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噢啦一下
第10章噢啦一下
郭書豪和陸辛博兩人氣喘吁吁地穿過大廳，來到那條又長又窄的走廊。
兩人剛到時剛好遇上站在402門前的翟瀟臨，不過他們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多力氣和時間解釋什麼了。
兩人直奔412找手機，等郭書豪找郵件的空隙，陸辛博才把宋若晴的手不小心被排水口吸住的事告訴他。
同一時間，就在郭書豪開始找郵件時，游泳池那邊快要撐不住了。
從水面深吸一口氣下潛，渡氣，再游回水面上，這一系列動作周凱剛開始做時挺靈活的。
只是隨著來回次數的增多，周凱漸漸感覺渾身泛力，呼吸不暢，每一個來回對於他來說彷彿是一場生死決鬥。
最後甚至連不會游泳的薛如心也覺察到他的遊動充滿不協調，每一次等著他從水裡上浮到水面就像在看烏龜爬行讓人著急。
在水裡的宋若晴也沒好受到哪裡去。
周凱給她渡氣一事，她的心裡是感激的，只是在感激的同時，她無論從心理還是生理上又有著拒絕。
心理上自是不用說，生理上周凱看似是在幫她渡氣，實則每一次的渡氣她都會被不小心灌入水。
鼻子被捏痛再加上手上的疼痛，讓這座原本看似清涼舒適的游泳池此刻無疑成了一座煉獄，在水下每多呆一秒，她都備感煎熬，感覺像是呆了一年般漫長。
如果這座泳池裡沒有水就好了。
宋若晴這麼想著，意識開始漸漸模糊起來。
原來電視劇裡面演的水下人工呼吸都是騙人的，不僅不浪漫，還一點用處也沒有。
早知道就不該來游泳的。
「那就去啊……」
之前聽到的那句話，是來自於死神的召喚嗎？
宋若晴沉下去了。
「糟了！王海，宋若晴她失去意識了！」
嘴裡的氣還沒有渡上，周凱便衝出水面喊，一雙已經被水泡得發紅的眼睛此刻滿是驚慌失措，他求救地看向王海。
聞言，薛如心一雙快要被濕發遮住的眼晴瞬間起了霧，她跟著周凱的話也轉頭看向王海。
王海雙手緊握成拳微微發抖，他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方法。
現在有什麼方法。
宋若晴現在是溺水，做人工呼吸是唯一的急救方法，可是要做人工呼吸就必須把她轉移到岸上來，她現在的手又被排水口的吸力抓住，要想現在就能把她轉移上來的話，那就只能把她的手砍了。
不行，你不能有這麼極端血腥的想法。
王海看著滿滿一池水。
對了，如果水沒了，那裡就是「岸上」了。
可是水沒了，要怎麼做到？
「如果有辦法把泳池一角砸穿就好了。」
「對，只要把泳池砸了，水沒了，若晴就能呼吸了。」
薛如心興奮地說，發現這一想法不可能實現之後，她的嘴角慢慢彎下，可是很快的，她又恢復過來，拿起旁邊水桶開始舀池裡的水。
周凱看著她這像瘋魔一樣的行為慌了，卻只能浮在水面上怔怔地看著她。
絕望是什麼。
絕望是他現在除了浮在水面什麼事也做不了。
絕望是眼前有人瘋了，他竟覺得她比他要強。
絕望是現在池底里躺了一個人，而他卻沒有勇氣再往下潛。
瘋了。
所有人都會瘋的。
這次的聚會註定會成為他們所有人心裡的一道疤。
「咚……咚……咚……」
遠處的山上傳來一陣鐘聲，清亮悅耳，猶如一片潔白的羽毛輕輕掃過他的心，掃走他心中的陰霾與不安。
跟隨著那有節奏的鐘聲，周凱的思緒漸漸放空，呼吸也漸漸恢復順暢，就連原本感到乏力的身體也漸漸不怎麼吃力了，身上暖暖的，有陽光在晒乾他被池水浸濕的衣服。
陽光？
直到這一刻，周凱才注意到身邊的水位在下降。
思緒漸漸回籠。
遠離他們這一側的池壁不知為何裂開了，一大塊又一大塊的藍色瓷磚塊剝落進池底，而那恰似敲鐘的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身邊的水位正在疾速下移。
而在他的身後，身形高大的王海此刻正提著宋若晴的頭露出水面。
「周凱快點過來，我不會做人工呼吸。」
周凱聽到王海在喊他，舀水的聲音也聽不見了，他的視線有些模糊。
有希望了。
「還以為沒救了……傻大個，你這樣提著她，她吃水只會更多，要把她放平。」
兩分鐘前。
早在薛如心興奮附和王海之前，有另外一個人也回應了他。
「有辦法。」
「嗯？」幽幽的女聲傳來，王海扭頭看向羅三十。
突然眼前一亮。
對了，他怎麼能忘記現在站在他隔壁的，是一個能跑到二十一米高空砸碎他窗戶的女人，如果是她的話，這泳池應該能被砸爛。
羅三十被王海那雙亮晶晶的眼看得臉一熱，她抬手把松落下來的劉海撩至耳後，辜負他的期望說：「我是不可能短時間內把泳池砸爛的，不過，你家隨緣可以。」
「那你叫它去砸吧！拜託了！」王海情緒激動地抓住她的肩，能和隨緣溝通的人只有她，她是能把宋若晴救回來的唯一希望。
然而羅三十搖頭。
「你似乎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誰才是隨緣的主人？」猶如水晶般清亮的眸子盯著王海，「只有你，才能命令他做事。」
王海愣了一下，「我就我吧！告訴我該怎麼命令它做事。」
過去黑色手機指示他去做事是一回事，現在他接受自己是他主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只是人命關天，他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在心裡默念自己現在想要做的事。」
就這麼簡單？
顧不上去質疑，王海在心中默念道：我想要用拳頭把前面那堵藍色的牆砸碎。
默念完，他抬眼期盼地看著那堵看起來無堅不摧的池壁。
就是這堵牆，它把水困在了這裡，阻隔了空氣的流通，更讓他們陷入了絕望。
王海屏息等著。
第一秒過去了。
第二秒也過去了。
前方傳來巨響。
藍色的瓷磚面有了裂痕。
裂痕在增多。
它們在擴大。
它們在消失。
一塊又一塊碎石掉落到水中。
池水開始從裂開的缺口流出。
王海笑了。
雖然他看不見它是如何擊打那堵牆的，可是看著那慢慢被裂開了的牆，他的心情就莫明清爽。
如果一邊擊打一邊喊噢啦噢啦的話，我會更加滿足的。
羅三十疑惑地轉頭，「你對隨緣說了什麼？為什麼他一直噢啦噢啦地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