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常天龍的選擇
秦風搖了搖頭,重重的咂了兩口煙,「雖然知道這種情況下我不該開這個口,但我心裡過不去那個坎,所以還是得舍著臉問問你,我那些兄弟的魂兒還能救回來嗎?」
我沉吟了片刻,「不敢保證,我只能說我會儘力,不過結果如何,現在誰也無法預料。如果是被普通殭屍給咬過了,或許還能有魂魄,但如果是像成吉思汗那樣的金眼僵魔,是會連三魂七魄都給一起吞噬了的。」
秦風眼神又暗了暗,臉撇向了一邊,「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謝謝你,小商,我秦風這輩子沒欠任何人虧情,但我欠你的。放心,我不會讓你白乾活的,就算上頭不批,我也會自掏腰包給你們補償。」
我笑了笑,心道錢財現在於我而言就是廢紙,我都已經快死的人了,要那些玩意兒有啥用?
不過這些話我也不能直白的說出來,只能婉拒道:「啥錢不錢的,再說錢就傷感情了。那你們是打算繼續留在這裡嗎?」
秦風點了點頭,「就算是不下墓,也不能開發到一半就不聞不問了,還是要回填封住。另外你不也說了那裡面有隻金眼僵魔嗎?如果不處理,他要是出來害人豈不是大麻煩,所以暫時還是回不去的。」
我心道他考慮的還挺周全,沒整個半拉砢嘰的扔這兒不管,也算是真正為老百姓服務的好公僕了。
不過這件事兒他倒是多慮了,金眼僵魔要是真想出世,就是再回填堵住口子也擋不住他出來。
金眼僵魔可不是那些沒有思維能力的普通殭屍,他是有思想有頭腦的,而且攻擊力和破壞力不說能毀天滅地,但想毀一座墳墓不要太容易。
而綜合考慮他這麼多年都沒爬出來,很顯然是壓根就沒想出來,或者說是還沒把油水榨乾,所以暫時不願意出來。
思忖再三,我還是給了他一個提議:「秦哥,留下幾個會操作機械的人就得了,千萬別留太多人,人數一多,中標的也就多,我們就幾個人,不一定能護得那麼周全。」
我倒是能布下個陣法,防止再有什麼陰魂鬼怪或者殭屍的闖進來害人,但那肯定需要有點法力的法器來當陣眼。
回頭我們還要下墓,誰能把法器留下做陣眼啊?
玉笙寒畫的符咒倒是可以一用,可是碰上這些毛都不懂的凡人,萬一哪個爪子欠給撕了或者碰錯了位置,陣法一下子就破了,一點兒都不保險。
秦風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這個沒問題,現在他們是看我還在這兒坐鎮不敢走,要不早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又閑話了幾句,他就出去安排人該撤的撤,該收拾的收拾了,就連特七局的人都被他給攆走了一大部分,只留下幾個得力的助手,還有那些丟魂兒的。
後面陳剛他們還想再追問我到底有沒有事兒瞞著他們,都被我給打岔過去了,帶著他們幾個白天好一頓瘋玩。
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好玩兒的,也就學了學騎馬射箭,一天折騰下來,把我們屁股都給硌的生疼。
陳剛捂著腚直嚷嚷過癮。
晚上回來的時候,秦風已經安排好了晚飯——一隻外表已經烤的金黃的全羊,特意從附近的牧民家裡又買了好幾桶的馬奶酒,說是晚上好好喝一頓。
原本晚上要找李盼他們丟失的魂魄不該喝酒的,可想想現在也不需要請神兒,當然也就不需要忌口了,所以我就沒攔著他們。
只是馬奶酒一入口幾個人就全都噴了,直說喝不慣,寧可喝蒙倒驢那樣的烈酒,也再不動一口馬奶酒了。
正喝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白一黑兩道影子飛快的由遠處奔了過來,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秦風他們都成驚弓之鳥了,剛瞄到兩個影子槍就亮出來了,對著影子就想開槍,被我眼疾手快的給握住了,「別開槍,那是我家的兩位仙兒!」
