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天荒極盡

西漢武帝的時候，有人給皇帝貢獻了一隻奇異的鳥，拿各種食物喂它，但它都不肯吃。著名文人東方朔看見這隻鳥，就說出了它的名字，又說它應當吃什麼。一試驗，果然就像東方朔說的。皇帝問東方朔怎麼知道的，他說《山海經》中有記載，看了自會知道。到了漢宣帝時，上郡某地的一個石室塌陷，有人發現裡面的石壁上刻畫著「反縛盜械人」的圖像，傳說開來，但無人知曉何意。

大學者劉向卻指出這是「貳負之臣」。皇帝問他怎麼知道的，劉向也回答是從《山海經》上看到的。皇帝大驚，朝臣鬨動，於是出現了一股閱讀《山海經》的小熱

到了東漢明帝時，有一位水土工程專家叫王景，因治理河渠有功績，得到皇帝的賞賜，禮物中竟然有一部《山海經》。而東晉大詩人陶淵明一生不為五斗米折腰，卻折服於《山海經》，曾一口氣寫下《讀<山海經>十三首》詩，留傳至今。其中的一首詩就表達出他讀《山海經》后快樂興奮的情緒和通曉天下的效果：「俯仰終宇宙，不樂復何如。」

產生於明代的章回小說《封神演義》和清代的長篇小說《鏡花緣》，讀者往往被其中的神奇故事所吸引，從而對作者的豐富想象力佩服不已。但可知道，書中的故事素材和藝術構思，不少是取自《山海經》的，而作者的想象力也多受《山海經》的啟發。如此等等，《山海經》的魅力自當不言而喻。

那麼，具體的魅力何在呢？在於《山海經》豐富而神奇的內容，舉凡當時人所能聽到的、所能見到的、所能認識到的、所能想象到的一切事物，無不記載。如大大小小的山丘河流，形形sèsè的花草樹木，神里神氣的半人半神，怪裡怪氣的半人半獸，瑰麗多彩的金石礦物，奇形怪狀的禽鳥野獸，變化莫測的神話傳說，各種各樣的國家人民，神秘的祭祀，古怪的裝束，奇異的病症，靈驗的味美的食物，毒人的野味，超乎常理的日月，高出常情的工藝，上古帝王的世系，傳聞不一的古史簡直就是古代的百科全書。

就因為《山海經》是一部綜合各種知識而顯得龐雜的古籍，所以，自古以來對它的xìng質眾說紛紜，而對它做的目錄學分類也不統一。西漢劉歆在《上<山海經>表》中論其xìng質說：「內別五方之山，外分八方之海，紀其珍寶奇物異方之所生，水土草木禽獸昆蟲麟鳳之所止，禎祥之所隱，及四海之外，絕域之國，殊類之人。」看作是地理書。此後的歷代史籍目錄頗有同其說者，如《隋書經籍志》等。

就把它列入地理類。東漢班固在《漢書藝文志山海經》歸入數術略形法家之類，看作是巫卜星相xìng質的書。此後也不乏同其說者，如《宋史藝文志》就把它列入五行類。明朝胡應麟在《四部正訛》中說：「《山海經》，古之語怪之祖。」看作是神怪之類的書。清朝官修《四庫全書總目》在辯駁了諸家的說法和歸類后，認為「核實定名」，應是「小說之最古者」，又看作是小說xìng質的書。清末張之書目答問山海經》列入古史類，則看作是史書。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山海經》稱作「古之巫書」。就《山海經質及其成書來說，魯迅的論斷是確定不移的。《山海經》確是古代的巫書，是一代一代的巫師把所見所聞通過口耳相傳，積累而成。很早以前，巫史不分，是具有世襲xìng和專業xìng身份的一群人。他們是那個時代學識廣博的知識分子，主持山川神靈的祭祀典札，接觸各種人物，相互jiāo往頻繁，享有jiāo流吸收各種文化知識的優越條件，負有傳遞保留各種文化知識的重大責任。他們的社會地位較高，主要充當氏族首領、部落酋長和奴隸主的高級顧問。為了讓一般的人信服自已、崇拜自己，巫師們就要盡量表現得見多識廣。於是，他們努力積累文化知識，采掇奇聞異事，使掌握的文化知識代代地增加。後世的人把巫師們口耳相傳的知識加以整理記錄，就成為《山海經》所依據的原始資料。到了戰國時期，有人把這些xìng質相似而雜luàn無章的資料編撰成文，《山海經》就產生了。

