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二百八十五章殺人藝術家

林星從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感覺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卻記不得夢裡發生過什麼，只覺得腦袋有點疼，尤其是後腦勺，卻不知道是她暈倒的時候，撞到了後腦勺。

林星雖然醒了，她的眼前卻還是昏暗的，她想起身，也起不來，因為她的全身被繩子五花大綁。

林星後背冰冷，她還躺在地上，她努力集中視線，發現了地上的另一邊還躺著個小男孩，也被綁了繩子，還用抹布封住了嘴巴，但是仍然能聽到那個小男孩嗚嗚的哭聲。

林星不用多想都知道這是楚天的孩子——楚曉白。

這時，林星又聽到黑暗中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你醒了。」

這又是封家乾的聲音，林星聽過很多次，封家乾的聲音也牢牢地印在了她的腦海中。

林星朝聲音的源頭看去，卻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突然燈光大亮，一道刺眼的黃光射得林星很不舒服，過了良久，她的眼睛才能適應，剛剛只不過是一盞檯燈而已，檯燈之下坐在頭髮到肩的封家乾，封家乾穿著破舊的襯衣，臉色有些慘白，而他的右肩上還綁著紗布，看得出來肩膀受了傷。

林星能看到封家乾，她很驚訝：「我為什麼還活著？」既然封家乾還活著，證明林星他們的計劃失敗了，只不過林星想不通封家乾為什麼還沒有殺自己。

封家乾回答說：「我本來就還沒有想過要殺你，我自然會先把你留著。」

「你讓我去南苑，就是為了抓我？」林星現在才明白封家乾的目的。

「看來你還是有點小聰明嘛。」封家乾微微一笑，證實了林星的猜想。

林星又看了看封家乾肩膀的傷，好奇地問：「你這傷是？」

封家乾一聽到傷字，咬咬牙說：「這是槍傷，拜你那槍法如神的男朋友所賜，那距離大概有七百碼吧，真是厲害啊，我可做不到。」

雖然封家乾在佩服魏鳴，認為魏鳴做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在林星看來，魏鳴什麼也沒有做到，不然現在封家乾已經是個死人了。

林星沮喪地搖搖頭：「他不是我男朋友。」

封家乾癟癟嘴說：「是不是男朋友都無所謂，我不懂愛情，也不在乎愛情。」

林星可不願意跟「瘋子」這樣一個瘋子討論愛情，所以她看了看害怕到哭泣的楚曉白，然後對封家乾說：「你現在有我這個人質了，孩子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用了，你就應該放了孩子。」

封家乾搖搖頭說：「那可不行，我手上有兩名人質了，這可是雙重保險，有雙重保險，誰還會要單保險呢？」

「那你會殺了孩子嗎？」林星最擔心地就是這個。

封家乾望著天花板，思考來了一陣，然後說：「那可說不準，要看我的心情。」

封家乾這個人捉摸不定，惹怒了林星，林星大聲斥責封家乾：「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善心嗎？」

「善心？」封家乾又笑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跟他談善心，「給別人善心是不會換來別人對自己的善心的，要對自己好一點，就要對別人壞一點。」

林星啞口無言，因為現實生活中很多時候還真像是封家乾說得這樣，雖然封家乾是個瘋子，但是他說的話卻邏輯很清晰，於是林星又換了一個話題問封家乾：「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殺我，但是我估計我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林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當她在南苑走出指揮車的那一瞬間，她就有了死亡的覺悟。

「我為什麼要怎麼做？你是指哪一方面？」封家乾突然不知道林星說得是什麼。

林星重新組織語言說；「我是說你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他們跟你有什麼仇恨嗎？社會跟你有什麼仇恨嗎？」

林星覺得封家乾殺的人都很難說每一個人都跟封家乾有仇，或許個別有點仇恨，但是要說全部就太誇張了一點，林星能相信得就是這個社會對封家乾不好，封家乾這麼做是為了報復社會。

結果封家乾卻搖搖頭說：「沒人跟我有什麼仇恨，我這麼做就是因為我喜歡這麼做。」封家乾一臉輕鬆，看得出來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喜歡就能殺這麼多人？」林星不能理解。

