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臣為人類
放眼望去，是長長的隊伍。往旁邊看，還是長長的隊伍。而且，那些人還穿著整齊劃一的熒光橙的連體服裝。隊伍的前面是排列參差的拱形建築。
每一座拱形建筑前排著兩列人。排隊的人們正有序——不，不如說是有氣無力地向前緩緩挪動，進入黑洞洞的拱形建築里。
孫衛真無法理解眼前的景象：「他們為什麼排這麼多隊？」
孫衛真說著，又往後看了一眼。他身後是密密麻麻的巷子，不知通往何處。
站在他身旁的魏實聳了聳肩，接道：「不知道，也許是在排隊等什麼東西發售？」
「不像。」孫衛真直視前方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還穿著同樣的衣服？」
「學生？」魏實猜道，但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你也穿著呢，孫……」
「衛真。」孫衛真提醒道，他聽了魏實的話，也朝魏實看去，「你也穿了……」
「那邊的人類，你們在做什麼？快排好。」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二人側後方傳來。
孫衛真偏過頭去，發現那是一個渾身長滿金色長毛的……猴子？不，他不知道那是什麼物種，那和他常識中的「猴子」不大一樣。
「猿人……」魏實下意識地壓低聲音道。
「猿人？」孫衛真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幅中學課本上的畫面，「我好像……」
「還愣著幹什麼！站好！」
女猿人揚起她手中的棍子，眼看著就要敲下來，被孫衛真一把抓住。
「滋！」一股強烈的電流把孫衛真打了個措手不及。那電流可不是開玩笑的，要不是他的體質異於常人，恐怕已經休克了。
「操！有電？！」他心中一驚，趕緊鬆開手，拽起魏實退了幾步。
「你居然沒事？」女猿人驚道。
魏實急中生智，趕快對女猿人說道：「哎呀，那棍子壞了！」
「啥？」女猿人下意識地抓住了帶電的部分，想捧起來仔細查看一番——當然，她下一秒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了。
「那邊什麼動靜？」又有猿人的聲音傳來。
「快走。」魏實壓低聲音對孫衛真說。
孫衛真想都沒想，一把將魏實「公主抱」抱了起來，躥進了另一邊的小巷子。
「我去，前軲轆不轉暈倒了！」一個猿人驚呼。
「快帶她去醫院！」另一個猿人連忙喊道。
「我們這……難道是囚服？」孫衛真盯著魏實的衣服看了又看。
「囚服？就他們這智商，基本也就告別獄卒生涯了。」魏實有些不屑，但仔細想想卻又覺得孫衛真說的在理，「不，還真有可能。那些建築看上去像是礦洞，那些人排隊是進去勞動的。而且，這些衣服是熒光橙，格外顯眼，便於管理。」
「那我們脫了吧。」孫衛真說著就要準備脫。
「等會兒！」魏實眼尖攔住了他，「領口上有東西。」
孫衛真扯著領口低頭一看，果然有一顆紅色的扣子——明明是不需要扣的地方。扣子中心隱約有一道淡淡的黃光。
「怎麼我的還和你不一樣？」孫衛真盯著魏實亮著藍光的扣子。
「快鬆手！」魏實一把抓開孫衛真的手。孫衛真的領子回到了原狀，扣子上的光也由黃變藍了。
「這恐怕是個報警器。」我們要是脫了衣服，它恐怕會把周圍的猿人都招來。
「來呀，來一個我打一個。」孫衛真摩拳擦掌，毫不示弱。
「等會兒，我們還沒摸清楚情況呢。」魏實攔住孫衛真，「要是報警器倒還好，萬一是什麼爆炸裝置……你再結實也扛不住吧？」
「嗯……」孫衛真皺起眉頭，「道理是這樣，畢竟我還是肉做的。」
「我們先去巷子的另一頭看看吧。」魏實見孫衛真態度有所轉變，立刻提議，以絕後患。
「行。」孫衛真應了下來，和魏實一起朝著巷子另一頭走去。
沙漠邊緣，孤零零地撐著幾隻打滿補丁的帳篷。它們像風雨夜的燭火一般搖曳著，彷彿下一秒就會飛出去似的。
「水……水……」大貓半夢半醒，緊閉著雙眼，嘴中喃喃道。
他躺在一張破爛的毯子上。那毯子的長度只有他身高的四分之一，因此那毯子也只能算是聊勝於無了。
「你醒了？」一個少女的聲音傳入大貓耳中。
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雯華！」
「呃……」少女微微退了一步，有些尷尬，「那個……不好意思，我們這裡已經沒有水了。」
「不是雯華……」大貓心想，也尷尬起來。
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沒……沒關係，我不要水。我剛剛那是夢話，夢話。」
「我叫奈芙，你叫什麼？」名為奈芙的少女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岔開話題問道。
「我叫萊堯葉。」大貓回道，「謝謝你救了我。」
「不，不是我救的你。」奈芙搖搖頭，「是我的……好朋友塞特救了你。我只是在照顧你。」
「那也該謝謝你——回頭也替我謝謝他。」大貓站起身來，「我該走了。」
奈芙忙問：「你要去哪兒？」
「不知道，往前走……直到走出沙漠吧。」大貓答道。
「這裡就是沙漠的邊緣。」奈芙告訴他。
大貓喜出望外：「那真是太好了！」
「那可不好！」奈芙突然變得很嚴肅，甚至有些生氣，「沙漠外面不是我們這些人類該去的地方！」
「我們這些……人類？」大貓疑惑不解。
「你不知道嗎？」奈芙歪著腦袋，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大貓，「你從哪裡來？」
「我……我記不清了，我只知道我精疲力盡昏倒在沙漠里，再之前的事情……」大貓見奈芙態度大變，立即裝作失憶的樣子，以求自保。
「哦……你失憶了嗎？」奈芙皺起眉頭，但眼神中已沒有了警惕。
沉默了片刻，奈芙告訴大貓：「沙漠之外是諸神的國度，是我們人類不可侵犯的神聖之地。」
「諸神？神聖之地？」大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回了上古時代。
「嗯。」奈芙點頭道，開始講起來，「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時，人類還居住在富饒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