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收錦旗
第17章收錦旗
收下香煙,勝利給那具水晶.棺插上電源,之後我們一堆人便一起離開了太平間。
屍體就在水晶.棺里放著,沒有移動。
那口『水晶.棺』通電后就有製冷功能,說白了就是個棺材形狀的大冰櫃,其實我覺得叫』冷凍棺』更合適一些。
鎖上太平間的門,勝利告訴我說,最遲後天他們就會來拉走這具屍體,我還正常上我的班看我的門就行,太平間這邊不用我操心。
很多文學和影視作品都妖魔化過的一個送屍過程,就這麼平靜的開始,無聊的結束了。
之後除了停在太平間里那位,勝利他們帶著原班人馬又一起上了那輛運屍車,他們要回新醫院,去結老太太生前看病的賬。
其實關於這太平間,我確實還有不少好奇的『點』,比如父親之前說的,『太平間快裝滿了』到底是指什麼情況之類的事。
但我也知道,這種話題不該當著人家死者家屬的面去聊,所以也就沒提,等有機會再說吧。
大概是因為這群人剛才太過吵鬧,他們走後,又只剩下我一個活人的縣醫院,瞬間讓人覺得安靜的有些過份。
還好我本身就是個喜歡安靜的人,沒覺得多彆扭。
下午繼續打拳,運動,累了就進屋休息,緩過來就繼續運動,讓體能儘可能的提高。
傍晚天黑之前,我上醫院外面隨便吃了點東西,之後就回門崗室一邊逗弄長生和無疆,一邊等待著那幫熊孩子。
沒想到這一等就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多,就在我快失去耐心準備琢磨對策時,外面的鐵柵欄門終於被人拍響了。
接著便是一陣喊聲,聽起來正是那幾個熊孩子。
我打開室外燈後走出門崗室,來到大門前掃視了一圈,基本還是原班人馬,只少了一個人。
於是我一邊給他們開門一邊問道:「程小蕾呢?她傷的挺重?」
手裡拿著個裹著報紙的棒狀物的甩鍋男答道:「她傷的不重,醫生說沒傷到骨頭,躺幾天就好了。」
那個依舊保持著濃妝的小妹妹接嘴道:「她人在宿舍,那天的事,我替她跟你說聲謝謝。」
『我替她』?
挺會說話的嘛。
我抬頭看了眼這心機略顯淺薄,卻也前途不可限量的小妹妹,沒理她,點點頭把幾個孩子帶進了門崗室。
一進屋,甩鍋男就立刻打開了他手裡的報紙。
那裡面是一面卷著的錦旗,幾個孩子一起把錦旗伸展開讓我驗貨。
我一看就有點想樂,除了內容全部都是按我要求寫的外,落款很是讓我受寵若驚:縣一中全體師生贈。
看著這落款我哭笑不得的問道:「勇敢的少年們,你們這是代表縣一中全體師生了?還是說現在的縣一中一共就只有你們幾個人啊?」
甩鍋男嬉皮笑臉的答道:「嘿嘿,我們是覺得也就這落款能配得上一江哥您,所以就讓他們這麼弄了,怎麼樣一江哥,還滿意不?」
我點點頭說:「相當滿意啊,我都有點感動了,哦,鎖呢?」
甩鍋男沖身後招呼一聲,他的一個同學趕忙遞給他一把插著鑰匙的新鎖,甩鍋男接過新鎖后直接交給了我。
我接過來試了試,全新,很好用,外形也和被他們撬壞的那把基本一樣。
我把新鎖的鑰匙取下來掛在牆上一個專門的鑰匙架上,父親跟我交接工作時說過,這個鑰匙架上的四串鑰匙分別對應這縣醫院的四處門:鐵柵欄正門,門崗室的門,醫院主體大樓的門,還有太平間的門。
主體大樓門鎖的舊鑰匙,被我摘下來扔進了垃圾桶里。
掛上這串新鑰匙后,我沖幾個孩子說道:「好了,態度誠懇,守時守信,很棒,既然你們答應我的都做到了,我答應你們的也會做到,我保證不會去你們學校告你們的狀。這次的事情到這兒就結束了,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原本以為這話說完,一幫孩子會興奮的立刻撤離,沒想到他們卻全都站在原地一動沒動,一個個還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有點納悶的問道:「咋了孩子們?還有啥事?你們又有同學丟了?」
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把甩鍋男推了出來,甩鍋男被推出來后,有些猶豫的說道:「一江哥,我們都覺得您人不錯,所以還有個事兒我們想告訴您…」
說到這兒,甩鍋男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就是我們之所以會決定前天來這裡探險,是因為我們有個同學說,前天晚上這裡沒人看守,所以我們才來的。」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什麼,沖甩鍋男仰了下下巴說道:「嗯,繼續說。」
甩鍋男受到我的鼓勵,乾脆一股腦說道:「唉,就是我們一個低年級同學,叫高富,他爸也是這裡看門的,他跟我們說,前天這裡沒人看門,一個勁鼓動我們讓我們那天來,所以我們才來的,我們不知道前天有您在這裡看門,要是知道是您的話,我們肯定不敢來…」
甩鍋男把話說完后,我已經大體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是怕我誤以為他們那天是針對我而來,所以才又一次很符合他人設的把鍋甩了出去,甩給了此刻並不在現場的高富。
不過我因為本來就沒覺得他們是在針對我,所以甩鍋男甩完鍋后,我想了想便告訴他們,這整件事情到今天為止,就算是完全結束了,翻篇兒了。
送走這幫孩子后,我倒一時也有些睡不著。
高富,駝叔那個看上去弱不禁風,自尊心很強,而且脾氣挺大的瘦弱兒子。
他明明知道前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卻騙這幾個孩子說前天這裡沒人值班,故意讓他們在我上班第一天就來這裡搞事情。
這虧了是沒出什麼大事,如果那天的程小蕾不僅僅是腳崴了,而是骨折了呢?
萬一那小姑娘家裡追究起來,雖然這事兒跟我沒關係,但是事情是在我值班期間發生的,我肯定逃不了責任。
第一天上班就出這種事的話,我這工作肯定就干不下去了吧?
還有一點,我跟父親的所謂交接工作,根本沒走什麼正常程序,當然,我們這裡也從不把那些繁瑣的程序當回事。
所以這工作名義上其實還是父親的,那回頭如果被有心人追究起來…會不會讓父親也受連累丟掉這隻飯碗?
看個門而已,有必要這種程度的勾心鬥角嗎?還是說…那天在酒桌上,我的一時多嘴,讓這孩子記恨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