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老母親

偽裝，是用以欺騙別人產生假象的裝扮，而在軍事上是指，隱蔽自己欺騙敵人的措施。

作為一名退伍的軍人，葛明山倒是把在部隊學的那一套，完完全全的用在了對付警方的調查上。

經老陳的這麼一點撥，我也感覺出了葛明山所說事情的蹊蹺。

因為擔心女兒葛珍珍，而在晚上去自己前妻家中，而這份擔心只是因為妻子想要讓女兒回家住，並且還暗示我們，這件事和李梅的情人有關。

正是因為葛明山的這番話，我們一直在挖空心思的尋找李梅的情人，但是十年前和李梅有染的林海，在很快浮出水面之後，又很快被我們排除在了嫌疑人的序列。

如果不是摩托車手的屍體被發現，我們或許還在李梅情人的身上兜著圈子，這也就給了葛明山喘息的機會，更有可能因此而放棄對葛明山的調查。

也許是我們過於相信最初的判斷，並且在葛明山悲情的控訴中，對這個年近四十的男人過於的信任，所以才會步入他精心設計的圈套之中。

越琢磨我越覺得葛明山的嫌疑點頗多，但是回到派出所的辦公室之後，我並沒有急著對葛明山進行審訊，而是對案件再次進行了一些簡單的梳理之後，便來到了葛明山母親和女兒所在的女警宿舍。

此時的葛珍珍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可憐的小女孩兒眼角還掛著淚珠，睡夢中的她依然顯得很是緊張，兩隻手緊緊的握成拳狀，好像隨時都要和誰拚命一樣。

看到我推門進來，葛明山的母親站起了身，老人表情茫然的看著穿著警服的我，說道：「警察同志，是有什麼事嗎？」

「阿姨，您坐，我就是路過這裡，看到屋子裡還亮著燈，看你們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為自己的貿然而至找著理由。

如果老太太知道我的辦公室，和她們所在的女警宿舍根本不在一個樓層，不知道老太太還會不會和我這麼客氣。

顯然對葛明山的母親來說，這些都已經不是她所關心的了，她心裡更為關心的，應該是她的兒子葛明山現在怎麼樣了。

「沒什麼需要幫忙的，警察同志，我能問你點事嗎？」葛明山的母親面色為難的看著我，聲音之中有著一種欲言又止的味道。

正想著找話題和對方攀談的我，又怎麼可能放棄這個送上門的機會，我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佯裝不以為然的說道：「阿姨，有什麼事，你就問吧，不過我們也是有紀律的，有些問題，我並不方便回答你。」

「是嗎？那我想問問，我兒子什麼時候能跟我回家？」老人看著我鼓足勇氣說到。

故作為難的我，搖著頭說道：「阿姨，明山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他對警方的調查很抵觸，也就是我們所說的不配合，所以，只有他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了，我們才能考慮他回家的事情。」

「只要說清楚，就能讓他走嗎？」老人似懂非懂的問著我。

「有些問題只要他能說清楚，而且證明他並不是兇手，我們當然會讓他走的。」我看著葛明山的母親微笑著說。

頭髮花白眼圈通紅的老人，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不足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裡，她可能為自己的兒子操碎了心，此時聽到我對她說的這番話，顯然讓她再一次為葛明山捏了一把汗。

聽負責照顧她的女警告訴我，葛明山的母親心臟不太好，而且了解到葛明山母子在本市並沒有其他親屬，為了能夠更好的照顧這位老人，所以派出所的同事才會將她接到派出所。

儘管我們的同事精心照料著她，但是葛明山的事情還是讓她寢食難安，或許是孫女葛珍珍在她的身旁，讓這位面容憔悴的老人勉強支撐著，才沒有因為家中的驟變而被擊倒。

沉默了片刻之後，葛明山的母親說道：「警察同志，明山平時除了上班，就是在家裡陪著我，他很少出門和別人接觸，再加上他從小沒有了父親，性子有些自卑，說起話來有時候讓人接受不了，要是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你們還請多包涵啊。」

「阿姨，你放心，我們都是為了工作，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和誰過不去的。」唯恐老人誤會我們是故意刁難葛明山，我連忙和葛明山的母親解釋到。

葛明山的母親擺了擺手，說道：「小同志，我沒別的意思，我自己的兒子我比誰都了解，明山這孩子，雖然性子有些倔，但是卻不是一個壞孩子，而且就算我了這個老太婆，他也不會去做什麼違法的事情。」

聽著這位母親對自己兒子的評價，我想起了葛明山曾經說過的話，他也明確的和我說起過，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母親和女兒，他確實有著報復李梅的可能性。

但是犯罪這種事情，可不是誰都能夠預料到的，也許上一秒還是心存善念的好人，下一秒就會變成暴戾嗜殺的惡魔，畢竟善惡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沒有誰能夠為誰作出保證。

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我單刀直入的問道：「阿姨，你兒子和兒媳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麼？」

聽我問起這個問題，葛明山的母親臉色難看起來，不過猶豫了一下之後，她還是對我說道：「李梅是個性子要強的人，而且正是因為這個性子，她才和我兒子離的婚，不過，李梅對我這孫女倒是不錯，什麼都給她買最好的，怎麼說呢，我這兒媳婦，算不上一個稱職的妻子，但也算是個合格的媽媽。」

「他們離婚之後，葛明山去李梅那裡頻繁嗎？或者說，他們聯繫的多嗎？」我接著問到。

苦笑了一下，葛明山的母親搖了搖頭，說道：「我兒子性子冷，本來就不是個善言談的人，更何況他們兩口子出了那麼一檔子事，你覺得以他的性格，還會和李梅有來往嗎？要不是昨晚我問他，我都不知道他去過李梅的家裡。」

「那你兒子有沒有和你說起，他昨晚主動去找李梅，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話題很快就說到了我最關心的問題上，我屏住呼吸看著神色平靜的老人，不想錯過她對這個問題回答的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