雨停了。
提早關了鋪子，我捧著電腦坐在太師椅里，一邊喝茶一邊上網搜查關於大學生李青跳樓的新聞。
欠債跳樓的大學生叫李青，他的兄長叫李勇，我受他委託查清李青死亡的真相。
王偉是被棺材活活悶死的，那口棺材老唐說來自外省，以李勇的家境，不可能有機會接觸這種東西，只能說明有人提供了他援助。
想到這，我翻出官方發布王偉死亡消息的新聞，找到僅有的一張棺材照片，放大后給龍三看。
畫面不是很清晰，龍三看了半天搖頭道，「我們那裡不做土葬，這口棺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唐末時期的東西。」
僅從一張照片上，看不出什麼東西，我重新輸入李青的名字，出來不少關聯新聞，我重新刷了下他跳樓的細節，無意中看到一張背景照。
李青跳樓的地方邊上有著不少雕塑和噴泉，像是個廣場類的地方。
縣城不少什麼大城市，城建就這麼些個地方，所以幾個字就能聯想到對應的方位。
敲擊著鍵盤，輸入欣月湖中央廣場，百度圖片里跳出成千上白的圖片，隨便挑兩張看，便有了答案。
我呵呵兩聲，所有的巧合堆積在一起，那就是個坑。
這段日子，我經歷人生以來最大的變故，早就不再是那個渾然無知的毛頭小子。對現在的我而言，任何一件事一句話，都有可能送我走上不歸路，與人打交道遠比與鬼打交道，更可怕。
合上電腦，我抽出一根煙，放在嘴裡咬著。看著龍三興緻勃勃的撥弄著罐子里的毒蟲，突然想起老叔公床頭倒插的煙斗，問道：「你們苗人玩的一手好毒，對降頭也有研究嗎？」
我想了半天，用降頭這個詞，龍三可能會能理解。
龍三收起毒蟲罐，抽出大煙杆子，塞上煙絲抽了兩口，「我們寨子不用降頭害人，對我們苗人來說，用那種手段的人都是慫蛋，有真本事的就靠這個。」
我信龍三說的話，但是李青家裡同樣出現了倒插頭的剪刀，這件事始終像根刺般插在心頭，老叔公體內的蠱毒是解了，可他中的降頭尚未出現任何徵兆，我若找不到下降頭的人，老叔公依然有危險。
「小張爺，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我將李青屋發現倒插剪刀的事，告訴龍三。對於降頭這東西，我一點都不了解，破皮子本上也沒相關的記載，既然要一插到底，任何細節都不能錯過。
龍三蹭的站起來，跑進裡屋的廚房，取來一把剪刀，哐的一聲插在了桌上。
刀頭沒入兩公分，刀柄還在不斷晃蕩，我無奈的抬頭瞅著他，「做什麼？」
龍三嘿嘿一笑，絲毫不覺尷尬道：「我不知道什麼叫倒插頭，不過在我們那地方有種通靈巫術，也是將隨身物倒插在地上。」
我嘴角抽了抽，用力拔出尖刀，放在一邊，「早點休息，明天隨我去趟欣月湖。」
一覺睡到大中午，被嘩啦啦的雨聲給吵醒。
我打著哈氣來到廚房，龍三已經準備好午飯。
院子里的下水道堵住了，積了一院子的水，等我通完下水道，清理乾淨積水后，已經快下午四點。
瞅著這雨勢沒有挺的意思，我給王先生打個電話，先表示下歉意，再另定見面的時間。
原本電話里說的挺好，可剛掛電話，不到半小時，王先生的車停在了門外，開車的人正是那個小臟辮。
「小張爺，我家老闆派我來接您。」
我起身進屋，換了身出客床的衣服，拿起雨傘，走出店鋪。
龍三跟著我上車的時候，被小臟辮擋下，「我家老闆只請了小張爺一人，你看好鋪子，沒事別瞎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