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春夢了無痕

看到那個老鄉帶著現金小心翼翼地走了，我問施知交要這塊古玉幹什麼，他們家裡邊主要賣的是名人字畫兒，這東西別想放在我們藏寶齋，我可不給他代賣。施知交告訴我現在玉石的行情很好，這塊古玉造型古樸，成色初衷，而且我剛才也給他鑒定過了，確實是真東西。他現在花一萬塊就買下來了，這可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就算是這塊玉他不能及時脫手，施知交認為也沒關係。這塊玉他挺喜歡的，所以他打算先待著玩兩天。我告訴他古玉不能隨便帶，施知交卻說我是死腦筋，送上門的錢都不賺，這樣墨守成規很難有大發展。

說完之後，他找我要了一根紅繩，把那塊玉掛在了脖子上。說實話這塊玉石看上去很有品味，讓他這個一身名牌兒的土大款瞬間提升了不少的逼格。可是我還是覺得施知交怎麼做不妥，因為那塊玉上面刻著的是一個什圖案我到現在都沒看出來，就勸他別把這東西帶在身上。畢竟古玉這東西有的時候放在店裡都會招來災禍，他就這麼貿然戴在身上，我認為這跟自尋死路沒什麼區別。可是施知交跟我說：「你別總是把程爺爺的話掛在嘴邊上，咱們爺爺那一輩人就喜歡危言聳聽！這玉就是一塊兒石頭，能帶來什麼啊？」

我知道施知交這德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肯定勸不住他，所以就沒往心裡去。結果等他走了之後，過了兩三天都沒有聯繫我。這些天我無事可做，就想找他一起打遊戲，結果等我打電話問他這兩天怎麼不上線了，施知交有氣無力地告訴我他這些天不舒服！

這個施知交長得肥頭大耳，平日里壯的像頭牛。我認識他二十多年，他生病的經歷屈指可數。我一聽他好像是病了，正當天晚上也沒什麼事兒，就拎了個果籃兒，想去看看他到底怎麼樣。結果我們一見面，就把我嚇了一跳。都說是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真沒想到我三天沒見到他，他現在竟然瘦了一圈兒，而且印堂發黑，眼眶鐵青，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彷彿大病初癒一般。

我告訴他現在他看上去很嚴重，應該去看看醫生。施知交卻搖了搖頭，告訴我他沒什麼事，就是沒有睡好覺而已。我問他是不是花天酒地，找美女開派對，狂歡到天亮了。結果施知交告訴我，現在他白天在店裡，天一黑就回家睡覺了，根本沒出去玩。

我問他既然他沒出去浪，晚上怎麼可能睡不好呢？施知交這時候看了看左右無人，低聲告訴我自從他把那塊玉帶在身上之後，一睡著就會做美夢。什麼倉井、武藤、小澤、飯島、吉澤、波多野……這些島國雜技女演員前赴後繼的陪他共度良宵，所以他才變得這麼憔悴。

我聽完之後心想這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施知交連續三天晚上一刻不停的做美夢，現在竟然還樂此不疲，他這不是不要臉，而是不要命啊！於是我跟他說做什麼事情都要有節制，他如果再這麼下去，恐怕就鬧出人命了。另外我還勸他不要再帶著那塊玉了，當初我早就跟他說過，有些古玉帶有邪性，招惹上什麼不幹凈的東西，那會鬧出人命的！

可是施知交卻告訴我，這都是胡說八道、歪理邪說，有了這塊玉之後，他都不用看島國雜技了。每天晚上只要睡著了，就跟帶著VR眼鏡一樣，自己如同身臨其境，那是真聽、真看、真感覺啊，別提有多刺激了！

我跟他說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惹禍的根苗，氣是雷煙火炮。酒色財氣可不能粘，他現在要是再這麼墮落下去的話，恐怕也活不了幾天了。

可是施知交告訴我這事兒不用我管，他自己心中有數。我看我跟他說不明白，就只能放大招了。施知交這個人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爺爺打電話。於是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他爺爺，結果讓我問問沒想到的是，施知交詩的爺爺不僅僅沒感謝我及時通風報信，反而把我大罵了一頓。

他問我說：你們老程家世代做古玩玉器生意，難道連古玉不能隨便收，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我們連那塊玉上面的銘文和圖案都沒弄清楚，就敢戴在身上，這不是活膩了又是什麼？

我一聽這老不死的竟然還賴上我了，就跟他說當初我不讓施知交收這塊玉，是他孫子自己非要收的。我勸他收了之後別往身上戴，可是勸了他也不聽，結果現在他自己色迷心竅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施知交的爺爺聽后，告訴我說：「你小子別嘴硬，我現在就給你爺爺，看他怎麼收拾你！」我聽完之後心想這官司打到天邊我也有理，結果剛回鋪子，就發現爺爺氣哼哼的坐在門口，顯然是生氣了！

一看到我，爺爺就把我臭罵了一頓，說我不應該讓施知交隨便收那塊古玉，我這時候真是感覺六月飛雪，自己比竇娥都冤。我說了我這事兒不賴我，我該說的都說了，人家就是不聽怪我咯？結果爺爺告訴我這就怪我沒有極力阻止他，所以施知交出了事，我要負全責！

我告訴爺爺施知交只不過是酒色過度而已，給他買幾個腰子補補，估計也就沒事了。結果爺爺告訴我，事情已經沒有那麼簡單了。施知交現在已經昏迷不醒，整個人跟丟了魂一樣，估計他活不多久了，所以他們施家恐怕要絕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