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600歲了?
「修行?」我聽了一愣,反問道:「活佛,據我所知,你們喇嘛閉關修行,只為修那一道智慧氣,閉關三年三月,就可以把控一生的智慧氣了。您這也已經閉關三年有餘了,按說也應該有所成。怎麼我看您愈加蒼老,我想您閉關之前不是這樣的吧?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這三年,您過了三十年一樣?」
達西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小友說的不錯。所謂的智慧氣,老衲也有所領悟。只不過因為其他的事,影響了我的修行。」
「其他的事?您說一為修行,一為等人,一為懺悔。如果是其他的事,要麼是等人,要麼是懺悔?」
「等人就是等你。我這三年因為等你,所以才導致急速衰老。不過這衰老對於我來說不是壞事,也許功德圓滿之後,我才會洞悉其中的好。」達西說道。
我撓撓腦袋,「活佛,你都把我說糊塗了。我說過了,我來西藏只不過一個星期,再說了,我決定來西藏也只不過是不久前,你卻說等了我三年了。難道你三年前就知道我會來到這裡?別告訴我您會未卜先知,你是喇嘛,是活佛,但是你不是算命的方士啊。」
達西活佛擺擺手,「老衲的確不會未卜先知,但是它會。」
說著達西用手一指那掛在牆上的唐卡。
「人皮唐卡?它?未卜先知?」我一愣,不解達西所說的話。
達西袍子一甩,變戲法似的,那唐卡旁邊的一盞長明燈就亮起了。
我估計是有風刮過去,將那一直藏著的火種點燃了。
那長明燈一亮,就將那唐卡照的清晰真切。
顯然達西是想讓我過去仔細再看一看那唐卡。我也想看看它到底怎麼個未卜先知。
我走過去,那唐卡在燈光的映襯下,金光銀暈,但是吸引我的不是那金銀線,而是在那唐卡上的畫。
我已經大體了解了這種佛像唐卡,一般都是在唐卡的正中畫著佛像,或者是德高望重的活佛,而在唐卡周邊,圍繞那佛像的周圍,畫著用來敘述的圖案。
一般都會在唐卡上畫著一個完整的故事,留給後人。
而人皮唐卡,之所以能夠一直流傳下去,也是因為這種警示後人的內容,很珍貴。
而我眼前的這幅人皮唐卡,也是如此。想必活佛讓我看的也是畫卷周圍的這些圖案。
我從右上角開始看起,一共有那麼幾幅。這幾個圖案的主角都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喇嘛的打扮,穿著紫紅色的僧衣。另外一個人是俗家。
我從頭看了一遍,感覺這幾幅圖案之間並沒有什麼關聯關係,好像都是獨立地存在的。主要表達的是那個喇嘛和俗家的人,在一起交談。
幾幅圖都是這樣,所不同的是,他們談話的地點各不相同。
有的是在一間禪房之中,有的是在山間清泉旁,有的是在花叢之中……
我看了一會沒看出任何的端倪。
我轉身問活佛,「這上面的畫是什麼意思啊?那個喇嘛還有另外的俗家的人,都是誰啊?」
「仔細看。」活佛說了三個字,就不再理我了。
「裝神弄鬼。」我心裡暗自發了一句牢騷,卻不得不再去看那人皮唐卡。
這次我看的更仔細些,果然又發現了問題。
就在那幾幅圖案的最後一幅,似乎和我當前所在的環境差不多。
那似乎也是一個洞穴之中,有個喇嘛盤膝打坐,正在閉關,和達西頗為相似。而在他旁邊立著一個人,雖然那人的服飾和我身上的並不相同,但是顯然和我現在所處的環境能夠靠得上。
難道這畫中的人是我?
達西活佛說這幅畫會未卜先知,難道早就註定了,我會在這山洞裡和達西活佛相見交談?
這有點太不可思議了吧?說起來如此神奇,像是做夢一樣。
我回身跟活佛說道:「我看出來了。這裡面的這幅畫,畫的是我和你吧?這人皮唐卡是誰畫的,他怎麼知道會在多年以後,出現我們同處一室的情景?」
「這唐卡……有六百多年了……」達西說道。
「六百多年?這更是離奇了,六百年前,就有人知道我們會在山洞裡相見?打死我都不信。」我苦笑了一下,說道。
「小友。你看的還不仔細,繼續看。」達西指著那唐卡,說道。
「還不仔細?」我一愣,不得不再次回到那畫前,盯著那唐卡,繼續觀察。
果然,在看過去,我又發現了一些細節。
就在那張人皮唐卡上面,盤膝打坐的的確是一個紅衣喇嘛,但是我清晰地看到在那喇嘛的手裡捏著一樣東西。
而我面前的達西活佛,手裡卻是空空如也。
這就是兩者的區別。難道達西讓我仔細看,看的就是這個?