到了漢代，又經人增刪潤飾，就成了現在所看到的《山海經》。現存之《山海經》共計十八篇，從其外殼結構看，大體可區分為《山經》和《海經》兩個部分。而聯繫到它的內容，又可劃分得更為詳細。即《五臧山經》五篇，地理範圍是華夏之地，內容多記山川地理，奇異的動物、植物、礦物，祀神的典禮和祭品、祭器，有時亦寫諸山山神的形貌、職司和神力；《海外經》四篇，地理範圍較《山經》為廣，內容多記海外各國的異人異物，也記載了一些古老的神話傳說，如夸父追日、刑天斷首等；《海內經》四篇，不僅雜記海內的神奇事物，如崑崙景象、建木形態、巴蛇和貳負等狀況，同時兼記一些國家和民族，還寫帝王的世系，器物的發明創造，如帝俊的後裔番禺發明舟，吉光發明車，晏龍發明琴瑟，又均是最早的鍛工，炎帝的後代鼓延發明鍾，並且作了樂曲等等。古時學者大都認為《山海經》是夏禹、伯益所作，今天看來此說純屬無稽之談。無論是從其包羅萬象的內容上看，還是從各篇成書時間早晚不一上看，《山海經》非出於一時一人之手，是集體編述而成。因為《山海經》的內容非常廣泛，是民間個人無力完成的，即使一個氏族部落的領導集團也只能編成其中的一部分。由於受古時地域通條件的限制，一個部落不可能了解到各地的情況。所以，只能通過巫師口耳相傳累積，在大一統的後世將其加以整理成書。而早期巫師的職責，決定了他們文化知識的結構，大凡天文、地理、歷史、宗教、生物帝王世系及重大技術發明等等，無不知曉，故《山海經》的內容十分駁雜。《山海經》是知識的山，是知識的海，並以它廣博、豐富的內容和奇特、高超的想象力為古往今來的人們所稱道、所嘆服，因而它不僅是廣大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工作者研究的重要對象，而且也是廣大讀者朋友獲得許多古代文化、歷史、民俗等知識的寶庫。此書所記的山民族、動物、植物、礦物、yào物等，除大部分是殊異的而外，也有一部分是常見的。然而，無論其是殊異的還是常見的，都是上古歷史、地理、風俗的一個側面。所以，要了解古代的山川地理、民俗風物、奇獸怪鳥、神仙魔鬼、金yù珍寶、自然礦物、神話故事，不可不讀《山海經》。而且，《山海經》

也為人們了解自然知識和古代某些充滿巫神祈禱的社會生活提供了寶貴的資料。尤其是《山海經》中所保存的為人們所熟知的jīng衛填海、夸父追日九日、禹鯀治水、共工怒觸不周山等神話傳說，不僅是以幻想的形式反映了人與自然的矛盾，更重要的是給人們以積極鼓舞；而那些如太陽每天的東升西落、月亮每月的圓缺盈虧、一年四季的寒暑變化等有關自然界的記述，不僅僅是上古人要為解釋自然現象而作，更重要的是給人們以探索的勇氣。諸如此類，真可謂有永久的魅力！然而，由於《山海經》既非出自一人之手，也非寫成於一時，文字記載上本已疏略簡再加上流傳時間久遠，所以，訛誤衍脫、增削竄改的情況很多，使人不便閱讀，往往難以理解，需要做一些校勘疏通的工作。但考慮到本書為一部普及xìng讀物，在於簡明，不宜進行繁瑣考證，故採取通便之法，既能保持原文面貌，又可校正理順文字，還要不必列出校勘記。這就是：凡遇訛文，即標以圓括弧，後面補上改正之字，並標以方括弧，表示更正，如《南山經》鵲山條中的「其狀如穀而黑理」一句，榖」之訛，於是校正為「其狀如而黑理」；凡遇衍文，即標以圓括弧，表示刪除，如《南山經》最後一條中的「一璧稻米」一句，在上下之中讀不通，實為衍文，於是校正為「（一璧稻米）」；凡遇脫文，即標以方括弧，表示增補，如《南山經》柢山條中的「又東三百里柢山」一句，「三百里」下脫一於是校正為「又東三百里[曰]柢山」。凡作如此校正的文字，都是有可靠根據的，是在吸收古今學者研究成果的基礎上進行的，如明人王崇慶，清人王念孫、何焯、吳任臣、汪紱、畢沅、郝懿行，今人汪紹原、袁珂等，其中尤多得益於袁珂的校勘成果。又《山海經》中每多異讀字、通假字，難識難讀，故隨文用拼音註上音，而且不避重複，以方便今天的青年讀者。

本書的註釋本著通俗易懂的原則，避免繁征博引，力圖簡明扼要，以疏通文義為主。註釋中所據成說，主要出自晉人郭璞的《山海經傳》、清人郝懿行的《山海經箋疏》、今人袁珂的《山海經校注》。另外，也間出己意，以發明前賢所未逮者。如遇似是而非之說，或幾種說法均可通，卻難決斷，則於註釋中列出，以供讀者鑒別擇取。如遇意義不明，又無旁證可求之處，則仍存其疑，不做臆解，以求慎重。除個別情況外，不做重複註釋。本書的譯文，以直譯為主，以意譯為輔，盡量避免以釋代譯。《山海經》的版本很多，其中註釋本也有數種，如晉人郭璞所撰《山海經傳》、

明人王崇慶所撰《山海經釋義》、清人吳任臣所撰《山海經廣注》、清人郝懿行所撰《山海經箋疏》等，都是較重要的。其中尤以郝注本為集大成之作。他針對前人研究《山海經》，尚存「辨析異同，刊正訛謬，蓋猶未暇以詳」的情況，於是博採眾家之長，「作為《箋疏》。箋以補註，疏以證經.計創通大義百餘事，是正訛文三百餘事，凡所指擿，雖頗有依據，仍用舊文，因而無改，蓋放（仿）鄭君康成（鄭玄）注經不敢改字之例」。所以，郝懿行的《山海經箋疏》是一種較好且又通行易得的本子。今次註譯《山海經》，即取郝注本作為底本。而前面所說的把原文中訛誤衍脫之字用圓括弧和方括弧標示出來，並不徑改，就是有意遵循「注經不敢改字」的原則，庶免拘泥之譏年元月

