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口鍘刀

此時，開封府府衙外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吃瓜百姓。

見陸川被押到堂上，頓時興奮起來。

「來了來了！」

「落在包大人手裡，怕是要遭老罪了！」

「遭老罪？哼！強暴良家婦女，還奸進去了，這是死罪！」

「咦~死定了死定了！」

「誒誒誒，你們說，這事兒會不會另有隱情？歷代百戰伯都不像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有錢有權的沒一個好東西！」

「噓....仁兄慎言！」

......

剛一進進堂，陸川就看見那三口明晃晃的鍘刀。

龍頭鍘，虎頭鍘，狗頭鍘。

鍘口還有殘留的血跡，乾涸發黑。

「人犯帶到，升堂！」

「威——武——」

隨著驚堂木一拍，兩側站班的差人齊齊敲動水火棍。

將整個大堂震懾的鴉雀無聲。

陸川抬頭看去，明鏡高懸的匾額下，一個臉色漆黑如墨，額生月牙，滿是嚴肅的官員正盯著自己。

包拯！包青天！

陸川當即就有些發虛。

根據記憶來看，前身這廝有好幾件事兒是真夠判的！

一旦事發，不死也得脫層皮。

「下方人犯可是陸川！」

陸川被這聲冷喝嚇得一激靈，趕緊拱手回禮：「陸川見過包大人！」

他已經繼承爵位，倒是不用公堂跪拜。

再一個，宋朝的禮節向來寬鬆。

哪怕是官員見了皇帝，只要不是祭祀、大典之類的重要儀式，都不需要跪。

包拯見陸川還算老實，點點頭，問道。

「五月初二，觀前街六碼衚衕里，你對民婦黃趙氏施行不軌之事，可有此事？」

不軌之事？強暴？

一聽這話，陸川連連否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包拯見他不承認，便對一旁的公孫策使了個眼色：「將卷宗拿給他看。」

拿到卷宗，陸川連忙打開，逐字逐句看了起來。

裡面有包拯的陳詞，對案件的分析。

還有證人、當事人的陳詞。

這案子看起來不算太複雜。

起因是百戰伯陸川途徑一戶院子，見閣樓里有個貌美的女子，便翻牆進去用言語挑逗。

沒一會兒便上升為強暴。

但中途被這女子的丈夫和公公發現。

而後，陸川逃竄。

鄰居們看見他翻牆進去，又翻牆出來。

結合報案人的陳詞，基本可以坐實。

就這麼簡單。

有人證和半個物證。

據黃趙氏的丈夫及專業虞婆輪番檢查，陸川確實是奸進去了。

對於這一點，殘留液體和某些身體器官可以驗出來。

不過，這個時代沒有DNA技術，無法通過體液鎖定作案者。

看完卷宗，陸川頓時回憶起那天的事，當即大呼。

「包大人！我冤枉啊！我比竇娥還冤！」

「哦？冤從何來！」包拯反問。

陸川直接說出實情：「我那天的確私闖民宅了，但絕不是見色起意。」

「主要是看見一個年輕女子和其公公通姦，實在是獵奇！忍不住就過去湊了湊熱鬧！」

哄————

此話一出，外面的吃瓜群眾轟然爆發出討論聲。

「我聽到了什麼！」

「扒灰通姦！」

「嘶——不得了，不得了啊！」

「嘖嘖嘖，天子腳下，首善之地，竟然出了如此醜聞，也難怪近些年來天災人禍不斷，想來是官府...」

總有人喜歡借題發揮，把壞事轉移到『官家』頭上。

包拯聽的臉色鐵青，幸好他本來就黑，看不出來。

他的情緒變化，有對陸川說的話，也有對外面討論之人的狂妄。

砰！

驚堂木重重拍在桌子上。

「肅靜！任何人，膽敢再咆哮公堂，本官定然嚴懲不貸！」

「王朝馬漢何在！」

「卑職在！」

「持我令簽，若再有擾亂秩序者，掌嘴二十！」

隨著兩道令簽落下，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鎮住場子后，包拯扭頭對陸川道：「陸川，你說黃趙氏與其公公通姦，可有證據？」

當然沒有證據，但卻是親眼所見。

做為一個思路清晰的穿越者，陸川知道自己該如何辯解。

沒有證據的事，只需要提一嘴，給大家落下一個心理暗示就好，不必過多糾纏。

要主動去挑對方的毛病，讓對方被動。

「回稟包大人，本伯爺要反問一句，那黃高山及其父、其妻狀告本伯爺，可有切實證據？」

「話說回來，本伯爺是何等人物，眠月樓的沉香姑娘被我常年包場。」

「教坊司杜十娘更是我的紅顏知己。」

「我豈會貪戀一婦人的姿色？從而觸犯大宋律法！」

「說得好————！」

就在陸川話音剛落下，人群外圍傳來一聲暴喝。

隨後，一個生的風流倜儻，帥氣過人的錦衣公子哥擠了進來。

他邁著四方步，走到大堂之上。

我擦，你誰啊，這麼囂張！

陸川用力回憶一下，頓時找到有關這錦衣公子哥的信息。

龐昱，龐太師的嫡子。

同時也是自己未來的大舅哥。

估計是收到消息來救人了。

龐昱斜楞包拯一眼，道：「包拯，你知道我身邊這位是誰嗎？」

包拯面不改色：「他是百戰伯陸川，你又是誰？」

「哼，吾乃龐昱，家父龐太師！」

公子哥一雙鼻孔快要翻到天上了：「也是官家的大舅哥，陸川更是官家的連襟兄弟！」

這也就是宋朝，對百官，特別是文官，簡直不要太溫和。

換個皇帝，比如李世民，比如朱元璋。

就憑今天這番話，龐昱以後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哼，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包拯最不吃這一套：「來人，把這擾亂公堂秩序的狂徒拿下！掌嘴二十！」

「包拯你敢！」

龐昱兩眼一瞪：「致遠，吾是來救你的！你倒是說句話啊！」

「王朝馬漢何在！」

「是！」

兩個體態彪悍的大漢獰笑一聲，齊齊撲了上去。

像拎小雞仔似的把龐昱拎了起來。

他們正欲用令簽掌嘴之時，包拯突然說道。

「且慢！掌嘴二十暫且記下，捂住這廝的嘴，將他押下去！」

「？？？」

怎麼就給放了？

陸川有些詫異，心說這不是包青天的風格啊？

難不成歷史有誤？

正當他疑惑時，包拯突然來了一句讓他兩眼一黑的話。

「掌嘴二十改杖責二十，因龐昱是為了陸川而擾亂公堂秩序，且記在陸川頭上。」

「待到結案，數罪併罰！」

陸川：「.......」

包黑子！你大爺的！

龐昱！你個坑妹夫的坑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