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二百八十八章魏鳴的選擇
都等著魏鳴的抉擇,魏鳴這時卻有些膽怯了,這可是真正決定生死的時刻,誰會生,誰會死,現在就靠魏鳴的一念之間。
尤其這個時候,讓魏鳴用自己的預感,他反而不敢用了,他竟然猶猶豫豫地分析起來:「這三個位置,分別是東邊、東北邊、北邊三個位置,其中東邊和北邊間隔最遠,而『瘋子』應該不會把小星星和孩子放間隔最遠的距離,這樣太浪費時間了,他也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所以最中間的東北邊應該至少是小星星或者孩子在那裡,可是……」
「可是什麼?」楊開追問著魏鳴。
「可是……」魏鳴很迷茫地看著楊開,「可是我的預感卻不是這樣的。」
「那你的預感是怎樣的?」楊開著急地要催魏鳴拿出一個決定出來,所以他得知道魏鳴疑惑的地方是哪裡。
魏鳴皺著眉頭說:「我覺得『瘋子』他能預料到我會這樣推理,所以他偏偏不會這樣做,所以我預感『瘋子』又會在東北邊等我們。」
「這不是你的推理,這是你的預感,對嗎?」楊開很了解魏鳴,所以他知道當魏鳴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之時,那就是只是魏鳴的感覺而已。
魏鳴點點頭:「是的,前面我說東北邊會是小星星或者孩子,這是我覺得邏輯上靠譜的,但是『瘋子』不能按邏輯去推斷,所以我感覺那個地方不應該是我們該去的地方。」
楊開拍著魏鳴的肩膀:「跟著你的感覺走。」
楊開給予了魏鳴很大的信心,魏鳴反問楊開:「這次真的要靠感覺嗎?」
楊開點點頭,他自己本來就猶豫不決,他不能讓魏鳴也再猶豫不決了。
魏鳴終於點點頭說:「好,我決定了,我預感咱們要去的是北邊的草原街46號。」
楊開轉頭去跟簡力說:「簡局長,那咱們行動起來吧,組織人員立馬行動,時間緊迫啊。」
簡力點點頭說:「我馬上召集人手,你們也準備準備,帶上武器,立即出發。」
而另一邊,封家乾已經把林星和孩子安排在那三個地址的其中兩個之中,他也回到了之前關押林星和孩子的那個藏身處,那盞檯燈還亮著的。
封家乾又把屋內的所有燈光打開,燈光的照射之下,另一邊的牆角處還放著一台電腦。
封家乾慢悠悠地走到那台電腦前,緩緩打開了電腦,然後從兜里掏出一支U盤插上。
插上U盤之後,電腦的屏幕便出現了兩個畫面,一個畫面是林星被綁在椅子上,林星的身邊布滿了半個人那麼高的油桶,油桶之上還按照引燃的電子設備,很明顯稍有差池,林星就會被炸得屍骨無存,而另一個畫面則是楚曉白被繩子綁在椅子上,情況和林星幾乎一模一樣。
無論誰面對這樣的狀況,心裡都會產生強烈的恐懼,尤其這還是女人和孩子,但是他倆今天還很鎮定,主要還是因為兩人睡著了的緣故,封家乾給兩人下了葯。
要說封家乾殘忍,但是他又不希望自己要殺的人死前會產生痛苦,他想讓兩人無知覺的死去,或者其中一個無知覺的死去,這可能就是他唯一的溫柔了吧。
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封家乾現在就等待著結果,他滿懷期待,他希望能遇上他想要的結局。
說完封家乾,又得說說魏鳴等人,魏鳴、楊開、楚天三人坐在指揮車中,全副武裝,穿上防彈衣,也給魏鳴和楊開臨時準備了手槍,而楚天更是拿上了衝鋒槍,他們三人是準備突擊草原街46號的舊房子。
簡力留在了指揮車,而他的三支警隊也將房子周圍的區域包圍住。
魏鳴跟楊開和楚天說:「就由我們三個先衝進去,一旦找到人,立馬把人救出來,房子不要管了,拆彈恐怕是來不及的。」
「咱們三人從正門進去嗎?」楚天存在異議。
魏鳴搖搖頭說:「我們還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房子的背後和側面都有窗戶,我認為楚天從正門突擊,我和楊開從窗戶突進去,誰先找到人就誰先救人。」
楊開說:「那廢話少說,救人要緊。」
於是,三人行動了起來,魏鳴下了車,跑得最快,率先繞到破房子的背面的窗戶,窗戶是虛掩的,在這過程中還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