白話山海經

山海經卷一

南山經

南山（經）之首曰（■）山。其首曰招搖之山，臨於西海之上，多桂，多金yù①。有草焉，其狀如韭（ji(）而青華，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飢。有木焉，其狀如而黑理②，其華四照，其名曰榖]，佩之不mí。有獸焉，其狀如禺（y)）而白耳③，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之水出焉，而西流注於海，其中多育沛⑤，佩之無瘕

註解：

這裡指未經過提煉和磨製的天然金屬礦物和yù石。以下同此。

②穀：即構樹，落葉喬木，長得很高大，適應木材可做器具等用，而樹皮可作為桑皮紙的原料。

③禺：傳說中的一種野獸，像獼猴而大一些，紅眼睛，長尾巴。④狌狌：傳說是一種長著人臉的野獸，也有說它就是猩猩的，而且它能知道往事，卻不能知道未來。

⑤育沛：不詳何物。

⑥瘕：中醫學指腹內結塊，即現在人所謂的蠱脹病。

翻譯：

南方首列山系叫做鵲山山系。鵲山山系的頭一座山是招搖山，屹立在西海岸邊，生長著許多桂樹，又蘊藏著豐富的金屬礦物和yù石。山中有一種草，形狀像韭菜卻開著青sè的花朵，名稱是祝余，人吃了它就不感到飢餓。山中又有一種樹木，形狀像構樹卻呈現黑sè的紋理，並且光華照耀四方，名稱是mí穀，人佩帶它在身上就不會mí失方向。山中還有一種野獸，形狀像猿猴但長著一雙白sè的耳朵，既能匍伏爬行，又能像人一樣直立行走，名稱是狌狌，吃了它的ròu可以使人走得飛快。麗■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往西流入大海，水中有許多叫做育沛的東西，人佩帶它在身上就不會生蠱脹病。

又東三百里，曰堂庭之山，多棪多白猿，多水yù②，多黃金③。

註解：

①棪木：一種喬木，結出的果實像蘋果，表面紅了即可吃。

古時也叫做水即現在所說的水晶石。因它瑩亮如水，堅硬如yù，所以這樣叫。

③黃金：這裡指黃sè的沙金，不是經過提煉了的純金。

翻譯：

再往東三百里，是座堂庭山，山上生長著茂密的棪木，又有許多白sè猿猴，還盛產水晶石，並蘊藏著豐富的黃金。

又東三百八十里即]翼之山，其中多怪獸，水多怪魚，多白yù，多蝮多怪蛇，多怪木，不可以上。

註解：

①蝮蟲：傳說中的一種動物，也叫反鼻蟲，顏sè如同紅、白相間的綬帶紋理，鼻子上長有針刺，大的一百多斤重。這裡的蟲虺」的本字，不是昆蟲之蟲

翻譯：

再往東三百八十里，是座即翼山。山上生長著許多怪異的野獸，水中生長著許多怪異的魚，還盛產白yù，有很多蝮蟲，很多奇怪的蛇，很多奇怪的樹木，人是不可上去的。

又東三百七十里，曰杻（ni(）陽之山，其陽多赤金①多白金②。有獸焉，其狀如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謠③，其名曰鹿蜀，佩之宜子孫。怪水出焉，而東流注於憲翼之水。其中多玄龜，其狀如龜而鳥首虺其名曰旋龜，其音如判木，佩之不聾，可以為底⑤。

註解：

①赤金：就是上文所說的黃金，指未經提煉過的赤黃sè沙金。

②白金：即白銀。這裡指未經提煉過的銀礦石。以下同此。

③謠：不用樂器伴奏的歌唱。

④虺：毒蛇。

⑤為：治理。這裡是醫治、治療的意思。底：這裡與「胝」的意思相同，就是手掌或腳底因長期磨擦而生的厚皮，俗稱「老繭」。

翻譯：

再往東三百七十里，是杻陽山。山南面盛產黃金，山北面盛產白銀。山中有一種野獸，形狀像馬卻長著白sè的頭，身上的斑紋像老虎而尾巴卻是紅sè的，吼叫的聲音像人唱歌，名稱是鹿蜀，人穿戴上它的máo皮就可以多子多孫。怪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東流入憲翼水。水中有眾多暗紅sè的龜，形狀像普通烏龜卻長著鳥一樣的頭和蛇一樣的尾巴，名稱是旋龜，叫聲像劈開木頭時發出的響聲，佩帶上它就能使人的耳朵不聾，還可以治癒腳底老繭。

