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二百五十一章楊雨歌的信
我總說高縷和楊雨歌有一些相同的特質,這才導致了兩人的互相吸引。
其中有一個特別明顯的特質就是兩人都很討厭太閑,他們兩人都是沒有業餘生活的人,閑下來就意味著他們要感受生活的孤獨,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沒人想要痛苦。
有很多人一旦忙起來,就會很煩躁,而高縷恰好不是這類人,她一旦忙起來就很高興,她最喜歡的就是有事可做,而今天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準備「分歧瘋人院」專訪的材料,這是一個隆重的事情,高縷需要先自己調查很多資料,然後預設很多問題,要考慮的方面實在是太多了,這不是一兩天能完成的事情。
事情需要更久的時間,她就能忙更多事情,正合她心意。
高縷雖然喜歡忙,但是她不是那種非要一次性把事情給忙完的人,又不是急事,她沒必要用身體健康去換取事業順利。
所以,她加班了一個小時之後,她就覺得明天再來完成她的材料吧。
高縷關掉電腦,拿上自己的挎包,從自己的座位站起來的時候,她才注意到她的部門已經人走光了,她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人。
高縷覺得自己今天算走得早的,可是跟整個電視台相比,她卻是走得最晚的一個,這也是為什麼高縷是整個電視台里最優秀的一位媒體人,優秀總是有原因的,優秀不會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砸在你頭上。
高縷的家離電視台並不遠,像高縷這樣喜歡工作的人,她更願意早上起床便能快速到達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所以她不可能住太遠的。
高縷走路回家只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她很喜歡走路回家,戴上耳機,聽著音樂,走著路,這是她每天最能放鬆的時刻,雖然這段時間並不長,卻讓她非常享受。
高縷的家是一個一室一廳的小居室,地方不大,卻很好收拾,也能裝扮得十分精緻,很適合高縷這樣的單身職業女性。
高縷打開了家門,也打開了家裡的燈,整個房間里充滿了粉紅色,幾乎家裡的每一件物品都是粉色或者白色,有誰曾想到像高縷這樣冷峻的女人,家裡卻是一股小女生的味道,所以大家肯定忘了高縷再怎麼強勢,再怎麼冷艷,她始終是個女人,始終也會有小女生的情懷。
高縷家裡平時除了自己,便沒有其他人了,高縷是個獨居女人,也沒有什麼朋友,自然不會有什麼人來她的家裡做客,而她的父母都在很遠的地方,平時更加少來往,可是今天高縷一打開門,卻發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個「不速之客」不能算是一個客人,它甚至連人都算不上,它就這樣躺在高縷的腳下,那是一封信。
這封信應該是快遞從門底縫裡塞進來的,只不過高縷想不到誰會給自己寫信,尤其是在如此現代化的信息時代,誰還會這麼老土用寫信來傳遞消息的?
就看著那封信,然後去猜測,這是一個很笨的辦法,高縷才不想做這樣笨的事情,所以她蹬下身子,從地上撿起那封信。
那封信是廉價的棕色信封,高縷也是看到了這個信封,她才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封信不是給她的。
信封上寫著:「請高縷小姐轉交給楊嵐,楊雨歌。」
這封信是楊雨歌寫給楊嵐的,但是他卻寄給了高縷,這很奇怪,至少高縷覺得奇怪。
為什麼奇怪?楊雨歌明明可以從瘋人院直接寄到「西都監獄」的,但是楊雨歌沒有。
就算楊雨歌想讓有人把這封信轉交給楊嵐,那更合適的人不應該是楊艷紅嗎?高縷連見都沒有見過楊嵐,可楊雨歌還是先寄給了高縷。
高縷能想到一個原因,而且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封信並不是要給楊嵐的,這封信是楊雨歌想給高縷的信,只不過楊雨歌為了掩人耳目才假說是要寄給楊嵐,讓高縷轉交。
高縷關上了自己的門,她基本上已經堅信這封信就是給她的,所以她拆開了信封,她要看看裡面的內容。
