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個死者
調查科的組員將文件放在了我們仨都能看到的角度，手托著下巴，「遺像上的主人，我們，我們沒查到，好像這世上根本就沒這人的存在。」
他低著頭，似乎是怕於隊會指責，不過按照我個人的推理，查不出來還真不怪他，單憑此鬼身上的氣息，就足有一百多年，喻文州還真是厚道啊，說要考核百年厲鬼就真來了。
於隊揮了揮手隻字未提，看向我的時候似乎是想詢問我的意見，我緩緩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馬國華的驗屍報告呢，有結果了嗎？」
「有了。」於隊嗯了一聲，「屍檢報告在法醫那邊，需要帶你過去一趟嗎？」
我點頭起身，「麻煩了於隊。」
「應該的。」於隊露出疲憊的笑容，「上頭髮了命令，讓我全力配合你關於這件事的調查，所以走吧。」
我沒說話，來到法醫科后，我們戴上口罩和手套，一進門就見到了早上見過的那個法醫，他跟我說也算打過照面了。
「趙法醫，還在忙啊，早點回去休息，你老婆孩子不都在家等你嗎。」於隊打了一個哈欠。
趙法醫正在專心查看床上的屍體，冷不丁一句，「快了，這裡縫合完就好。」
胖子看著馬國華被解剖過的屍體，皺著眉頭轉過頭去，「我去，最討厭看到這種場景了，人死了還得解剖，怪不得雲真道人不想死呢。」
我推了他的胳膊肘一下，壓低了聲音，「少廢話，看不了就去外面等著。」
「算了吧，怎麼說也是協會一員，這點小場面還是受得起的，比那天的小村子好多了。」
我白了他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隨後趙法醫將針線放在一邊，抬起頭來吐了一口氣，「你們是來看報告的嗎。」
於隊沒啃聲，將說話權交給了我，「屍檢報告上怎麼說的，有發現其他致命傷嗎。」
趙法醫將帘布拉了起來，帶著我們幾個去了外面通風的地方，給每人撒了一根煙，「於隊，現在是休息時間，可以抽吧？」
於隊點頭，趙法醫點燃煙后，深吸一口，「馬國華的屍檢報告上沒有發現其他致命傷，除了脖子最嚴重，其他的傷都不會造成致命危險，不過在他的肺部，我發現了有肺泡的跡象。」
「肺泡？」我奇怪的看著趙法醫。
「對。」他點頭，「肺泡只會在中毒之後才會形成，所以馬國華極有可能在死亡之前吸入了大量的毒氣。」
趙法醫說的毒氣，在我和胖子聽來並不是什麼疑點，因為鬼氣就會給人造成毒素，會出幻覺，頭腦發熱，渾身抽搐都是比較輕微的癥狀，嚴重的會置人於死地。
於隊沉思了片刻和胖子同時看向我，這一幕讓旁邊的趙法醫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抽完最後一口煙后，也沒問什麼就和於隊打了招呼，脫下身上的手術服回了家。
「你們看著我幹嘛。」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胖子朝我挪了挪位置，「老李啊，你頭腦比較好，咱們接下去該怎麼辦，好不容易見到那女鬼了，又讓她跑了，更棘手的問題是，沒有一點關於女鬼的資料。」
胖子問的也正是我心裡想的，所以我也給不了他任何回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今天晚上的收穫，除了白色頭髮絲和女鬼以外，就再也沒了線索，如今天色已晚，在這麼查下去也無濟於事，反正喻文州沒有給我們定時間，明天在繼續也不遲。
我將心裡這番想法跟胖子一說，他表示同意，跟於隊打了招呼，我們也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電話吵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居然是於隊打過來的。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又出人命了。
我連牙都沒刷，穿上衣服隨便用了一點漱口水，接著一腳踢開胖子的房間門，發現這貨將腿放在牆上，褲子都沒穿，似乎睡的很香，
我趕緊叫醒胖子，先一步到了樓下，三分鐘后，胖子打著哈欠和我上了同一輛計程車。
跟著於隊在電話里的指示，我們到了被譽為嶼北區第一高樓的墨軒明樓旁的民房區內。
「你們是怎麼回事，辦案子也得以民眾為主吧，這都幾點了，我還要接孩子上學，都要遲到了，就不能先把交通疏散一下嗎。」
「對啊，我上班也要遲到了，一次扣五十塊，你們幫我給啊。」
前方不斷傳來住民的怨聲，看起來是早起外出，回來后就被攔在了外面不讓進。
「讓讓讓讓，別鬧事。」胖子站在我前面擠開人群。
我也沒心思去安撫民眾的心，跟看守外圍的巡捕員出示了特殊證件后，這才直奔五樓而去。
五樓一共只有兩個房間，其中一個大門緊閉，另外一個敞開，裡面站著不少人，於隊也在。
「怎麼樣了於隊，人呢。」我喘著粗氣站在於隊後面。
他臉色很不好看，指向躺在地上穿著睡衣的男人，旁邊有一個女人抱著自己的孩子哭個不停，想來應該是死者的妻兒。
趙法醫同樣在場，只是面色很悲傷，有些哽咽說不出話。
我奇怪的看著他們，雖然我知道命案現場都是嚴肅的，可今天這氣氛，似乎不對勁啊。
我走到屍體邊上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這不是昨天在馬國華家裡找到黑手印線索的巡捕員嗎。
胖子也看了過來，皺起眉頭說道：「怎麼會是他，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在場所有巡捕員臉色都很難看，帶著悲傷的情緒。
我看向趙法醫，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是照舊彙報了死者的情況，「死者名叫王輝，年齡38歲，身高一米七八，致命傷同樣在頸部，死亡時間不超過六個小時，於隊，你安排吧。」
趙法醫摘下口罩走了出去，很多巡捕員都無心調查案發現場，似乎王輝的突然死亡，讓他們備受打擊。
房間里誰都沒說話，於隊也坐在了一邊，捂著自己的臉，卻在下一秒。
「都是你，肯定是昨天兇手混跡在人群里跑了，才來報復的，都是你的主意害死王哥的。」
離我最近的巡捕員跑了上來，拽住我的衣領，怒氣沖沖的看著我。
我不為所動的看著他，臉色也漸漸陰沉，胖子這時走了上來，抓著他的手腕，「你幹什麼，鬆手，我叫你鬆手沒聽見嗎！」
「錢哥，別激動。」一旁的趙浩陽也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於隊忽然大喊了一句，「錢小風！」
抓著我的巡捕員頓時一愣。
「還嫌不夠亂嗎，給我出去，回去寫檢討！」
於隊站起身臉上一片怒意，隨後看向我，「李兄弟，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回去之後一定嚴加教育。」
我倒是沒有在意，畢竟人家也不是有心的，「不用了於隊，出了這事誰都不想，畢竟是自己家兄弟，我也有責任，這樣吧，你們都先出去，好好安撫這兄弟的家人，現場交給我和胖子就行。」
於隊沒說二話，招呼人將王輝的妻兒一同帶了出去，只留下了王輝的屍體和我們兩個。
胖子剛想將王輝搬到一邊，我卻伸出手阻止了他，「別動胖子。」
「為啥？」胖子疑惑的看著我。
有時候我是真懷疑他腦子跟喻文州一樣，有坑！
我臉色沉著，看向房子四周，「案發現場不能隨意挪動任何物件，否則就算是破壞現場，還記得昨天晚上那女鬼說過什麼話嗎？」
胖子一愣說，「記得。」才說一半，他就跑了過來皺起眉頭說道：「下一個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