又東三百里，山，多水，無草木。有魚焉，其狀如牛，陵居，蛇尾有翼，其羽在魼（q註解：

胠」的同聲假借字，指腋下脅上部分。

②留牛：可能就是本書另一處所講的犁牛。據古人講，犁牛身上的紋理像老虎的斑紋。

③冬死：指冬眠，也叫冬蟄。一些動物在過冬時處在昏睡不動的狀態中，好像死了一般。

④腫：一種皮膚和皮下組織的化膿xìng炎症。

翻譯：

再往東三百里，是座柢山，山間多水流，沒有花草樹木。有一種魚，形狀像牛，棲息在山坡上，長著蛇一樣的尾巴並且有翅膀，而翅膀長在脅骨上，鳴叫的聲音像犁牛，名稱是鯥，冬天蟄伏而夏天復甦，吃了它的ròu就能使人不患癰腫疾病。

又東四百里，曰亶之山，多水，無草木，不可以上。有獸焉，其狀如狸而有髦①，其名曰類，自為牝食者不妒。

註解：

①髦：下垂至眉的長發。

②牝：鳥獸的雌這裡指雌xìng器官。牡：鳥獸的雄這裡指雄xìng器官。

翻譯：

再往東四百里，是座亶爰山，山間多水流，沒有花草樹木，不能攀登上去。山中有一種野獸，形狀像野貓卻長著像人一樣的長頭髮，名稱是類，一身具有雄雌兩種xìng器官，吃了它的ròu就會使人不產生妒忌心。

又東三百里，曰基山，其陽多多怪木，有獸焉，其狀如羊，九尾四耳，其目在背，其名曰猼佩之不畏。有鳥焉，其狀如jī而三首、六目、六足、三翼，其名曰■食之無卧。

翻譯：

再往東三百里，是座基山，山南陽面盛產yù石，山北yīn面有很多奇怪的樹木。山中有一種野獸，形狀像羊，長著九條尾巴和四隻耳朵，眼睛也長在背上，名稱是猼訑，人穿戴上它的máo皮就會不產生恐懼心。山中還有一種禽鳥，形狀像jī卻長著三個腦袋、六隻眼睛、六隻腳、三隻翅膀，名稱是■■，吃了它的ròu就會使人不感到瞌睡。

又東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陽多多青雘[丹雘]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g(）。有鳥焉，其狀如鳩②，其音若呵名曰灌灌④，佩之不惑⑤。英水出焉，南流注於即翼之澤。其中多赤鱬其狀如魚而人面，其音如鴛鴦⑦，食之不疥。

註解：

①青雘：一種顏sè很好看的天然塗料。

②鳩：即斑鳩，一種體型似鴿子的鳥。

③呵：大聲喝叱。

④灌灌：傳說中的一種鳥，它的ròu很好吃，烤熟后更是味道鮮美。

⑤佩：這裡是chā上的意思。

⑥赤鱬：也叫鯢魚，即現在所說的娃娃魚，有四隻腳，長尾巴，能上樹，屬兩棲類動物。

⑦鴛鴦：一種雌雄同居同飛而不分離的鳥彩絢麗。

翻譯：

再往東三百里，是座青丘山，山南陽面盛產yù石，山北yīn面多出產青雘。山中有一種野獸，形狀像狐狸卻長著九條尾巴，吼叫的聲音與嬰兒啼哭相似，能吞食人；吃了它的ròu就能使人不中妖邪毒氣。山中還有一種禽鳥，形狀像斑鳩，鳴叫的聲音如同人在互相斥罵，名稱是灌灌，把它的羽在身上使人不mí惑。英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南流入即翼澤。澤中有很多赤鱬，形狀像普通的魚卻有一副人的面孔，發出的聲音如同鴛鴦鳥在叫，吃了它的ròu就能使人不生疥瘡。

又東三百五十里，曰箕尾之山，其尾踆於東海①，多沙石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淯（y)），其中多白yù。

註解：

蹲」，屈兩膝如坐，tún部不著地。這裡是坐的意思。

翻譯：

再往東三百五十里，是座箕尾山，山的尾端座落於東海岸邊，沙石很多。汸淯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南流入水，水中多產白

凡（■）[鵲]山之首，自招搖之山，以至箕尾之山，凡十山，二千九百五十里。其神狀皆鳥身而龍首。其祠之禮①：máo用一璋y用稌一璧稻米）白菅為席④。

註解：

①祠：祭祀。

指祭祀所用的即豬等家養畜禽。璋：古時一種頂端作斜銳角形的yù器，是在舉行朝聘、祭祀、喪葬時使用的禮器之一。瘞：埋葬。

③糈：祭神用的稌：稻米。也有說是專指糯稻。

④菅：茅草的一種，葉片線形，細長，根堅韌，可做刷帚。

翻譯：

總計鵲山山系之首尾，從招搖山起，直到箕尾山止，一共是十座山，途經二千九百五十里。諸山山神的形狀都是鳥的身子龍的頭。祭祀山神的典禮；是把畜禽和璋一起埋入地下，祀神的米用稻米，用白茅草來做神的座席。