「爸爸,對不起!我做了錯事,所以我接受了懲罰,這都是我罪有應得,所以我願意接受這個懲罰。你千萬不要太難過,要保重身體,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你胰腺上的病是經不起精神打擊的。你保護了我的一生,為此你也付出了代價,你一直不想讓我重走你的老路,因為這樣會讓你覺得你的付出不值得,你想讓我成為棟樑之才,我卻還是走了你的老路,還危害了社會,我簡直被千刀萬剮都不足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諒我,但是我希望取得你的原諒。這是奢望,但也是我的希望,能支撐著我活下去的希望。我不會要求全世界都原諒我,因為我對不起全世界,但是我就想得到你的原諒,哪怕我也對不起你。原因很簡單,因為你是我的爸爸,你需要支持我,同時我也會支持你。我說得這些話希望你心裡好受一點,這樣你才不會更加難過,這樣你才願意去保重身體。對了,這位幫我傳話的高小姐,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兒子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兒子,我也很信任她,她總是會在別人都不願意幫助我的時候,去幫助我,你大可也信任她。所以,你如果願意原諒兒子的話,你就讓她在五月二十日上午十點的時候來傳話給我,我希望到時候能聽到一個好消息,我需要一個好消息來支撐著我在瘋人院里生活下去。你的兒子楊雨歌。」
高縷看完了這封信,這封信里有很多問題,咋一看像是一個兒子給老爸寫的懺悔信,但是裡面也有一些漏洞,比如楊雨歌從來沒有跟高縷提過楊嵐的身體不好,更沒有說過楊嵐胰腺上有問題,就好像楊雨歌是故意這樣寫的,就是為了讓高縷看出這封信有問題。
既然這封信不是給楊嵐的,那高縷就能確認這是一封給她的信,為了躲過瘋人院的審查,楊雨歌才偽裝了這封信,那麼高縷就要重新審視這封信,她重新看了一遍那封信,卻突然覺得這既是楊雨歌給高縷的懺悔信,也是楊雨歌給高縷的情信,因為信里提到楊雨歌喜歡高縷,也說高縷喜歡楊雨歌。
高縷帶著笑意罵了一句:「這個笨蛋,誰喜歡你啊!」
「阿嚏!」楊雨歌在牢房裡打了個噴嚏。
「雨歌,怎麼了?你感冒了嗎?」周宏波在隔壁聽到楊雨歌的噴嚏聲,便著急地關心楊雨歌。
「我沒有感冒。」楊雨歌癟癟嘴說,「我就是感覺有人在罵我。」
「沒有感冒就好,現在是關鍵時期,我們中間可不能有人生病。」周宏波還想著他們的「安迪計劃」。
「我知道,我不會生病的。」楊雨歌何嘗不知道。
「那咱們接著剛剛的話題吧,就你說的那個時機,到底是什麼時間呢?」周宏波正在和楊雨歌討論計劃,卻被楊雨歌的噴嚏給打斷了。
「時間就是五月二十日的上午十點鐘,我們會有一個很好的時機,我們必須抓住,不然錯過了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楊雨歌所說的那個時間就是楊雨歌在信里寫給高縷的時間。
「這個時間會發生什麼事情嗎?」周宏波還不知道楊雨歌把這個時間偷偷透露給了高縷,周宏波也看不到這封信。
「在那個時間裡,有一個很重要的記者會來瘋人院,並且對瘋人院進行採訪。」這就是楊雨歌寫那封信的目的,他也相信高縷已經懂得了那封信里楊雨歌要傳遞給高縷的信息。
「你怎麼知道那個時間裡有記者會來?而且這和我們的計劃有什麼關係?」周宏波不明白。
「我為什麼會知道那個記者會在那個時間來,這你別管,我就是知道。」楊雨歌才不會告訴周宏波關於信的事情,「但是她會來,對我們計劃有很重大的作用,因為我們要打開缺口就需要轉移獄警們的注意力,而那個記者作為客人來到瘋人院,那麼有很大一部分獄警就會去保護她,這不就幫助我們成功轉移那些獄警的注意力嗎?」
「原來如此,雨歌你想得真周到。」楊雨歌的這一步棋解決了計劃中的一些問題,周宏波越來越覺得楊雨歌真是一個神奇的人,簡直就是天才。
「但是還不夠,保護那個記者,還用不到全瘋人院的獄警,哪怕還剩下一半的獄警,我們都沒有機會逃走的。」很明顯楊雨歌的棋還沒有下完。
「對啊,雨歌,這樣也不行啊,咱們還需要怎麼做?」周宏波被短暫的勝利給沖昏了頭腦,在楊雨歌的提醒下,他才能重新冷靜看待計劃。
「我們還需要另外一個時機來轉移剩下的獄警注意力。」楊雨歌胸有成竹,他連這一步也打算好了。
「什麼樣的時機?」周宏波等待著答案。
楊雨歌頓了頓,嘴角上揚:「一場Pa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