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以我的命還你的命
連自己同伴都殺的貨，絕非善類！
我扯起嘴角，上一次在京城雙方各退一步，熄燈鳴鼓，也算是打成平手。這回事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起了必殺之心。
「還是那句話，戰還是退？」
十二面鬼歪著腦袋想了想，側過身，做了個請的動作！
這就退了？這麼簡單？
「在這裡從來就沒有什麼規矩，祝您接下來的路一路順風。」
我自然是不信它有這麼好心，但事實上從五層之上，我幾乎沒有再遇到什麼勁敵，一口氣衝上了頂層。
鍾靈端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著她的長發，穿著嫁衣，紅艷魅人！
看著她，我不由想起羊城宗局下面的石窟，那時鐘靈被我傷了魂魄，失去自我，活在往事痛苦中。
那恨我的模樣深深烙印在心口上，至今還時常出現在我夢裡，此刻，我彷彿回到那個時間，她就坐在那，忘了我是誰。
靠近鍾靈的每一步，我都走的很小心，站定在她身後，從鏡子里看著她絕美的容顏，我微微皺起眉，她的冷漠就像是個陌生人。
鍾靈沖著鏡子里的我揚起嘴角，她在笑，卻笑得沒有心。
正當我想為今晚的衝動道歉時，鍾靈卻突然轉身，將手中的發叉扎入我胸口，「只有你死，我才能解脫。」
這聲音，不是鍾靈！
望著兩眼無神的鐘靈，我騰起殺意，她被惡靈附身！
吞噬陰果后，鍾靈有了如同活人般的血肉之軀，但魂力也會因此大量被消耗，此刻被惡靈附身的鐘靈已經完全被掌控。
明知面前的不是鍾靈，卻無法對這張臉下手。
後背重重撞擊在地面上，衝擊力將我衝出數米遠，砸在了牆上。飛沙走石，撲面而來。
我站起身，惡靈扭動著鍾靈的身體，發車咔咔咔的笑聲，「你不是很能打嗎？來殺我呀，殺了我，這個女鬼就解脫了。」
我抹去嘴角的血跡，從頭頂傳來十二面鬼的笑聲，它依靠在欄杆上，俯視著我。
惡靈說了句真話，我殺了它，鍾靈就會解脫。我曾發過誓，我不可能再做出傷害鍾靈的事，「放了她，我來做你的宿主。」
「嘖嘖嘖，好一個痴情的種子，可我偏偏就喜歡看你們為情而傷，為情而死的樣子。」話音落下，惡靈控制著鍾靈，再次舉起髮釵沖向我。
這一次，我有了防備，扣住鍾靈的手腕，試圖將她從沉睡中喚醒，但惡靈牢牢控制著她的魂魄，讓我無從下手。
「殺我呀！你怎麼不來殺我呀！那麼恨我，為啥不殺我呀？捨不得嗎？啊哈哈哈，好有趣喲！」
惡靈大呼小叫的喊著，我一邊躲避著它的行刺，一邊喊著鍾靈的名字，然而我低估了惡靈的惡趣味。
在我一味躲避下，惡靈停了下來，振振的站在我面前，「沒意思，不好玩！」
我疑惑的瞅著惡靈，下一秒惡靈指使鍾靈殘骸自己的身體。「不要」！
本是要插進鍾靈肩窩的髮釵，在我呼叫出聲時，扎進了鍾靈的脖頸。
鍾靈當著我的面斜卧在地上，她身上流出了鮮紅的血，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張少白，你醒一醒！」白九的呼叫聲，不斷回蕩在耳邊，面前的鐘靈不知何時變成了白九，他的臉都擰巴在一起。
我晃動了下腦袋，捂著傷口，用力將白九推開。
白九不能出現在這裡，他應了我守護爺爺，不會食言。
「滾開！」我轉身朝著寶塔陰影處走去，忽然背後射來一道勁風，擦著我的腰身而過，一隻利箭釘在了牆上。
箭頭劃過的地方，帶出一點血絲，低落在地上時，眼前起了層血霧，五覺產生的幻像全然消失。
我站在塔頂，對面坐著鍾靈，一身嫁衣梳理著長發。
我看下塔底，撞擊出的凹坑還在，剛剛聲線幻象中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抬起頭時，鍾靈舉著髮釵沖向我，就像是無限循環般，重複著剛剛發生過的事。
明知這是幻象，但鍾靈在我身上留下的傷口是真的！
如果我破不了這一關，我與鍾靈都會困死在無限循環中。
這是一個死局！
重新回到塔頂，鍾靈手握著髮釵沖向我，如果我與她之間必須有個付出生命才能破局的話，我希望這次換成我。
面對鍾靈冷漠無情的臉，我泄去一身的魂力，在發叉快要扎進我胸口時，抬手擋了下，髮釵偏了航線，刺進了心口！
滾燙的血液濺在鍾靈的臉上，她冷漠的表情微微抽動了下，空洞的眸子逐漸清醒，我扣住她的手腕，在她想要拔出髮釵的時候，用力往心口上摁下。
「這回換我護著你。」我的死能換回鍾靈的神志，也算值了。
鍾靈瞪大眸子，痛苦的喊了聲，抱著我衝出塔頂，帶著一身戾氣消失在空氣里。
嘀嗒，嘀嗒！
水滴敲打著石頭髮出空靈的響聲，我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極黑的地方，身邊什麼都沒有，我試著坐起來，一隻手將我摁了回去。
「你的元神尚未複位！」
這是鍾靈的聲音，我想要尋著聲音去看她，卻被她的手捂住雙眼。
「這裡是陰曹地府，你已經死了！」
我哦了聲，對，我自己捅死了自己！人死了，進入陰間，只是這裡並非是黃泉路，也不是懲戒殿，這是哪？
「這裡是塔山，萬鬼之主長眠的地方！」鍾靈起身走到一邊，她拿著我的骨爪回到我身邊，「黃巢救了你，是他將我們帶到這裡。你是萬鬼之主轉世，這裡便是你最後的歸宿。」
「歸宿？」
鍾靈在半空中揮了揮手，我眼前出現一副石棺，「萬鬼之主曾有恩與我，我答應替他尋找六塊魂骨，你身上且有了兩塊，另外一塊落在了黃勝奇手上，剩下三塊落在何處尚且不知，但外界已經傳出你吸納了萬鬼之主的骸骨，便是它選中的人。」
「但有人並不想讓萬鬼之主蘇醒，所以你必須死！」
「找到六塊骸骨，我便能復活萬鬼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