南次二之首曰櫃其名曰■⑥，其名自號也則其縣多放士。

註解：

①丹粟：細小的丹沙像粟的顆粒大小。

野jī等跖後面突出像腳趾的部分。這裡指jī的足爪。

現」。縣：這裡泛指有人聚居的地方。

④鴟：即鷂鷹，一種兇猛的飛禽，常捕食其它小型鳥禽。

⑤痺：不詳何鳥。

⑥■：傳說是帝堯的兒子丹朱所化的鳥。帝堯把天下讓給帝舜，而丹朱和三苗國人聯合起兵反對，帝堯便派兵打敗了他們，丹朱感到羞愧，就自投南海淹死而化作■鳥。

翻譯：

南方二列山系的首座山是櫃山，西邊臨近流黃酆氏國和流黃辛氏國，在山上向北可以望見諸■山，向東可以望見長右山。英水從這座山發源，向西南流入赤水，水中有很多白還有很多粟粒般大小的丹沙。山中有一種野獸，形狀像普通的小豬，長著一雙jī爪，叫的聲音如同狗叫，名稱是狸力，哪個地方出現狸力而那裡就一定會有繁多的水土工程。山中還有一種鳥，形狀像鷂鷹卻長著人手一樣的爪子，啼叫的聲音如同痺鳴，名稱是■，它的鳴叫聲就是自身名稱的讀音，哪個地方出現■而那裡就一定會有眾多的文士被流放。東南四百五十里，曰長右之山，無草木，多水。有獸焉，其狀如禺（y)）而四耳，其名長右，其音如則[其]郡縣大水。

翻譯：

從櫃山往東南四百五十里，是座長右山，沒有花草樹木，但有很多水。山中有一種野獸，形狀像猿猴卻長著四隻耳朵，名稱是長右，叫的聲音如同人在呻yín，任何郡縣一出現長右就會發生大水災。

又東三百四十里，曰堯光之山，其陽多多金①。有獸焉，其狀如人而彘居而冬蟄，其名曰猾褢其音如斫見則縣有大繇

註解：

①金：這裡泛指金屬礦物質。以下同此。

②鬣：牲畜身上剛硬的máo。

徭」。

翻譯：

再往東三百四十里，是座堯光山，山南陽面多產yù石，山北yīn面多產金。山中有一種野獸，形狀像人卻長有豬那樣的鬣máo，冬季蟄伏在名稱是猾褢，叫聲如同砍木頭時發出的響聲，哪個地方出現猾褢那裡就會有繁重的徭役。又東三百五十里，曰羽山①，其下多水，其上多雨，無草木，多蝮

註解：

①羽山：傳說中的上古帝王祝融曾奉黃帝之命，將大禹的父親鯀殺死在羽山，一說是鯀被帝舜殺死在羽山的，所以，這座山很有名。

翻譯：

再往東三百五十里，是座羽山，山下到處流水，山上經常下雨，沒有花草樹木，蝮蟲很多。

又東三百七十里，曰瞿（q*）父之山，無草木，多金yù。

翻譯：

再往東三百七十里，是座瞿（q*）父山，山上沒有花草樹木，但有豐富的金屬礦物和yù石。又東四百里，曰句余之山，無草木，多金yù。

翻譯：

再往東四百里，是座句余山，山上沒有花草樹木，但有豐富的金屬礦物和yù石。

又東五百里，曰浮yù之山，北望具區①，東望諸■（p0）。有獸焉，其狀如虎而牛尾，其音如吠犬，其名曰彘（zh），是食人。苕水出於其yīn，北流注於具區。其中多鮆

註解：

①具區：就是現在江蘇境內的太湖，②鮆魚又叫鱭魚，鮤魚，頭生長得很長而狹薄，大的有一尺多長。

翻譯：

再往東五百里，是座浮yù山，在山上向北可以望見具區澤，向東可以望見諸■水，山中有一種野獸，形狀像老虎卻長著牛的尾巴，發出的叫聲如同狗叫，名稱是彘，是能吃人的。苕水從這座山的北麓發源，向北流入具區澤。它裡面生長著很多鮆魚。

又東五百里，曰成山，四方而三壇，其上多金yù，其下多青雘水出焉，而南流注於虖（h翻譯：

再往東五百里，是座成山，呈現四方形而像三層土壇，山上盛產金屬礦物和yù石，山下多產青雘。■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南流入虖勺水，水中有豐富的黃金。

又東五百里，曰會之山，四方，其上多金yù，其下多砆（f註解：

①砆石：即碔砆，一種似yù的美石。

翻譯：

再往東五百里，是座會稽山，呈現四方形，山上有豐富的金屬礦物和yù石，山下盛產晶瑩透亮的砆石。勺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南流入湨水。

又東五百里，曰夷山，無草木，多沙石水出焉，而南流注於列塗。

翻譯：

再往東五百里，是座夷山，山上沒有花草樹木，到處是細沙石子。湨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南流入列塗水。又東五百里，曰仆勾之山，其上多金yù，其下多草木，無鳥魯，無水。