「喜歡就能幹很多事情，比如畫畫，寫字，拉二胡，喜歡為什麼就不能殺人呢？」封家乾又用一個奇怪的邏輯反問林星。

「那些是藝術，殺人能是藝術嗎？」林星卻依然用常理去評判封家乾。

「殺人為什麼就不能是藝術呢？」封家乾和林星的評判標準完全不一樣。

林星這次真的沒有話說了，因為林星是個正常人，她的思維方式也是正常人的思維方式，可封家乾卻不是正常人，封家乾就跟他的綽號一樣，本質上還是個瘋子。

封家乾面帶微笑地說：「殺人就是我的藝術，我是一個藝術家，而且還是個出色的藝術家。」

林星很鄙視地搖搖頭：「我不會這樣覺得的。」

封家乾輕嘆一聲：「哎！這就是你和你男朋友不一樣的地方，你不能理解我，他能夠。」

「我再重複一遍，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林星很抗拒封家乾重複說著這件事。

封家乾恍然大悟：「原來是你不喜歡魏鳴，你喜歡另一個白白凈凈的男人，難怪你不願意承認，看來你是不喜歡有鬍子的。」

林星沒有想到封家乾竟然能看出來林星更喜歡的是楊開，這是何等的智慧！可是林星也不是嫌棄魏鳴的鬍子，這一點或許是封家乾開玩笑的。

「你能不能不要提這件事？」林星生氣了，關於兩人的選擇，一直是她痛苦的事情，她不想在這種時候徒添傷悲。

林星可嚇不到封家乾，封家乾好奇地說：「你生氣了啊，你竟然生氣了，說明我猜對了，你真的是更喜歡那個小白臉一些。哎！可憐的魏鳴，如此勇敢地為了救你來和我戰鬥，結果你卻心繫別人。」

「這不管你的事情。」林星更加生氣了，她討厭別人干預她的感情生活，尤其哈市封家乾這樣的人。

封家乾癟癟嘴說：「我才不想管你，我討厭愛情，愛情只會給人拖後腿，你瞧瞧你，這不給魏鳴拖了後腿嗎？」

林星再一次啞口無言，因為封家乾又說對了，封家乾好像總是說對，沒想到一個瘋子還能把問題看得如此透徹，林星毫無疑問給魏鳴拖了後腿，如果林星這個弱點，也不會被封家乾牽著鼻子走。

封家乾在替魏鳴不值：「所以，一個優秀的男人千萬不要沾女人，不然那就是毀掉自己，魏鳴如果沒有你的話，那他就可以大展拳腳，跟我勢均力敵，想想多有意思啊！」

林星很慚愧，封家乾的話也影響了她，讓她覺得落到這個局面似乎全是她的責任。

林星小聲地說：「你殺了我吧。」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封家乾靠近了林星一些。

「我說，你殺了我吧！」林星聲嘶力竭地嘶吼，「你這麼想跟他公平對決，你就殺了我！殺了我，他就了無牽挂了！」

封家乾微微一笑：「誰說要和他公平對決了？你想太多，我只是我惋惜一下而已，就這樣把你殺了，立馬就解開了他大腦的封印，那他還不死纏著我。」

「你是怕他了嗎？」林星在激怒封家乾，讓封家乾能動手殺自己。

結果封家乾不為所動：「我才不怕他，現在是他在怕我，他就怕我殺了你。我說過，遊戲規則我來制定，我才不會和誰公平對決。」

「那你到底想把我和孩子怎麼樣？」林星不明白封家乾到底腦子裡裝得是什麼。

封家乾用手指指著林星，然後說：「我對你們有一個計劃。」

然後，封家乾從地上撿了一塊抹布，走到林星的面前，用抹布堵住林星的嘴，又對林星說：「至於計劃是什麼，我就沒有必要告訴你了。」

林星不能說話，她只能用她那一雙明眸狠狠地瞪著封家乾，她要找任何機會去激怒封家乾，包括眼神也不放過。

可是，封家乾根本看都不看林星一眼，只是回到檯燈之下，看到封家乾從地上撿起一個類似大哥大的通訊器，似乎那是個加密器，給手機加密的加密器。

果然封家乾竟然還撥通了電話，沒過多久，他便在電話里說：「喂，110嗎？能不能幫我轉接一下公安局局長簡力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