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生符
我推開其中一扇房門,還沒走進去就看見牆上遍布血跡,地上還躺著兩個腐爛一半的屍體,他們的嘴巴張開,眼睛瞪的很大,似乎生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雖然有口罩隔絕了大部分的氣味,可屍體腐臭的味道還是不斷鑽進我的鼻子,只能硬皺著眉頭走了進去。
「我去,臭死我了,不是哥不仁義,是哥受不了這味兒,你自個兒進去吧,嘔」
胖子乾嘔了兩聲,跑起來的時候身上的膘肉都在抖個不停。
我沒有說什麼,走到牆邊,仔細觀察下,我忽然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在血跡的濺灑下,牆上已經污垢一片,不過還是有幾道痕迹保存在上面。
我用手摸了一下,這痕迹非常規則,邊緣沒有任何縫隙,很像是長劍砍出來的。
我沖著外面的胖子喊了一聲,再三催促下,他才不情願的捂著鼻子走了進來。
「你看,像不像長劍劈出來的痕迹。」
我指著牆上的斷痕。
胖子湊近一看,點頭沒說話,這讓我一下就陷入了僵局,我見到雲真道人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帶著長劍,而且。
一般來說,擅長使劍的人,虎口處都會有一層厚厚的老繭,那是因為他們經常握著劍柄,在揮劍的情況,力的作用使虎口受到的衝擊力最大,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不可磨滅的老繭。
可是那晚,我和雲真道人面對面的坐著,根本就沒發現他手上有老繭,即使有也是在指根處,除非他用劍的方式跟其他人不一樣。
我將目光轉向地上的屍體,牆上既然有殘留的劍痕,那這些屍體極有可能就是被長劍所殺。
想到這,我趕緊走到其中一具屍體邊上,蹲下來翻開了他的衣領。
這一看,果然如同我所想的那樣,屍體的脖子上有一條長達十厘米的傷口,深度大概有五厘米左右,這讓我有些吃驚,光是看著脖子就疼,更何況是作用於他們身上,簡直慘無人道。
我又順著衣領往下檢查屍體,胖子嫌棄的看著我,探出頭來說道:「長安,你看什麼呢。」
我搖搖頭示意他別說話,接著我就在這具屍體口袋裡發現了一張皺巴巴的紙,顏色呈暗黃。
我心裡一沉,拆開紙團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這居然是一張符,一張令圈子裡唾棄的往生符。
往生符,一般市面上很少見,只因為這符屬於不幹凈的一類,只要施展開來,往生符就能囚禁生魂,也就是剛死去之人的魂魄,並且保留最精純的魂力,就跟中草藥無樣,對一些修鍊邪術的人很有幫助。
據我自己所了解的,精純的魂力往往能達到以魂借命的效果,小時候,師傅閑著沒事就跟我說過。
曾經有一個散修道士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本邪術預言咒,當時他正被仇家追殺,命懸一線,得到邪術預言咒后,他從中習得了蓮燈續命法,屠殺了上百人,取精純的生魂成功達到續命百年的奇迹。
後來一些其他邪術者好奇續命法的神奇,於是組織人去尋找這本邪預言咒,可沒想到的是,邪預言咒離奇消失,成功續命的人也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根本無跡可尋。
而據說往生咒就是為了續命法而誕生,那時候全國各地鬧得是沸沸揚揚,圈子裡一些機構和大門派不得不親自打壓,往生符這才慢慢消失在了世界上。
言歸正傳,往生符的來歷我略有耳聞,心裡也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不過這個猜想的證據不足,我還不敢直接認定就是雲真道人想續命,還是得多找一些把柄才行。
去了其他幾個案發現場,我同樣在屍體的身上發現了廢棄的往生符,這說明一點,施術者將魂力囚禁符咒內,等提煉出更精純的魂魄之後,在將其收走,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事不簡單,還得多查一些古籍,走吧先回去,找譚平問問。」
回到南安市后,我將心中的想法跟胖子細化了一下,他聽后,別的沒問,就問了這個譚平的來歷。
其實說起來,譚平還是之前我跟師傅一起做委託的時候認識的,他的學位很高,因為一次西藏冒險之旅,才踏入了我們這個圈子內,鑽研各種古書,也算是才多學廣。
譚平的地址位於新盛花園一棟民宅里,離我家有十公里左右的路程,我敲了敲門,等裡面的人同意后才走了進去。
此時的譚平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旁邊有一盞超大功率的檯燈,似乎在研究著什麼。
當我走進去后,譚平抬起頭來,扶了扶眼鏡,一見到我,他先是一愣隨後眉頭忽然一皺,眉宇間表現出來的意思似乎有什麼事正好跟我有關聯一樣。
「你小子啊,怎麼有空來我這坐坐。」
譚平很快就露出了笑容,我奇怪的望著他說道:「前輩,你研究啥呢。」
「哦沒啥。」譚平笑著將我迎到沙發上,「你小子今天來的巧啊。」
「哦?此話怎講。」我笑著看譚平,從他的臉上,我捕捉出了一絲不對勁,就好像他有什麼事瞞著我不好跟我說,面色有些難看。
譚平遞了兩杯茶過來,將眼鏡放在一邊說道:「你也知道,我平時只給人兩次上門取情報的機會,先前已有人來過了,你們是第二個,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我點點頭,沒有在扯其他的直入主題。
「前輩,您聽過往生符嗎?」
我將一張皺巴巴的往生符放在了桌上,推到譚平的面前。
他臉色瞬間難看,皺起眉頭重新戴上眼鏡,將往生符拿在手中仔細觀察起來。
片刻之後,譚平緩緩將往生符放在了桌上,輕聲呢喃道:「難道那本書真的重見天日了嗎,不可能,邪預言咒消失百年,怎麼可能還存在,小子,你這符哪裡來的!」
譚平語氣激動的看著我,我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將平頭山小村莊慘案跟他一說,瞬間坐不住了。
他慌慌張張的從書架里抽出了好幾本書,坐在辦公桌上,一篇一篇的查閱起來,胖子還想說話,我卻阻止了他說道:「別說話。」
胖子吃了癟,自顧自的喝起了茶,還時不時的瞄一眼譚平。
十分鐘后,譚平依舊沒有說話,胖子的耐心都被磨光了,一度懷疑譚平是在裝模作樣,他放下茶杯不耐煩的說道:「前輩,您這有廁所不。」
「那邊自己去,胖子屎尿多。」
我指向旁邊的衛生間,本來就有點不待見這胖子,要不是怕他纏著我廢話一堆,我早就一腳將他踹回娘胎了。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我們三人誰都沒有說話,唯一的聲音只有譚平手中的古籍,在此期間,我讓自己安靜下來,足夠我好好理清思路了。
又過了十分鐘,譚平忽然大喊一聲,「我知道了!」
一度陷入沉思的我,忽然睜開眼睛看著譚平,他拿著一本書急急忙忙走了過來說道:「查到了,諾,這就是關於往生符的記載,不過年份太久了,只有這些。」
我將古籍小心翼翼的拿了過來,生怕不小心撕壞一角,要知道古籍對於譚平這種學術者來說,那就是命,弄壞了我可賠不起。
古籍之中的確有關於往生符的記載,不過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往生,囚於魂,樂其道,以天道所命,救世悲人,蓮燈之上不以常法,法陣之下異變暗生,使者,百年長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