魏鳴輕輕用他手中手槍的槍口撬開窗戶,準備一躍跳進窗戶,可是他這時卻聽到楚天在屋子裡說:「舉起手來!」
魏鳴大驚失色,他知道楚天說句話意味著什麼,魏鳴也不願再等待什麼了,他雙腿一蹬便躍進了屋子裡。
現在這間屋子是這樣的情況,魏鳴和楊開分別從窗戶跳了進來,而楚天則站在門口舉起他手中的衝鋒槍對準牆角。
牆角里有什麼呢?牆角里有一台電腦和一個人。
這個人是魏鳴現在最不願意見到的那個人,因為他就是封家乾。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魏鳴腦袋裡一片空白,嘴裡不停喃喃自語。
魏鳴的手槍在手中滑落,他也跪倒在地,很明顯他失敗了。
封家乾呵呵冷笑著,他舉起了雙手,他眼前的電腦屏幕里全是火光,那是什麼地方的火光,用腳趾頭都能夠想到。
封家乾轉過頭來看著魏鳴,他似乎很自豪,似乎這就是他想要的結局,他雙手抱頭,跪在魏鳴的面前,微笑著說:「恭喜魏先生,你成功抓到了我。」
這就是這個故事的結局,封家乾伏法,「瘋子」的案子也就結案了。
可是在「瘋子」伏法的時候,西都市的東北邊和東邊升起了兩朵火光四射的蘑菇雲,彷彿是在慶祝這個最危險的罪犯再也不會傷害任何人了,可是不知情的人又怎麼會知道那兩朵蘑菇雲是兩個純潔的生命組成的。
七年後,魏鳴和楊開在「奇迹酒吧」里,一邊談著這件事,一邊喝著酒,兩人都喝得有點上頭,不知不覺便已經進入了夜晚,舞台上歌手唱著催人淚下的《遙遠的她》,台下無數痴男怨女借著酒精聊著他們心裡想說的話。
魏鳴和楊開的面前放在六個空壺,他倆已經喝了六壺酒了,現在還在喝第七壺酒,他倆還真是能喝。
這還不算什麼,因為兩人已經喝了兩個多月的酒了,就在這酒吧,從白天喝到晚上,每天都要聊聊過去的事情,畢竟這些事情才是兩人剩下的羈絆,也是他倆永遠避不開的話題。
魏鳴喝著杯子酒,露出苦澀的笑容:「所以啊,那件事情真是我的錯,都是我相信什麼預感,我如果相信我的推斷的話,咱們至少能救出一個人來,結果我相信什麼鬼預感,你看看,還把楚天的兒子也給害了。」
楊開搖搖頭,他已經喝得不清醒了,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胡說八道,明明是我的錯,是我支持了你的預感,你可不准你一個人把責任攬下來。」
魏鳴右手扶著自己的額頭,他痛苦地說:「你支持我,是因為你相信我,但是我還是失敗了。」
楊開這個時候突然說了一個不同的見解:「其實,我覺得咱們不一定就是失敗,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們沒有選到『瘋子』所在的藏身處,他或許仍然會引爆炸彈的,那咱們三個人可能也會受到牽連,咱們說不定就不能像這樣一起喝酒了。」
這是楊開的一個新的想法,但是在魏鳴聽來楊開卻像是為了安慰魏鳴,安慰楊開自己,他才這樣說的。
魏鳴放下酒杯,搖搖頭說:「不,『瘋子』雖然是個瘋子,他看似沒有原則,但實際上他有他自己信仰的一套原則,所以他會遵守他自己制定的遊戲規則,如果我們選擇了小星星和孩子其中一個,他就會放掉其中一個,只是可惜我沒有選中。」
楊開也露出苦澀的笑容:「不管怎樣,結果就是這樣,無論結果是什麼,我們都應該接受,這不還是你告訴我的嗎?」楊開似乎已經放下了。
「渡人卻無法渡己。」魏鳴撫摸著八字鬍,淡定地說出這句至理名言,「那次以後,我失去了對查案的感覺,所以我無法再當一名偵探,所以我才在這七年裡退役的。」
「咱們想想好的一面。」楊開把手搭在魏鳴的肩膀上,「我們最終抓到了『瘋子』,抓到了這個歷史上最難抓的罪犯,這總是一件好事吧。」
魏鳴卻沒有一點成功的感覺:「我們能抓住『瘋子』,是因為他想讓我們抓住,如果他真想跑的話,我們根本連他的尾巴都摸不到。」
楊開把手從魏鳴的肩膀上拿開,他也沮喪了,因為魏鳴說得有道理,封家乾如果真心逃跑的話,根本不可能會留下一點讓他們抓住的機會,他們所謂的唯一成功還是封家乾施捨給他們的。
魏鳴覺得氣氛太過難受,所以他猛灌自己一口酒,提高了自己的情緒,然後問楊開:「『瘋子』在被抓之後,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