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人相
第10章死人相
我雙手死死的按在棺材上,一遍一遍不斷的重複念出正氣歌。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就這麼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我突然看到四角拴著的那四個牲畜居然全都閉上了眼睛。
緊接著鮮血從四畜的口鼻之中緩緩流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被青銅棺吸收,緊接著,那棺材居然開始慢慢往下沉去。
「小師傅,快上來,大水要來了!」
岸上的楊總沖我大聲的喊著。
不用他來提醒此時我就已經聽到了轟隆隆的水聲,沂河的水奔流而下,煞有疑是銀河落九天的既視感。
我雙手依舊死死的按在棺材上,隨著棺材不斷下沉,河水也在迅速上漲。
最後一道浪花打了過來,人的力量在大自然的面前顯得那麼微不足道,我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便直接被拍進了水裡,隨後我兩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一點多了,此時我正躺在楊總家的床上,腦袋上還纏著繃帶,應該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上。
我第一時間的就去找了楊總,問他那青銅棺材最後是不是完全沉下去了?
楊總就把我昏迷之後的事情跟我說了一遍,聽完我才鬆了口氣。
青銅棺材已經完全沉到淤泥底,有關部門的人來給村裡人做了思想工作,讓他們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禁止傳播。
畢竟現在是以宣揚唯物主義為核心的年代,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說出去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封鎖消息是應該的。
在離開楊家村的時候,鄉親們都過來送我,還說讓我以後常來。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也是感慨良多,沒想到這一次來收賬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那陰陽先生這次是真的成了瞎子,也算是他命中有此一劫吧。
從楊家村回去我順帶著去祭拜了一下師叔。
在香山的雜草從中我找到了一個斑駁的墓碑,上面用暗紅色的硃砂寫著「王立仁之墓」五個大字。
關於師叔的死我知道的不多,每當說起師叔,師傅總會說他是死在多管閑事上。
祭拜完師傅我便坐車回了家,這一去就是七天的時間,按理說師傅也該回來了,可當我走進四合院的時候卻只看到小阿悄一個人正在洗衣服。
小阿悄沒有名字,是師傅收養的盲女,二十齣頭的年紀,長得很是俊俏,所以我習慣叫她小阿悄。
這個四合院是我師傅買下來的,都是生活在一個院子里,我也逐漸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
偏偏小阿悄看不出來我的心思,我平時又不善言語,所以就把這份喜歡埋在了心裡,以至於後來想說出口都沒機會。
所以在這裡要提醒各位,有喜歡的人就大膽說出來,不要給自己留遺憾。
正當我想著的時候,小阿悄突然尖叫一聲,端起來的洗衣盆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我扭頭一看,是大劉叔。
「阿悄別怕,是大劉叔。」我提醒了阿悄一聲,免得她害怕。
大劉叔一手扶著樹,彎著腰,身體搖搖晃晃,看著像是喝醉了。
我走過去,拍了拍大劉叔的肩膀,正打算讓他進去睡一覺醒醒酒,可等他轉過頭來的時候,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只見此時大劉叔的臉色白的嚇人,白裡面還透著紫青色,嘴唇微微泛白,尤其是那眼窩,就跟大熊貓似的。
就這幅模樣,往地上一躺說是死屍都不會有人懷疑。
大劉叔是我師父的同學,早些年下海經商,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大老闆,據說師傅買這個院子的錢還是問他借的。
以前的大劉叔吃好喝好,總是光鮮亮麗的形象,這怎麼搞成這幅死樣子?
「劉叔,你這怎麼搞成這樣?」
「睡覺……睡覺睡的。」
我一愣,疑惑的看著大劉叔,這睡覺能睡成這樣?
大劉叔被我盯著,臉上露出一抹十分詭異的笑容,笑的十分猥瑣。
看著他那滿臉猥瑣的樣子,心說莫不成他是跟女鬼睡了一覺?
正當我想著的時候,大劉叔嘿嘿的笑了兩聲,滿臉回味道:「以前我不理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句話什麼意思,現在你叔我算是懂了,那滋味……爽啊。」
說完這句話,大劉叔兩眼一閉直接昏死了過去。
我嘴角抽搐了兩下,這大劉叔倒也想得開,都這幅模樣了還想著風、流快活那點事呢。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一個人的精氣神足不足看眼睛就能看得出來。
那些成天日夜顛倒,流連於花叢間的人,眼神一定不會有神采。
而那些豁達開朗,每天活的無憂無慮的人,眼睛絕對是神采奕奕。
我把大劉叔拖到床上安置好,就趕緊讓小阿悄去給他熬點中藥。
我給小阿悄描述了一下大劉叔的癥狀,小阿悄想了想開口道:「大劉叔這是典型的邪氣沖體,氣血兩虧,現在給他吃大補的葯只怕也吸收不進去,我去給你熬點醒神補氣的葯去。」
「嗯,行,快著點。」我點了點頭,也沒多說。
小阿悄因為眼睛的問題沒辦法繼承師傅的衣缽,但是對中醫有著很高的天賦,所以平時我和師傅有個頭疼腦熱的都不用去醫院,小阿悄的一鍋葯湯就能好。
哪知道小阿悄剛到外面,就喊了起來。
「峰哥,你快來啊,咱們家好像來了很多人。」
一聽這話,我趕緊跑了出去。
只見此時的院子里橫七豎八躺著五個人,無一例外全都是青壯年。
最詭異的是這些人的樣子和大劉叔的癥狀如出一轍,都是一副死人相。
「阿峰,你師傅呢?」這時,隔壁的王姐走了過來。
「師傅不在家,王姐,他們都是你帶來的?」我疑惑的看著王姐。
雖說我們賒刀人通曉陰陽,可平時我們除了賒刀收賬之外也不給人看邪乎病,這王姐卻把這麼多人帶到我這來,只怕事情不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