我把眼睛都快要貼到那唐卡上了,想看清那喇嘛手裡捏著的是什麼東西。
那人皮唐卡的質地是人皮,雖然不如紙張作畫精細。但是那畫工實在是太過精湛,儘管那捏著的東西很小,但是我幾經辨認,終於看出個端倪。
那喇嘛手裡捏著的,竟然是一枚銅錢。
而我也只能看到這些,那銅錢是一枚什麼錢,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了的。
我指著那畫,問達西活佛:「活佛,你手裡不是應該捏著一枚銅錢嗎?」
達西苦笑了一下,「王錢已不在,徒留兩手空。世事皆磋嘆,一孔一從容……就是因為失了王錢,我才變得如此模樣的啊……」
我一愣,「王錢?你說那銅錢是一枚王錢?如果是開元通寶王錢的話,現在應該在巴沖的手裡啊,他不是你的弟子嗎?你要回來不就行了?」
「世事難料啊……不過佛祖憐見,讓我再垂死之年,得遇小友,伽楞不滅,復興有望……」
我撓撓腦袋,這喇嘛說話,雲山霧罩的,一番話又把我給繞糊塗了。
我指著那唐卡上的喇嘛,問道:「活佛,上面的喇嘛,是你嗎?」
「正是老衲。」
「那……上面的那個俗家的,是我嗎?」
「正是小友。」
「那……另外幾幅,都是什麼意思?」
「這幾幅畫,就是跨越了六百年。第一幅畫上說的是六百年前發生的事,最後一幅是我們現在的事。中間的那些就是在這六百年之中發生的。」達西解釋著。
「六百年?那畫中的喇嘛,也是這伽楞寺的嗎?」我問道。
「當然是伽楞寺的,因為那畫中的喇嘛,都是我……」達西活佛笑著說道。
「噗……別鬧……開什麼玩笑?」我聽了擺擺手,不以為然。
「老衲這麼一把歲數,哪有閑心和小友開玩笑?」
「啊?……你……別扯了,六百年,你別告訴我你六百歲了。你這是修佛修成仙了啊?能活六百歲?」我也不避諱,想到哪裡就說了出來。
而達西顯然也不會因為我的言語和我計較,只是笑而不語。
我看著達西,雖然蒼老無比,但是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他已經六百多歲了。
達西眯縫著眼睛,看著我,突然笑了。
我擺擺手,「你笑我也不會相信你六百歲了,你編造東西,也弄個像樣點的啊。」
達西突然冷臉,斥了一聲,「老衲是佛門中人,怎可臆造?你來西藏之前,就沒聽過轉世靈童一說嗎?」
經過達西這麼一說,我突然想到了。關於藏傳佛教的轉世靈童,有很多傳說。在很多書本上也有過介紹。
我對這個雖然研究不深,但是確實絕對有所耳聞的。
我知道轉世靈童是藏傳佛教特有的傳承方式,在活佛圓寂之後,會有一幼童接受活佛的傳承,被定為轉世繼承人,從而達成活佛轉世。這樣,活佛就會代代相傳下來。
怪不得達西說那畫中的喇嘛也是自己,感情是通過轉世靈童,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活佛的傳承代代不滅,自然這六百年間的活佛,就相當於都是一人了。
想到這裡,我又指著那畫上的俗家之人,問道:「那這上面的人呢?你別告訴我也是我,或者說是上輩子,上幾輩子的我。我可不是什麼轉世的靈童,我就是一普通人。」
達西點頭,「你的確不是轉世靈童。那上面的人也不是你的前世,但是卻是和你有密切的關係。」
我又是一愣,問道:「活佛,為什麼這麼說?」
怪異的事,一件接著一件。讓我有時候還沒弄懂上一件事,下一件離奇古怪的事件就接踵而來。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完全亂掉了。只能是碰上什麼,先問明白再說。
「因為他們都是姓梁。你說和你是不是有密切的關係?」
「什麼?這畫中的俗家之人,都姓梁?難道他們是我們家的祖先?歷代的梁家人?」
「確切地說,他們都是相宅師。你們梁家,不是每隔幾代,就會出現相宅師嗎?他們,就是你祖先中的其中幾位,都是相宅師的傳人。」
「活佛,相宅師……」這兩個聽起來互不相干的名詞,居然在這人皮唐卡里被組合到了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