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二百四十七章答應專訪

「……建立事務所之後，他出現的頻率就少了很多，可能是因為我太忙了的緣故吧，但是他還是總會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楊雨歌日常跟李德翰在李德翰的辦公室里彙報狀況。

李德翰對楊雨歌最後的話有些疑惑：「楊博士一般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需要他呢？」

楊雨歌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孤獨的時候，糾結的時候，有很多種情況，但是有一種情況是他必然會出現的。」

「什麼樣的情況？」李德翰追問了一句。

楊雨歌堅定地說：「我遇到危險的時候。」

「這是一個很好的觸發點。」李德翰就像找到了「新大陸」。

「沒錯，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觸發點。」楊雨歌也承認，「蕭耀有我沒有的一些品質，他很勇敢，善於對抗，所以每一次我有危險的時候，他都能出來有效地保護我，我這麼多年來沒受過什麼傷害也就是這個原因。」

「我覺得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來把蕭耀引出來。」李德翰覺得這個新提案，可行性挺高的。

可是，楊雨歌卻不這樣認為，他搖搖頭說：「要用這一點觸犯蕭耀出現，首先我得有恐懼，可是我不認為自己還存在恐懼，因為我對那三個無辜的人之死感到愧疚，我就算再遇到危險，我也會覺得罪有應得，這樣的話，我還如何去產生恐懼呢？」

楊雨歌說著話，表情有些難過，甚至眼角還帶著淚，弄得李德翰也不好再拿這個提案說事，他匆匆說：「那這件事情就先放一放，楊博士也早點回去休息，明明我們再想想新的辦法。」

在楊雨歌情緒不穩定的情況下，李德翰很難把今天的對話繼續，他只能結束話題。

楊雨歌也覺得他需要回去好好冷靜冷靜，所以楊雨歌點點頭說：「那李院長，我就先回去了。」

於是，楊雨歌便跟隨獄警離開了李德翰的辦公室。

李德翰在楊雨歌離開之後，他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他表情痛苦，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椅上。

辦公室已經沒有任何人了，李德翰能稍微感受到安靜一點，他緊繃的神經也能稍微鬆弛一些。

李德翰將自己的額頭埋在雙手裡，他壓力好大，他深深地感覺現在他坐的這個位置是那麼的沉重，他在坐上這個位置之前對自己的期望，他感覺遠遠達不到，他的理想也離現實越來越遠。

李德翰抬起了頭，滿臉倦容，他終於明白楊雨歌以前為什麼會拒絕這個位置，楊雨歌的眼光能看得很遠，能看到這個位置需要上下都協同，很不容易，而自己卻只有滿腔熱血，最終這個位置便落到了自己的屁股上。

李德翰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還沒能給「分歧瘋人院」帶來很實際的貢獻，他的打算是先從楊雨歌的案子給自己創造一些威信，畢竟楊雨歌的案子影響重大，關心這個案子的人很多，如果他有所突破的話，他便能在全西都市都能建立起他李德翰的公信力，就像楊雨歌之前的公信力一樣，取代楊雨歌成為西都市新的英雄。

每個時代都需要英雄，曾經楊雨歌是英雄，他墮落之後，那個位置就空了出來，李德翰是個有功利心的人，他很渴望那個位置，就像他能接任「分歧瘋人院」一樣，那個位置他也能接任，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只不過現在進展還不太順利，今天的他肯定還成不了英雄。

李德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去，他覺得在自己的家裡，他更能好好地思考，而在「分歧瘋人院」他只覺得他也快變成一個瘋子了，瘋人院的氛圍太壓抑，本來就不是給一個正常人準備的地方。

李德翰的辦公室有三道門，右邊一道是通往楊雨歌所在的A區，左邊一道是通往治療不是犯人的精神病的B區，而中間一道門是通往瘋人院後台工作區，從那裡面可以直接去到瘋人院的大門。

李德翰是瘋人院的院長，他有絕對特權在瘋人院里隨意穿梭，所以他自己一個人便來到了瘋人院的大門，在巨大的鐵門打開后，一道弔橋放下，李德翰才能通過瘋人院的護城河。

李德翰走出瘋人院，回頭望了一眼這被護城河包圍的巨大「城堡」心想這裡面關押的人，又有誰能有本事從裡面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來呢？