翻譯：

再往東五百里，是座仆勾山，山上有豐富的金屬礦物和yù石，山下有茂密的花草樹木，但沒有禽鳥野獸，也沒有水。

又東五百里，曰咸yīn之山，無草木，無水。

翻譯：

再往東五百里，是座咸沒有花草樹木，也沒有水。

又東四百里，曰洵其陽多金有獸焉，其狀如羊而無口，不可殺也①，其名曰■洵水出焉，而南流注於閼（6）之澤，其中多蠃

註解：

①不可殺：這裡殺是死的意思。不可殺就是不能死，意思是這種獸即使不吃東西也不能使它死去。

②茈蠃：茈通「紫」。蠃通「螺」。茈蠃就是紫顏sè的螺。

翻譯：

再往東四百里，是座洵山，山南陽面盛產金屬礦物，山北yīn面多出產yù石。山中有一種野獸，形狀像普通的羊卻沒有嘴巴，不吃東西也能活著而不死，名稱是■。洵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南流入閼澤，水中有很多紫sè螺。

又東四百里，曰虖（h註解：

①梓：梓樹，落葉喬木，生長較快。木材輕軟，耐朽，供建築及制傢具、樂器等用。枏：即楠木樹，常綠喬木，葉質厚，花小，核果小球形。木材富於香氣，是建築和製造器具的上等材料。

②荊：即牡荊，落葉灌木，小枝方形，葉對生，掌狀複葉。果實稱為黃荊子，可供杞：即枸妃，落葉小灌木，夏季開淡紫sè花。果實是紅sè的，叫枸杞子，yào用價值很大。

翻譯：

再往東四百里，是座虖勺山，山上到處是梓樹和楠木樹，山下生長許多牡荊樹和苟杞樹。滂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東流入大海。

又東五百里，曰區吳之山，無草木，多沙石。鹿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滂

翻譯：

再往東五百里，是座區吳山，山上沒有花草樹木，到處是沙子石頭。鹿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南流入滂水。

又東五百里，曰鹿吳之山，上無草木，多金石。澤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滂水有獸焉，名曰蠱其狀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嬰兒之音，是食人。

翻譯：

再往東五百里，是座鹿吳山，山上沒有花草樹木，但有豐富的金屬礦物和yù石。澤更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南流入滂水。水中有一種野獸，名稱是蠱雕，形狀像普通的雕鷹卻頭上長角，發出的聲音如同嬰兒啼哭，是能吃人的。

又東五百里，曰漆吳之山，無草木，多博石處於東海，望丘山，其光載出載入，是惟日次。

翻譯：

再往東五百里，是座漆吳山，山中沒有花草樹木，多出產可以用作棋子的博石，不產yù石。這座山位於東海之濱，在山上遠望是片丘陵，有光影忽明忽暗，那是太陽停歇之處。

凡南次二之首，自櫃用稌（t*）。

註解：

①璧：古時一種yù器，平圓形，正中有孔，是古代朝聘、祭祀、喪葬時使用的禮器之一。

翻譯：

總計南方二列山系之首尾，從櫃山起到漆吳山止，一共十七座山，途經七千二百里。諸山山神的形狀都是龍的身子鳥的頭。祭祀山神：是把畜禽和yù璧一起埋入地下，祀神的米用稻米。

南次三之首，曰天虞之山，其下多水，不可以上。

翻譯：

南方三列山系的頭一座山，是座天虞山，山下到處是水，人不能上去。

東五百里，曰禱過之山，其上多金yù，其下多犀多象。有鳥焉，其狀如而白首②，三足，人面，其名曰瞿其鳴自號也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海。其中有虎蛟③，其狀魚身而蛇尾首]如鴛鴦，食者不腫，可以已痔

註解：

①犀：據古人說，犀的身子像水牛，頭像豬頭，蹄子好似象的蹄子生有三隻角，一隻長在頭頂上，一隻長在前額上，一隻長在鼻子上。它生xìng愛吃荊棘，往往刺破嘴而口吐血沫。兕：據古人說，兕的身子也像水牛生有一隻角，身體很重，大的有三千斤。

②：傳說中的一種鳥，樣子像野鴨子而小一些，腳長在接近尾巴的部位。

③虎蛟：傳說中龍的一個種類。

④已：停止。這裡是止住、制止的意思。

翻譯：

從天虞山往東五百里，是座禱過山，山上盛產金屬礦物和yù石，山下到處是犀、兕，還有很多大象。山中有一種禽鳥，形狀像卻是白sè的腦袋，長著三隻腳，人一樣的臉，名稱是瞿如，它的鳴叫聲就是自身名稱的讀音。泿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南流入大海。水中有一種虎蛟，形狀像普通魚的身子卻拖著一條蛇的尾巴，腦袋如同鴛鴦鳥的頭，吃了它的ròu就能使人不生癰腫疾病，還可以治癒痔瘡。

又東五百里，曰丹xùe之山，其上多金yù。丹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渤海。有鳥焉，其狀如jī，五采而文，名曰鳳皇①，首文曰德，翼文曰義，背文曰禮文曰仁②，腹文曰信。是鳥也，飲食自然，自歌自舞則天下安寧。

註解：

①風皇：同「鳳凰」，是古代傳說中的鳥王。雄的叫「鳳」，雌的叫「凰」。據古人說，它的形狀是jī的頭，蛇的脖頸，燕子的下頷，烏龜的背，魚的尾巴，五彩顏sè，高六尺左右。