離的多遠我就看出來了,正是紅鸞和常雲慶,倆人都是本體出鏡,玩了命的往過蹽。
如果是又有什麼重要的事兒發生,或者給我送什麼信兒,肯定元神就過來了,這倆人不至於把本體給拉過來。
所以他倆既然連著肉身一起往過跑,無疑不是家那邊發生了啥事兒,估計是違背了金花教主的命令過來給我們幫忙來了。
因為如果肉身留在深山之中,都用不著金花教主親自出手,隨便一個道行高深的野仙兒都能強行把他們的元神給抽回去。
講真,看到他們倆的時候真是把我感動的跟孫子似的,急忙起身迎了過去。
其實也沒用我走幾步,他倆的速度太快了,眨眼之間已經到了近前,奔到近前才化出了人形。
常雲慶不改他扎扎呼呼的性子,吵吵巴火的說:「吃好吃的都不叫你常七爺,就顧悶頭自己吃,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說著,他已經一屁股坐到了篝火堆邊,拿過餐盤裡的一把小刀兒想給自己割塊肉吃,結果用力過猛,直接把小刀兒刀把給干斷了。
「這啥破玩意兒啊?老子還沒使力呢就特么斷了!」他罵罵咧咧的從陳剛手裡奪過了骨刃,這才割下來一整隻羊腿,大口連嘛的就往嘴裡塞,燙的直嘶哈。
烤全羊都是一層層的往下片,裡面的還沒全熟呢,因此他下口的地方還血哧呼啦的呢。
看到這一幕我有些哭笑不得,「你慢點兒,又沒人跟你搶,那還沒熟呢!」
秦風他們幾個看的直眉楞眼的,雖然神神鬼鬼的事兒他們也算是見過幾次了,可如此粗暴的大變活人還是第一次見。
范興順有些逗逼的咽了口唾沫,「你不會就是白娘子吧?不說白娘子是女的嗎?這咋變成個糙老爺們了?」
常雲慶沒好氣的翻楞他一眼,一手拎起一桶馬奶酒「咕咚咚」灌下去小半桶,抹了一把嘴,這才說道:「是條白蛇就是白娘子啊?咋尋思的?那都母蛇,蛇還不絕種了?」
一番話把范興順給懟的哏嘍哏嘍的,臉紅脖子粗的半天沒答上來話。
另一旁莫孤北早就細心的片下來不少烤熟的羊肉片裝盤,溫柔的遞到了紅鸞手裡,「慢慢吃,有點兒燙!」
紅鸞秀氣的小口小口吃著烤好的羊肉片,嬌美的臉蛋兒上染上了一抹暈紅。
我瞅了瞅倆人,暗暗替這倆人惆悵,也不知道這樣的甜蜜倆人還能持續多久。
真要四象歸位忘卻了人間事,這豈不又成了一對怨侶?
「小浩子,我叔讓我給你帶句話!」常雲慶打了個酒嗝,開始嘮正事兒。
常老爺子竟然知道他偷偷跑來了?
見我疑惑,他也不磨嘰,「我叔說了,別家的人咱們管不了,但是我常蟒兩家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咱們不管是不是會加重老祖的劫難,咱們只知道做蛇要有蛇性,你一日是我家弟馬,咱們就守護你一輩子,大堂人馬隨時候戰!」
「……」一句話說的我鼻子直發酸,嗓子眼兒里好像堵著什麼東西,心裡的感動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這就是常老爺子,真正把我當親孫子疼的爺爺,寧可違背金花教主的命令,也屹立不倒的站在我身後,永遠守護著我。
「哎,你眼圈咋紅了呢?這咋地?還想哭啊?」常雲慶怪叫連連,「我可告訴你,你別整這娘們嘰嘰的事兒!」
我吸溜兩下鼻子,「沒有,就是挺感動的!七爺,來,喝酒!」
說著,我倒了滿滿兩大碗的酒,和他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前半夜,我們盡情狂歡,可狂歡的背後,卻隱隱透著悲傷,儘管大家都在努力的笑著。
子時正,常雲慶用秘法招來了數不清的耗子,鋪開了去找李盼等人被困住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