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章:人性
聽著語嫣激動的聲音,我心裡也是一陣狂喜,沒想到這青龍堂的辦事效率居然那麼高,這麼快就給我找到了第二把的消息。
我接著在電話里說道:「媳婦,等我馬上回來。」
這會兒我可沒心情再跟火電麒麟過招了。從半空直接飛到了老頭子面前,火電麒麟見我跑了下去,立馬對著我怒吼好幾聲,聽那叫聲,貌似有著許多責怪的意思。
我抬頭對火電麒麟開口道:「不好意思啊,我有事,改日在戰。」
我話剛說完,老頭子就開口道:「兔崽子,啥事讓你這麼興奮啊。」
我盡量剋制住自己有些亢奮的情緒,緩緩開口道:「有六欲門的下落了。」
老頭子一聽,看那表情也是被驚得不輕啊,開口道:「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消息了。」
我拉著老頭子開口道:「走啊,我們快回去吧。」
「兔崽子,你著什麼急啊,怎麼著也得等我把麒麟給收回去嘛。」老頭子收回了麒麟后,我們便快速的趕回了家裡。
還沒進門,我便大聲喊著語嫣,等我把門一推開,只見裡面客廳里師傅和師叔都在,還有劉詩涵和語嫣。不過除了他們以外,還多了三個陌生人。
這三個陌生人一見我,便單膝跪地,開口道:「拜見堂主。」
我一見他們這陣勢,心裡便猜想到這三個人肯定是青龍堂的人,消息肯定是他們帶來的。剛才我還沒進門就大喊大叫的,怎麼說也有些失禮。
我開口道:「快起來,快起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下跪,我們是同志啊。」
此話一出,立馬引起了師傅他們的笑聲,師傅他們這一笑,我才意識到這麼說有些不妥。這同志以前是對別人的尊稱,而現在卻是對同性戀的稱呼,不得不說這社會,現在越來越扯淡了。
此時跪在地上的這三人,也是滿臉通紅,我急忙改口道:「大家都是兄弟,都是兄弟,快起來,快起來。」
「不敢和堂主稱兄道弟。」
哎,這青龍堂的人怎麼都那麼死心眼啊。
「哎呀,反正不管是什麼,你們快起吧,別跪著了。」
我這好說歹說總算是讓這三個人起來了,可是誰知這才剛起來。我身後的老頭子突然「嗯哼。」這樣一聲,又把這三人給弄跪了下去,三人又齊聲開口道:「拜見祖爺。」
老頭子見三人跪下了,滿意的點了點頭,抬了抬手,示意他們三人起來。
我特鄙視的看了老頭子一眼,老頭子這就是典型的封建思想,非得要讓別人下跪,才能顯示出自己的身份獨特。
我這鄙視的眼神,老頭子還沒什麼反應。這三人當中,一個年紀大概在二十五歲左右的人,就先開口道:「堂主,莫怪祖爺,這是青龍堂的規矩,雖然我們隸屬於國家,但是管理制度一直都是延續門派的管理,所以跪下施禮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我對三人開口道:「你們叫什麼?」
最先跟我講話的那人開口道:「回堂主的話,屬下叫石景誠。」
隨後居然有一個跟石景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開口道:「堂主,我叫石景山。」
我剛才沒有細細打量,原來這三人中,居然有一對雙胞胎兄弟,這對雙胞胎長相雖然都比較普通,但是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絕非常人可比。
最後一個是個年紀跟這對雙胞胎兄弟差不多,但是長得異常黝黑的一個精壯漢子,這漢子開口道:「堂主,我叫王虎,大家都喜歡叫我和尚,堂主要是喜歡,也可以這樣叫我。」
我心裡暗暗叫好,我接觸青龍堂的時間頗短,都還沒來及細細了解這些人,這石景誠兩兄弟,優雅冷峻。和尚豪邁,性情耿直,三人都是難得的人才啊。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三人坐,我開口道:「這六欲門的消息,是你們帶來的?」
石景誠點了點頭,開口道:「是的,堂主,雲南那邊的分堂傳來消息,在雲南那邊總堂分發下來的天陰盤有劇烈的震動。」
我開口道:「消息有沒有外泄?」
石景誠答話道:「回堂主,六欲門的消息被定為堂內最高機密,就連各分堂負責找六欲門的人也是由總堂從最精銳的人里,經過周密的挑選和選拔派出去的。每天都會向總堂報告一次,而負責接收消息的就是我們三人。」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這青龍堂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啊,每個細節都經過周密的考慮。
我開口道:「那意思是,你們三人是專門為了給我傳遞消息,所以才從北京趕過來的?」
石景誠點了點頭,開口道:「因為是絕密消息,電子通訊或則其他方式都不安全,所以我們選擇還是過來,親口告訴堂主。」
「辛苦了,你們。」
這三人剛來不久,就著急的離開,說北京還有一大堆事還沒來得及處理。
三人在臨走時,給了我一個特製的電話,說這個電話是為了方便聯繫青龍堂的總部和各個分部。等我去雲南的時候,只需要在臨登機時,先通知雲南的分部,等到了的時候,便有人來接我。
送走他們三人後,我便回來了。
這時師傅和師叔像是去了書房,而語嫣和劉詩涵則是去做飯去了。整個客廳里這時就剩下了老頭子一個人,不過老頭子這時的表情異常的難看。
我這時心情可是異常的好,笑著對老頭子說:「老頭子怎麼了,誰得罪你了。」
老頭子雙眼直視著我,表情也是異常的嚴厲。我心裡這時只感覺一股莫名其妙,我好像沒惹到他啊。
「喂,你怎麼了說句話啊,幹嘛要這樣?」
老頭子情緒激動的開口道:「你給我過來。」
我這時根本不敢惹老頭子,自我認識老頭子開始,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我乖乖的走了過去,到面前時,只見老頭子速度飛快,啪啪的兩下,打在了我的腿上,而且力道特別大,我一時重心不穩,一下就跪了下去。
「老頭子你神經病啊,這還沒過年了,你讓勞資跪下,發不發紅包啊?」
「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怎麼可以那麼容易就相信一個人啊?」
老頭子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讓我一陣莫名。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相信誰了?你有必要發這麼大脾氣嗎?」
「還好意思問,你敢說你剛才沒有相信這三個人嗎?」
我越發的感覺莫名奇妙,沒錯我剛才是相信了這三個人,但是這三個人不是青龍堂的人嗎?相信他們有錯嗎?