翻譯：

再往東五百里，是座丹山上盛產金屬礦物和yù石。丹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南流入渤海。山中有一種鳥，形狀像普通的jī，全身上下是五彩羽máo，名稱是鳳凰，頭上的花紋是「德」字的形狀，翅膀上的花紋是「羲」字的形狀，背部的花紋是「禮」字的形狀，胸部的花紋是「仁」字的形狀，腹部的花紋是「信」字的形狀。這種叫做鳳凰的鳥，吃喝很自然從容，常常是自個兒邊唱邊舞，一出現天下就會太平。

又東五百里，曰發爽之山，無草木，多水，多白猿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渤海。

翻譯：

再往東五百里，是座發爽山，沒有花草樹木，到處流水，有很多白sè的猿猴。汎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南流入渤海。

又東四百里，至於旄山之尾。其南有谷，曰育遺，多怪鳥風自是出①。

註解：

①凱風：南風，意思是柔和的風。

翻譯：

再往東四百里，便到了旄山的尾端。此處的南面有一峽谷，叫做育遺，生長著許多奇怪的鳥，南風就是從這裡吹出來的。

又東四百里，至於非山之首。其上多金yù，無水，其下多蝮

翻譯：

再往東四百里，便到了非山的頂部。山上盛產金屬礦物和yù石，沒有水，山下到處是蝮蟲。

又東五百里，曰陽夾之山，無草木，多水。

翻譯：

再往東五百里，是座陽夾山，沒有花草樹木，到處流水。

又東五百里，曰灌湘之山，上多木，無草；多怪鳥，無獸。

翻譯：

再往東五百里，是座灌湘山，山上到處是樹木，但沒有花草；山中有許多奇怪的禽鳥，卻沒有野獸。

又東五百里其上多金，其下多丹雘（hu^）。黑水山焉，而南流注於海。其中有■其狀如鮒（f)）而彘其音如豚則天下大旱。

註解：

①鮒：即今鯽魚，體側扁，稍高，背面青褐sè，腹面銀灰豬。

②豚：小豬。也泛指豬。

翻譯：

再往東五百里，是座jī山，山上有豐富的金屬礦物，山下盛產丹雘。黑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南流入大海。水中有一種■魚，形狀像鯽魚卻長著豬máo，發出聲音如同小豬叫，它一出現就會天下大旱。

又東四百里，曰令丘之山，無草木，多火。其南有谷焉，曰中谷，條風自是出①。有鳥焉，其狀如梟②人面四目而有耳，其名曰顒（y*），其鳴自號也則天下大旱。

註解：

①條風：也叫調風、融風天的東北風。

鴞」，俗稱貓頭鷹，嘴和爪彎曲呈鉤狀，銳利，兩眼長在頭部的正前方，眼的四周羽máo呈放周身羽máo大多為褐sè，散綴細斑，稠密而鬆軟，飛行時無聲，在夜間活動。

翻譯：

再往東四百里，是座令丘山，沒有花草樹木，到處是野火。山的南邊有一峽谷，叫做中谷，東北風就是從這裡吹出來的。山中有一種禽鳥，形狀像貓頭鷹，卻長著一副人臉和四隻眼睛而且有耳朵，名稱是顒，它發出的叫聲就是自身名稱的讀音，一出現而天下就會大旱。

又東三百七十里，曰侖者之山，其上多金yù，其下多（汗）青雘（hu^）。有木焉，其狀如而赤理汁]如漆，其味如飴食者不飢，可以釋勞②，其名曰白■可以血yù③。

註解：

①飴：用麥芽製成的糖漿。

③血：這裡用作動詞，染的意思，就是染器物飾品使之發出光彩。

翻譯：

再往東三百七十里，是座侖者山，山上有豐富的金屬礦物和yù石，山下盛產青雘。山中有一種樹木，形狀像一般的構樹卻是紅sè的紋理，枝幹流出的汁液似漆，味道是甜的，人吃了它就不感到飢餓，還可以解除憂愁，名稱是白■，可以用它把yù石染得鮮紅。

又東五百八十里，曰禺稿之山，多怪獸，多大蛇。

翻譯：

再往東五百八十里，是座禺稿山，山中有很多奇怪的野獸，還有很多大蛇。

又東五百八十里，曰南禺之山，其上多金yù，其下多水水入①，夏乃出，冬則閉。佐水出焉，而東南流注於海，有鳳皇

註解：

就。

②鵷雛：傳說中的一種鳥，和鳳凰、鸞鳳是同一類。

翻譯：

再往東五百八十里，是座南禺山，山上盛產金屬礦物和yù石，山下到處流水。山中有一個水在chūn天就流入在夏天便流出在冬天則閉塞不通。佐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東南流入大海，佐水流經的地方有鳳凰和鵷雛棲息。

凡南次三之首，自天虞之山以至南禺之山，凡一十四山，六千五百三十里。其神皆龍身而人面。其祠皆一白狗祈用稌（t*）。

註解：

①祈：向神求禱。

翻譯：

總計南方三列山系之首尾，從天虞山起到南禺山止，一共十四座山，途經六千五百三十里。諸山山神都是龍的身子人的臉面。祭祀山神全部是用一條白sè的狗作供品祈禱，祀神的米用稻米。

