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各懷心思

青陽不斷地誘惑特洛伊也注射這種朊粒，活化腦組織，接受進一步的改造，讓他突破大腦現有的桎梏，獲得更加頂級的智力。

然而，斯坦森在發現這件事後，卻態度極為強烈的反對，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沾上這種危險的東西，所以甚至一度要跟青陽決裂。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還不能失去斯坦森，因此青陽並不打算堅持，卻沒想到最後是特洛伊自己想通了，竟然主動要求注射，這讓斯坦森一怒之下，幾乎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注射了朊粒后的特洛伊，的確感到思維比起從前更加活躍發散，兩件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事物，都能在他腦中構建起本質關聯上的聯繫，抽象思維被大大加強，這讓他的研究有了長足的進展。

然而與此同時，朊粒侵蝕大腦所帶來的副作用，也讓特洛伊感到極為痛苦，那猶如蟲子啃噬般的痛楚，青陽至今還沒能找到完全化解的方法。

在青陽的建議下，特洛伊也搬到了春申遺迹附近生活，因為青陽的妹妹，也就是金倫加的女兒——南宮羲和自從住到這片土地上后，癥狀就緩解了許多，現在幾乎是一個正常人了。

靠著適宜的環境，還有羲和身上長久以來與朊粒抗爭中，所生成的抗體，以及特洛伊天生的強悍大腦，終於完全抵抗住了反噬，渡過了最痛楚的時光。

但特洛伊也發現，自己並非完全沒有付出一點代價，他留下了一種後遺症，名為自我認知障礙缺陷，總是無法意識到自我的存在，沒有存活和生命的實感，只有進行強烈的刺激才能勉強感覺到一丁點的自我。

恐怕，那是因為自己的大腦，早就已經被神蠱啃得千瘡百孔，充滿了空洞，所以精神也才如此空虛的吧？特洛伊自嘲的想到。

不過，南宮羲和走進了他的生命，大約是從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初的痛苦。就如同青陽對羲和的太多一樣，羲和也開始對特洛伊無微不至的照顧關懷，這讓特洛伊的心中，逐漸萌先出一種奇異卻溫暖的感覺。

他似乎察覺到，自我存在的感受，必須基於別人的反饋與互動，只要他人的互動越持續和強烈，自己才能越認識道自己的存在，而南宮羲和就像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了自己的靈魂。

漸漸的，他開始依賴這個如同名字一樣、太陽女神般的存在，或許只有她的日光，才能照亮自己內心空洞的黑暗。

又過去了數年，已經是2010年了，青陽的研究漸入佳境，他已經獲得了可以將痛楚感降到最低，甚至給人帶來一定歡愉感的神蠱朊粒。

這些年來，他已經讓黑鴉到世界各地的花街、賭坊、毒窟等藏污納穢之地，去散播這種偽裝成毒品的朊粒粉末，用來大規模實驗普通人對它的親和性與結合程度，並獲得了許多寶貴的科研數據。

畢竟歸墟組織能夠搞到的活體實驗素材再多，也不如直接找現成的更高效——而這個過程，就是歸墟的第一階段大型實驗：隨機抽樣實驗。

大部人吸食了這種粉末的人，都因為成癮過度，虛弱而死，但黑鴉很快就發現，有些人的體質可以天生拮抗這種物質，於是將其抓住好好進行了研究。

張克知道，那個人自然就是千歲律子，當然可能還存在許多跟她類似的人，也一併被黑鴉帶到了實驗室中。

在獲取了充足數據，又找到了拮抗個體后，青陽認為可以開始著手考慮，更為宏大的計劃了。雖然測試的個體數量已經不少，但大多只是分區域散播，隨機性太強，得到的數據之間的系統性和啟示性也較為薄弱。

如果想得到更進一步的發展，將朊粒開發成可以完全操縱個人，並且形成有序社會的記憶藥劑，那麼就必須一大群聚集在一起，平時工作生活息息相關的社會體系中的人群，來進行更宏觀的實驗。

那麼，既然要做，不如就做得更大一點吧——青陽準備索性以整個城市為實驗對象，讓所有生活的每一個人都染上神蠱，並且經由歸墟修改甚至植入記憶，來觀察他們的行動，這樣一來，一定可以得到指導意義極強的有效數據。

不過，這還只是青陽的設想，距離這個目標能真正實現，還有許多需要準備的東西，而且最基本的記憶藥劑，也還沒有開發妥善，大部分實驗品都無法被穩定植入記憶。

但在得知青陽已經有這樣的計劃后，此時的斯坦森博士，終於開始後悔，他認為這一切太過瘋狂，和他所預想的根本不一樣。

他只是希望自己的研究，可以能夠消除人心的陰暗面，提升人類的品格和道德，但青陽所希望的，恐怕是將全部人類都變成任意擺弄的玩具傀儡。

可斯坦森知道，現在自己已經來不及正面阻止了，因此，他只能轉入暗中行動，帶著女兒重新見到了闊別多年的特洛伊。

特洛伊對青陽的計劃不置可否，他既不反對也沒有特別贊同，畢竟若是全人類都成了預設好的傀儡，像他這樣愉悅犯性格的人，也會感到有些無聊。

就如同他一直以來喜愛興風作浪的習慣一樣，這一次，他決定與芙蕾雅，也就是藍姐，將這些年的研究成果，一同開發成系統的羅夏墨跡催眠理論，達到從精神層面控制別人的效果，來對抗青陽的記憶藥劑。

不過，藍姐始終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的這個弟弟，他太讓人難以看透了，一切都只以「有不有趣」為宗旨來行動。

因此，心思縝密的藍姐還留了一個備用手段，這些年來，歸墟組織在研究神蠱的同時，也發現了一些可以暫時抑制神蠱的抗朊素。

而藍姐則將一個品種的綠豆進行基因改造，讓它能夠分泌富含抗朊素的汁液，將這種綠豆熬湯喝下的話，可以暫時從神蠱造成的精神控制中擺脫出來。雖然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手段，但多一張底牌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