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怪物
喬六爺一番話解了唐立本等人的心疑,態度軟了不少,氣氛瞬間就和諧了。
滿自強訕訕的走上前來,沖著喬六爺鞠了一躬,「對不起,老爺子,剛剛我酒喝多了,胡言亂語的,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
喬六爺上上下下的掃了他兩眼,「小子,我歲數都得比你爹大了吧?這俗話還說得好呢,七十不打,八十不罵,你小子怎麼就一點涵養都沒有呢?那尊老愛幼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喝了二兩貓尿,都不知道自個是誰了!」
滿自強羞的無地自容,腦袋差點兒杵褲襠里去,「是是是,老爺子教訓的是,是我小心眼兒了,您就別跟我一個小輩兒計較了。」
嗯了一聲,喬六爺這才滿意了,「算了,酒後無德,我也打回來了,這件事兒就此作罷。不過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頭!」
說著,他把目光再次給向了唐立本,「好處我們可以不拿,虛名我們也不擔,但是下墓的時候,所有人都得聽我的,誰要是敢起刺,可別怪老頭子我翻臉不認人。」
不存在利益之爭了,唐立本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點頭如搗蒜一般,「都聽您老的!其實你們幾位的本事我們是有耳聞的,那幾個傷口不斷惡化的隊友就是你們給救回來的。您老放心,我們肯定配合,服從指揮。」
一天的雲彩就此散了,雖然是以犧牲我們的利益為前提的,但一開始我們過來也不是奔著錢和名來的,倒是也無所謂了。
秦風有些過意不去,私下裡把我給拉到了一旁,「小商兒,大老遠的把你們折騰過來,還啥都得不到,我這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原本我是好心,想給你們爭點利益,可你也看到了,要是內部不團結,我怕到時候…」
我掏出一根煙給他點上,笑了笑打斷道:「行了,秦哥,說這些就見外了!那我請你給我幫忙的時候你不也喯兒都沒打一個嗎?不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了,只要你把來回的油錢給我們報了,哦,不對,這段時間你得包吃住呢,我可得吃好的啊!」
秦風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重重拍了兩下我肩膀,「行,天天給你烤全羊,保准把你養的膘肥體壯!」
一說一笑,這個小插曲就此過去了,唐立本讓廚房重新準備了一桌酒菜,我們又坐到了一個桌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次氣氛就熱絡多了。
滿自強和唐立本左一杯右一杯的給我們敬酒,把我們給誇的都快趕上天上的神仙了。
一場接風宴直喝到月上中天才結束,我不得不感嘆內蒙的酒是真烈,兩缸子悶倒驢下肚,我看東西都有重影了。
半夜爬起來上廁所的時候,走路還離了歪斜的呢,一泡尿差點尿褲子上。
我正提褲子的時候,猛然間看到不遠處有好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往遠離營地的方向走去,當下精神了不少,大喊了一聲:「哎,大晚上的你們幹啥去?」
幾個人沒理我,還是慢悠悠的向前走,只不過我發現他們走路的姿勢有些怪,都是踮著腳的。
我這一聲喊沒喊住他們,倒是把睡在帳篷里的其它人給喊醒了,一個個睡眼朦朧的鑽出來,「咋了,浩子?」
我揉了揉眼睛,指著越走越遠的一小隊人,「快追,這些人不對勁兒!」
話落的同時,我已經撒丫子朝那些人的方向追了過去,身後傳來幾個人跟上的腳步聲。
那些人的速度並不快,可直追出去有一里地,我們也沒追上,他們還是跟我們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好像故意要引我們往哪兒去。