右南經之山志，大小凡四十山，萬六千三百八十里①。

註解：

①據學者們的研究，這幾句不是《山海經》原文，而是校勘整理本書之人所題寫的。因為底本所原有，故仍予保留並作今譯。以下均同此。

翻譯：

以上是南方經歷之山的記錄，大大小小總共四十座，一萬六千三百八十里。

山海經卷二西山經

西山（經）華山之首，曰錢來之山，其上多松，其下多洗石①。有獸焉，其狀如羊而馬尾，名曰羬其脂可以已臘

註解：

①洗石：古人說是一種在洗澡時用來擦去身上污垢的瓦石。

②臘：皮膚皴皺。

翻譯：

西方一列山系華山山系之首座山，叫做錢來山，山上有許多松樹，山下有很多洗石。山中有一種野獸，形狀像普通的羊卻長著馬的尾巴，名稱是羬羊，羬羊的油脂可以護理治療乾裂的皮膚。

西四十五里，曰松果之山水出焉，北流注於渭，其中多銅①。有鳥焉，其名曰■其狀如山jī，黑身赤足，可以已■

②

註解：

①銅：這裡指可以提煉為jīng銅的天然銅礦石。以下同此。

②■：皮膚皺起。

翻譯：

從錢來山往西四十五里，是座松果山。濩水從這座山發源，向北流入渭水，其中多產銅。山中有一種禽鳥，名稱是■渠，形狀像一般的野的身子和紅sè的爪子，可以用來治療皮膚干皺。

又西六十里，曰太華之山①，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廣十里，鳥獸莫居。有蛇焉，名曰六足四翼則天下大旱。

註解：

①太華之山：就是現在陝西省境內的西嶽華山。②仞：古時八尺為一仞。

翻譯：

再往西六十里，是座太華山，山崖陡峭像刀削而呈現四方形，高五千仞，寬十里，禽鳥野獸無法棲身。山中有一種蛇，名稱是長著六隻腳和四隻翅膀，一出現就會天下大旱。

又西八十里，曰小華之山，其木多荊杞（q!），其獸多■其yīn多磬其陽多■之yù③。鳥多赤鷩可以御火⑤。其草有萆狀如烏韭，而生於石上，亦緣木而生，食之已心痛。

註解：

①■牛：據古人講，在小華山生長著許多山牛，體重都在一千斤左右，這就是■牛。

②磐石：是一種可以製造樂器的石頭。古人用它製成的打擊樂器叫做磬，一般是掛在架子上進行演奏。

③■琈：古時傳說中的一種yù，具體的形狀質料不清楚。

④赤鷩：屬於野jī一類的禽鳥，胸部腹部都是紅sè，冠子是金黃sè，頭是黃的，尾巴是綠的，間雜著紅s彩鮮明。

⑤御火：御在這裡是屏除、辟開的意思。御火就是辟火，意思是火不能燒及人的身子。

⑥萆荔：古時傳說中的一種香草。

翻譯：

再往西八十里，是座小華山，山上的樹木大多是牡荊樹和枸杞樹，山中的野獸大多是■牛，山北yīn面盛產磬石，山南陽面盛產山中有許多赤鷩鳥，飼養它就可以辟火。山中還有一種叫做萆荔的草，形狀像烏韭，但生長在石頭上面，也攀緣樹木而生長，人吃了它就能治癒心痛病。

又西八十里，曰符禺之山，其陽多銅多鐵①。其上有木焉，名曰文莖，其實如棗，可以已聾。其草多條，其狀如葵②，而赤華黃實，如嬰兒舌，食之使人不惑。符禺之水出焉，而北流注於渭。其獸多蔥聾③，其狀如羊而赤鬣其鳥多其狀如翠而赤喙可以御火。

註解：

①鐵：這裡指能夠提煉成鐵的天然鐵礦石。以下同此。

②葵：即冬葵，也叫冬寒菜，是古代重要蔬菜之一。

③蔥聾：古人說是野山羊的一種。

④翠：指翠鳥，又叫翡翠鳥，大小近似於燕子，頭大而身體小，嘴強硬而直，額部、枕部、背部的羽máo以蒼翠，暗綠sè為主，耳部的羽máo是棕黃sè，頰部、喉部的羽máo是白sè，翅膀上的羽máo主要是黑褐sè，胸下的羽máo是栗棕鳥魯的嘴。

翻譯：

再往西八十里，是座符禺山，山南陽面盛產銅，山北yīn面盛產鐵。山上有一種樹木，名稱是文莖，結的果實像棗子，可以用來治療耳聾。山中生長的草大多是條草，形狀與葵菜相似，但開的是紅sè花朵而結的是黃sè果實，果實的樣子像嬰兒的舌頭，吃了它就可使人不mí惑。符禺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北流入渭水。山中的野獸大多是蔥聾，形狀像普通的羊卻長有紅sè的鬣máo。山中的禽鳥大多是■鳥，形狀像一般的翠鳥卻是紅sè的嘴巴，飼養它可以辟火。

又西六十里，曰石脆之山，其木多棕枏其草多條①，其狀如韭，而白華黑實，食之已疥。其陽多■之多銅。灌水出焉，而北流注於禺水。其中有流以塗牛馬無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