瘋人院外雖然是荒郊野嶺，卻有一個停車場，許多工作人員的車輛都停靠在停車場的，畢竟幾乎所有工作人員都是住在市區的，不開車來上班，是很難有其他合適的交通工具。

李德翰的汽車是一輛奧迪Q5，也停在停車場的，他便駕駛著他的Q5朝西都市進發。

李德翰的家在西都市的南邊，幾乎全西都市的中產階級以上都願意住在南邊，而李德翰作為「分歧瘋人院」的院長，那肯定也是中產階級以上。

李德翰所在的小區是一棟酒店公寓式的房子，他一個人住在這裡，沒有家庭，也從來沒有組建過家庭，他是一個單身愛好者。

李德翰把汽車停在地下停車場，準備朝電梯走去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背後有一個女人的聲音：「是李德翰院長嗎？」

李德翰很驚奇地回頭，卻看見一個容貌姣好，穿著職業裝的年輕女性，他很確定自己不認識這位女性，便疑惑地問：「你是……」

那位女性禮貌地伸出手，對李德翰說：「我叫高縷，是西都市電視台的記者，也是楊雨歌的朋友。」

「我知道你，我看過你寫楊博士的報道。」李德翰雖然知道高縷，但是他也依然很警惕，沒有和高縷握手，「你怎麼找到我家的？」

李德翰問了這一句，再加上他不握手的態度，高縷明白李德翰還沒有信任自己，所以她收回自己的手，解釋說：「我是個記者，我有自己的調查渠道，而李院長是『分歧瘋人院』的院長，是個名人，所以我很容易便能找到李院長的住所。」

李德翰的臉上有些不高興，他是個注重隱私的人，而高縷找到他的家，毫無疑問是打擾到了他的隱私。

李德翰陰沉著臉問：「高小姐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是跟楊博士有關嗎？」

高縷搖搖頭說：「不，跟他沒有半點關係，我這次來是跟『分歧瘋人院』有關的，我想給『分歧瘋人院』做一次專訪，所以特地來找李院長批准的。」

「專訪？」李德翰將信將疑。

「是的。」高縷看李德翰對自己沒有顯露出什麼好感，便單刀直入，用正事說服李德翰，「『分歧瘋人院』投入使用以來，備受社會的關注，社會上還有許多人不了解瘋人院，我們做媒體的也有義務讓社會了解了解瘋人院。」

「謝了，你們有義務，但是我沒有這個義務，所以還是算了吧。」李德翰不想節外生枝，所以他轉身便要離開。

結果，高縷又攔在李德翰的面前，勸說著李德翰：「李院長，你是『分歧瘋人院』的院長，您當然有義務把瘋人院發揚光大吧，要是我用專訪把瘋人院宣傳出來，瘋人院能夠大大提供知名度，包括李院長你也能大大地提示知名度，這是一個雙贏的建議。」

李德翰停下了腳步，他內心的某個部位被高縷的話給觸動到了，他轉過頭來看著高縷，這一次目光就要和善很多，他問高縷：「你說能提高瘋人院的知名度？」

高縷點點頭：「是啊，你試想一下，全網的新聞加上電視台播放，都是『分歧瘋人院』的話，那將是一個什麼樣的光景？」

高縷給李德翰描繪了一個美好的藍圖，而李德翰也想到了一些事情，他目前一直在瘋人院院長的位置上沒幹出特別突出的功績，如果他將瘋人院通過媒體宣傳出去的話，能有機會得到社會大眾一致好評，這將是另外一番功績，這或許能抵消他在楊雨歌事件上的瓶頸。

更重要得是李德翰作為「分歧瘋人院」的院長也會登陸媒體，就算還不能被稱做英雄，那好歹也是個公眾人物，也能滿足他的功利心。

他思來想去，都覺得專訪「分歧瘋人院」將百利而無一害。

「李院長？」高縷還等著李德翰的回答，可是李德翰卻呆住了，陷入到沉思，所以高縷便忍不住又喊了一聲李德翰。

李德翰聽到高縷的聲音，才想起他還沒有回答高縷，他連忙解釋說：「失禮了，我是剛剛在想高小姐說的那些話。」

「我才是失禮了，這麼唐突就跑來跟李院長提這樣的要求，如果李院長不答應的話，我也能理解。」高縷玩了一招以退為進。

「高小姐的提議也是為了瘋人院好，我沒有辦法拒絕的。」李德翰露出了笑容。

「那李院長就是答應我了？」高縷需要李德翰的確認。

李德翰點點頭說：「高小姐，你就請告訴我，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