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二百九十一章夢回北風

「我叫蕭耀，我不是人，或者說不是一個正常人，我只是一個影子，我這輩子都是為一個人而活的。這個人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他也是我的主人，甚至可以說是我的愛人。只有他在的時候，我才能活著，他如果不在了，那我也不復存在，所以我要保護他一輩子。」

幽暗的辦公室里，楊雨歌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而蕭耀站在窗戶邊看著熟睡的楊雨歌，他面帶著微笑。

蕭耀又自述起來：「我曾經以為保護他只是我自己的生存，直到那一天他看到了我，和我說話，試圖了解我，信任我，到後來我們已經形影不離。所以，後來我才知道保護他不僅僅是為了生存，更重要得這是我的使命，是我存在的價值。因此，我發誓我不會讓他受到任何的傷害。」

「蕭耀，你在傷害別人。」這是楊雨歌小聲說的，可是楊雨歌並沒有醒來，他在說著夢話。

蕭耀聽到了楊雨歌的夢話后，他很傷心，他輕嘆一聲說：「哎！可是他現在不信任我了，我還需要幫他嗎？」

蕭耀心裡也猶豫了，可是他每每看到楊雨歌那長長的臉，就不忍心，這麼多年來，蕭耀一直在保護著楊雨歌，這已經成了習慣，他依然不能坐視不管，不然楊雨歌這輩子就完了，蕭耀這輩子也會跟著完了的。

「也罷，也罷。」蕭耀想通了，「你不信任我，是因為你不知道真相，我本來想自己解決問題，就像以往那樣，我自己就能把威脅解除，但是這次你已經開始質疑我，我就給你一個知道真相的機會。」

於是，蕭耀走到辦公桌前，拿起辦公桌上的本子，從本子上扯掉一張紙，然後又拿起辦公桌上的筆，在紙上寫下一個時間和地址。

「晚上七點整，北風路3號5棟8單元2層13號。」這就是揭露真相的時間和地址。

蕭耀漸漸走回了窗戶邊，結果辦公桌前的楊雨歌卻像是一個殘影一樣漸漸消失，而蕭耀自己則慢慢變形，最終楊雨歌沒有在辦公桌前了，而蕭耀變成了楊雨歌。

楊雨歌面容痛苦地又坐回了他的辦公椅，卻在這時瞥見了辦公桌上的字條。

後來楊雨歌了解到了這個地址，並且把高縷叫到了辦公室，把這件事告訴了高縷，並且跟高縷進行了吻別，楊雨歌當時就像是要冒著生命危險趕赴現場。

高縷還在因為楊雨歌突然的一吻而愣住的時候，楊雨歌已經把辦公室的門關上，等楊雨歌轉過頭之時，他那張長長的臉又變了方方的國字臉，也就是蕭耀的臉，此時蕭耀又取代了楊雨歌的意識。

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楊雨歌還是蕭耀，實則上兩人本來也是一個人。

所以，可以說是楊雨歌一個人到了那地址，也可以說是楊雨歌和蕭耀兩個人到了那地址。

蕭耀正準備走進那片小區，突然他的餘光瞥見角落裡有一個人影，那個人影穿著黑色衛衣，戴著兜帽，戴著口罩，就露出了一雙銳利的眼睛看著蕭耀，最主要得是他的手裡還有一把斧頭。

這就是蕭耀要找的人，他今天是來阻止這個人的，他自言自語說：「雨歌，你看見了嗎？他就在那裡。」

蕭耀在說著這話的時候，那個人便突然消失在角落裡，蕭耀也不再等什麼，他也沒什麼好等的，他便追了上去。

蕭耀就這樣和他一前一後地追逐了起來，那人跑得很快，蕭耀怎麼也追不上。

那個兜帽人突然在一個轉角處鑽了進去，蕭耀立馬追上，可是他到達那個轉角，一扭頭，他卻發現自己並不是在剛剛的轉角處，他莫名其妙地來到了另一個轉角。

蕭耀眼前的畫面變得太突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到達這裡的，就好像是剛剛那個轉角到這個轉角中間有一段記憶丟失了。

