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戲中真假
人一個哆嗦,這旗袍女鬼長相還算好看,彎彎柳眉,一抹紅唇,就是那眼睛無神,加上臉色慘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驚悚感,尤其這會她死死盯著我,我心跳不斷跳動。
咽了咽喉嚨,發現她的視線落在了順哥捧著的豆腐上,狠狠吸了一口氣,忽然有些嫌棄的推開我,顯然我臉上那些東西的味道,就是她這個鬼也受不了。
當即,就聽她出聲道:「豆腐?」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倒是邊上的順哥憨聲道:「豆腐,好吃的豆腐!」
「我要一塊!」
她指著豆腐,眼神中有一絲貪然,順哥立馬弄好一塊遞給她,她接過後,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錢塞給順哥,我心一下提起。
就見那拿著紙錢的手指甲尖銳,到了順哥脖子前的時候,順哥一把抓過,嘿嘿一笑,那旗袍女先是一愣,然後對著順哥眨了眨眼,轉身就離開了。
我長出一口氣,嚇的不行,這要是被她碰到順哥,發現順哥是人,那我們可就完蛋了。
回想剛才那女鬼嫌棄我的表情,我肯定五爺讓我塗抹的東西,可能是鬼都不喜歡的,心也大膽了起來,為了避免剛才的事情發生,我掀開自己面前的豆腐布,吆喝道:「看戲吃豆腐,不要錢,不要錢!」
話落下,所有坐著的惡鬼猛然起來,我嚇了一跳,後退一步,小心將豆腐放在了地上,示意順哥也這麼做,然後臉上堆笑道:「各位慢用,各位慢用!」
說完,我拉著順哥就往邊上退。
而接下里的一幕,讓我終身難忘,將近幾十隻惡鬼蜂擁向戲台底下,瞬間將兩盒豆腐分吃,然後坐回了位置。
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對著順哥嘀咕了一句:「這惡鬼也不聰明啊,叫他們吃,他們還真吃,但怎麼會記得跟我們家的仇呢!」
剛說出,身後幽幽響起一道聲音:「它們之所以能成惡鬼長留世間,就是因為這口氣,對於這份仇是不會忘記的,但一旦忘記了仇恨,它們跟普通的鬼魂沒有區別,智力也比一般的人要弱上好多,畢竟鬼魂,也只是人死後的一種形態而已,比不得人!」
回頭看去,女鬼不知道何時站在了我們身後,還是被紅布頭蓋著,嚇了我一跳,捂著胸口道:「我還以為是其他鬼,露餡了呢!」
「如果你們再這麼耽擱下去,露餡不露餡我不知道,那些魂肯定是回不了身了!」
她清冷回答,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剛才廢了不少時間,得抓緊去搖鈴鐺,這會兒戲台上唱的正熱鬧,剛好可以掩蓋村子里的動靜。
沒有廢話,和順哥快速趕往村子口,拉動早已經弄好的一根身子后,每家屋檐門口的招魂鈴鐺搖晃,叮咚聲在我們響徹。
「叮咚,叮咚,叮咚~」
聽著聲音,我和順哥趴在我家老宅門口,因為我將我父母,還有老叔公的身體放在老宅的,這會兒魂燈鋪滿村子里的小道,火光幽幽跳動,照亮了門前那鋪滿的米路。
「哥,你說那女鬼的話能信么!」
我有點擔憂說了一句。
順哥摸了摸我腦袋:「我雖然不怎麼聰明,但那女鬼不像壞鬼,沒必要騙咱們,靜靜等吧!」
沒有再多言,戲曲聲依舊在村子回蕩,只是中間夾雜著鈴鐺之聲,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我眼睛都酸了的時候,門口忽然掀起一陣風,米被掀開的時候,上面多了幾道身影。
仔細看去,那是我的爸媽和老叔公,心中激動,卻是被順哥按住了,我知道他的意思,別驚了他們。
仔細看我爸媽和老叔公,他們眼神無神,呆愣著走進了老宅的門,我們見他們進去后,小心跟了上去,直至爸媽的魂魄慢慢躺會他們的身體,命魂燈還在跳動,我才放下了心。
隨即對順哥道:「我們去看看其他人家!」
然後,我們兩人快速跑向村子里其他人家裡,大家的命魂燈沒滅,門口的米上有著一些腳印,看來都沒事了。
剛鬆了一口氣,村子廣場那邊確實忽然傳來警笛聲,我一聽到這聲音就知道不好,快步跑了出去,就見廣場那裡站著十幾個警察,正在邊上的房子里搜查。
而他們似乎看不到呆愣著的群鬼,快步穿過他們進了幾家房子,出來后,就聽有人喊:「隊長,這裡的人都昏迷了,我們看了好幾家都是這樣!」
「這村子果然有問題,剛才在村口那個老頭抓到沒!」
有一男子回應。
「沒有,鑽進村子就沒了蹤影!」
「找找有沒有活人,這張村太邪門了,那天接走屍體后,竟然就找不到了,太邪門了!」
說完,那帶頭男子轉身,當看到我和順哥的時候,他立馬一指我:「你們兩給我站住!」
我和順哥當下沒動,目光死死盯著那些坐著的惡鬼,因為這會兒,豆腐的影響似乎沒了,這會兒齊刷刷的盯著我這邊看,我退都軟了。
而台上的戲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個個都不動了,彷彿定格了一般。
風吹過,那帶頭的男子大大咧咧走到我邊上,正了正身道:「你好,我是胡明,是縣局刑偵大隊隊長,請問你是這個村子的人么,我們是來調查一星期前這裡發生的意外事故案件,死者有……」
他說著話,我根本就沒聽,因為這會兒那些惡鬼全部起身了,對著我揮手,然後消失在我的眼前,最後我癱軟在地上,我知道,這些惡鬼是回去了,也算是有驚無險,我還以為它們剛才會對付我和順哥呢。
可能是這些警察在,有正氣,它們不敢亂來吧。
這麼想著呢,耳邊響起一絲溫怒聲:「你好,我跟您說話呢!」
我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看向胡明,神色抱歉道:「胡,胡隊長對吧,我們村子現在的事情有點邪性,我一時間也解釋不清楚,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們等一天,一天後大家就醒了,到時候等我處理完村子的事情,跟你回去局裡好好說,怎麼樣!」
「胡鬧,你們村子的人都昏迷了,而且,你看那戲台上是什麼,放著那麼多紙人,我有理由懷疑你們在宣揚不正當活動,導致村民變成這樣!」
胡明臉色變的嚴肅,我想反駁,但看到戲台上的東西后,人咯噔就是一下,哪裡還有什麼唱戲的人,分明是幾個紙人搭放在那裡。
心中驚恐,腦子一片混亂,正當我手足無措的時候,順哥在邊上道:「胡隊長,這樣吧,我們村子的事情一句兩句真說不清,您可以留下幾個人在這裡,明天我們村長就醒了,我保證,我們會好好配合的!」
順哥說完,胡明大概也是看我呆愣,倒是也沒為難我,看了看村子,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畢竟有些事情不說出口,不代表不知道。
「好吧,我和幾個隊員留下,你們帶我去村辦事處,我們等!」
隨即,順哥帶他們過去,我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回神,走到那戲台前,看著那幾個紙人,滿是不置信,呢喃道:「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你眼前看到的這回事啊,你還沒明白么?」
女聲響起,我看過去,女鬼站在我邊上,我這一下也不怕了,看著她道:「能告訴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