我開口道:「老頭子,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他們是青龍堂的人,相信他們有錯嗎?」
老頭子這時情緒更加的激動了,開口道:「青龍堂的人又怎麼樣,你難道不知道青龍堂內部的派系眾多嗎?你真的以為他們是為了消息走漏才趕過來的嗎?實話告訴你,這不過是在你面前演齣戲,讓你對他們印象深刻,博取你的信任,你明不明白。」
聽了老頭子的話,我一時間只感覺天旋地轉,這簡簡單單的一件事,難道真的有這麼多的心機在其中嗎?
老頭子又接著說道:「剛才我是故意讓他們跪下的,也是給他們提個醒,不然你以為他們大老遠的來了,就會馬上就走嗎?要說論資排輩,我在青龍堂地位實屬第一,但是你沒有發現嗎?我們一起進來,他們沒有先向我行禮,反而向你這個剛上任不久的堂主行禮,這是為什麼?就是因為你現在手裡有權,照你現在這個狀態,恐怕等那天別人把你賣了,你還幫人數錢。」
老頭子的話,真的讓我無法接受,我萬萬沒想到,看似如此忠心的人,暗地裡居然會想到這些。
我一下站了起來,對老頭子吼道:「這些只是你個人的猜測,你去哪裡找真憑實據,還有我就感覺人性沒你想的那麼黑暗。」
老頭子這時也怒了,開口道:「兔崽子,你的意思是說我胡說。」
我此時根本壓不住內心的怒火:「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老頭子也站了起來,吼道:「好,你既然不聽,那我以後再也不管你了。」
「誰稀罕你管。」
我吼出這句話,便沖了出去。
我心裡真的沒法接受老頭子的話,不管他說的是不是事實。我心裡知道,老頭子是為我好,我也沒生他的氣,至於我為什麼有那麼大的怒火,源頭其實是在於自己的單純。
我一路順著公路狂奔,我想用汗水來蒸發自己心裡的怒火,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停了下來,不是因為我跑不動了,而是因為我心累了。自從我當上陰司使者后,同人打交道的次數遠不及同鬼打交道的次數,鬼雖然兇惡但是他們都很單純,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人雖然看著表面善良,但是內心的可怕,超過了鬼不知道多少倍。我站在路燈下,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了下來,我看著來往的匆匆行人,此時我突然感覺到一種恐怖,一種畏懼。因為我猜不著,這些人心裡想的是什麼。
這時突然有輛車,停在了馬路邊,從車上下來了一個人,我定睛一看,時尚的打扮,慈祥的面容,這人正是我的師傅,劉老頭。
師傅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背,笑著說:「小哲,累了吧,我們回家吧。」
此時我突然感覺內心一陣委屈,鼻子一酸哭了出來。師傅那雙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把我摟在了懷裡。我在師傅的懷裡,放聲的痛哭。師傅拍著我的背,對我開口道:「孩子,哭出來吧,哭出來好受些。」
這一下,我只感覺我把我這輩子的眼淚都全部流幹了,把師傅的西裝都打濕了,打我記事開始,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哭。
師傅等我哭夠了,拉著我的手,一起上了車。
在車裡,我擦乾了自己的眼淚「師傅,你說老頭子說的話,是真的嗎?」
「小哲,張楓說的話,的確是真的。那三個人的確有著他們的目的。」
「那為什麼,你們能看出來,而我卻不能看出來?是我笨嗎?」
「小哲,你不是笨,而是因為你太單純了,你總感覺別人對你好,那麼就是真好,而你卻從來沒有去分辨過什麼是真好,什麼是假好?」
我甩了甩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師傅繼續說道:「記住,小哲,對待人千萬不要像對待鬼一樣,人比鬼更可怕。」
我看著車窗外,思索著師傅的話,人真的比鬼可怕嗎?
這句話,我曾對判官說過,但是沒想到這句話現在有轉回到了我的身上,這是一個深奧的問題,對人性的一種了解。
既然如此,我準備回去好好的問問老頭子,這三個人這樣做,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