我反手攔住還在跑的眾人,「先別追了!老玉,試試破煞符!」
雖然我沒感受到任何陰氣和煞氣,可這明顯不對勁兒,我們這麼跑,竟然追不上幾個慢悠悠走的一小隊人。
而且那幾個人走路是沒有聲音的,我們追的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玉笙寒二話沒說拋出了一張破煞符,手捏劍指,念了聲「破」。
然而符咒飄飄蕩蕩的從半空落下,沒有任何異常。
玉笙寒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符咒,仔細檢查了一下,很快衝我搖了搖頭,意思沒有問題。
我卻盯著那張符看了許久,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嗚嗚嗚…」
一陣風聲刮過,我總算明白哪裡不對勁了,「風這麼大,為什麼符咒沒有被吹走?」
剛剛我是親眼看著符咒落地的,幾乎是直上直下的,就好像完全處於一個靜止的封閉空間一樣。
經我提醒,眾人也反應過來了,面面相覷了半天,也沒整明白怎麼回事兒。
我再次抬眼看向了那幾道人影,離我們還是那樣的距離,沒從我們的視野中消失,就跟邁克傑克遜的太空步一樣,看著是在向前走,卻沒動一步。
我轉頭又看向了陳剛,「剛子,試試你的尋靈鳥,能不能追上去!」
陳剛依言放出了尋靈鳥,可尋靈鳥卻始終在原地打轉,既不飛走,也不落下。
看到這一幕,我微眯了眼睛,轉過身看著身後的營地,幾十個帳篷連在一起,中間還有未滅的篝火。
可營地此時異常的安靜,剛剛我們幾個那麼大聲的說話,又連跑帶顛的,竟然一個人都沒醒,覺是得有多大?
想到此,我指了指營地的方向,「先回去清點人數,看看有沒有丟的。」
我們今天才到,對考古隊的人還不是很熟悉,那些人又都是背影,我也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不是考古隊的人。
只是當我們轉身往回走的時候,更為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看著不到一里地的距離,我們走了快二十分鐘,營地竟然還遙在前方。
我們被困住了!
因為是起夜,我手上啥東西都沒有,此刻能用的就是玉笙寒的七星劍和道符,這些東西他向來不離手。
玉笙寒又從兜里摸出了好幾張符咒,結果依然如此,道符沒有任何反應,在狂風中垂直落地。
真是邪了門了!
我撓著腦袋苦思冥想了半天,忽聽到忘川輕「咦」了一聲,「我的佛珠怎麼這麼燙?」
聽他這麼一說,我們所有人都圍攏了過去,試著摸了摸那些舍利佛珠,結果卻發現,燙的只是舍利佛珠,而那幾顆菩提果並沒什麼異常。
「誰帶煙了?」我往左右看了看,卻見所有人都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我身後猛然間伸過來一隻手,手上拿著一根綠玉煙桿遞到了我面前,煙袋鍋子里的煙絲是點著的,閃著點點腥紅。
我下意識的抓住了那隻手,嘴裡大喝了一聲:「什麼東西?」
扭回頭我直接和一張臉貼到了一起,那人對著我噴出了一口氣,帶著一股八百年沒刷過牙的口臭味,差點兒沒直接把我給醺過去。
緊接著綠玉煙桿就狠狠的砸在了我後腦勺上,點著的煙袋鍋子卻沒有任何熱度,反而刺骨的陰寒。
幾乎是本能的,我一拳就懟到了那人的肚子上,同時曲起腿頂胯下。
對面的人,不,確切點說是怪物,被我一拳直接洞穿了肚子,我的拳頭從他的後背穿了出去,沒有一絲一毫的費力。
直到此時,我才看清了眼前的這張臉,看一眼後悔一萬年的一張臉。
滿是腐肉和蛆蟲的臉上五官早已經看不出來了,就剩下一堆的窟窿眼兒,白色的蛆蟲在窟窿眼兒里不停的蠕動著,時不時的還掉下來一兩隻。
兩頰上的腐肉隨著他咧開嘴角混合著膿血一齊往下掉,而我的手臂此時還在他的肚子里插著,以至於我想離得遠點兒都做不到。
我努力想把手臂從他的肚子里抽出來,可卻意外發現,這手臂插進去容易,抽出來可就難了,較了幾次勁,楞是紋絲不動,就好像焊我胳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