沒錯，有可能那段記憶是楊雨歌重新取得了身體的主動權，這也就是說楊雨歌現在的自我意識在和蕭耀的意識進行搏鬥。

蕭耀覺得楊雨歌如此抵抗自己，讓蕭耀現在行動產生了困難，這也讓他後悔給楊雨歌寫那張紙條了。

就在這時，蕭耀又看到了那個兜帽男人，就在樓道的對面，手裡還拿著那斧子，他的眼神彷彿是在挑釁蕭耀，讓蕭耀來追自己。

蕭耀哪裡能忍耐得住，他又追了上去，結果兜帽男人撒腿就跑，蕭耀追了兜帽男人幾條樓道，眼看著兜帽男人又拐進了拐角。

蕭耀追上去的時候，他眼前的畫面竟然是一個死胡同，他是怎麼進入死胡同的？他一點印象也沒有，而且回頭的時候，蕭耀已經不是來時的路。

蕭耀很沮喪，他如果是這個狀態，楊雨歌一直抵抗自己的話，自己很難去完成今天的使命。

蕭耀真想把楊雨歌叫出來，跟楊雨歌重新商量一次，但是他沒有這個時間，他再稍晚一步的話，又會有一條無辜的生命就會消逝的。

就在蕭耀思考的時候，他又看到了那個兜帽人在蕭耀回身的另一頭。

蕭耀不能放棄，無論現在他的狀況有多糟糕，他都不能放棄，所以他又追了上去。

兜帽人不會等著蕭耀來抓自己的，所以他轉身又跑。

就當蕭耀站到了兜帽人剛剛的位置時，蕭耀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的腦子裡有些混亂，他似乎能夠感覺到楊雨歌的存在，他還能聽到楊雨歌的聲音：「蕭耀，別跑！」

蕭耀難以移動腳步，就感覺身體有一半是被楊雨歌所控制的，前面的兜帽人也越跑越遠，他必須趕緊擺脫楊雨歌的控制才行。

蕭耀大喊一聲：「快跟我來啊！」

楊雨歌似乎能聽到蕭耀的聲音，他也放鬆了對身體的控制，蕭耀便重新掌握了身體，蕭耀趁著兜帽人還沒有跑太遠，他邁開步子，趕緊追上去。

因為被耽擱了時間，蕭耀最終還是跟丟了兜帽人。

蕭耀氣喘吁吁，有些沮喪，他放慢了步子再轉過一個拐角時，他突然看到了那把斧頭。

那把斧頭沒有在兜帽人的手裡，而是在樓道間的地上，兜帽人卻已不知所蹤。

蕭耀緩緩走上前去，下意識便拿起了斧頭，低頭看著手裡的斧頭，心裡想著兜帽人為什麼會把斧頭扔到地上？兜帽人又跑到哪裡去了？

蕭耀這時的腦中又有一個聲音刺痛了他：「不要啊，蕭耀，這不是你，你不能這麼做？」

蕭耀的大腦像是千根針同時扎在腦袋上，疼痛無比，他稍微一抬頭，卻瞥見了一道門，那道門上的門牌號寫著13號。

大門緊閉，蕭耀這時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兜帽人已經進屋了，他也得進屋才行，所以他敲了敲門。

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一看到蕭耀便驚慌地說：「怎麼是你？」

而她看到蕭耀手中的斧頭，更是嚇到連退幾步，因為用力過猛，腳跟踩空，還摔倒在了地上。

「別害怕，他呢？」蕭耀往前一步，卻發現屋裡竟然沒有兜帽人，只有一個瑟瑟發抖的女人。

「住手，你千萬不能再錯了。」楊雨歌的聲音又在蕭耀的腦中回蕩。

蕭耀痛得雙手捂住自己的太陽穴，因為斧頭放在手裡，斧頭也被抬了起來，那個女人更加以為蕭耀是準備傷害自己，嚇得尖叫：「不…不要傷害我！」

「我沒有，我不是的……」蕭耀一邊捂著頭，一邊朝前走，想跟那女人解釋來著。

就在這時，蕭耀的背後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楊博士，住手！」

蕭耀轉身過去，他看見得是楚天、簡丹丹、高縷，還有一個留著八字鬍的男人。

這時眼前的畫面一黑。

「不是我！」楊雨歌眼睛一睜，他從睡夢中醒來。

楊雨歌大口地喘氣，坐起身來，額頭上全是冷汗，原來剛剛他只是做夢而已。

楊雨歌聽到河流的潺潺水聲，漆黑一片，只有月光照在水面的一閃一閃的鱗波。

楊雨歌這才想起自己是睡在南府河的橋樑下面，他臨時在這裡過夜的。

要知道現在西都市全城都在通緝楊雨歌，楊雨歌不能隨便在外面走動，睡覺也得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所以他才選擇這樣一個環境惡劣的睡覺點。

為了躲避通緝，掩飾自己的身份，楊雨歌甚至續起了大鬍子，他這大鬍子正好遮蓋住他那長長的下巴，如果不是認識他的人，還真的很難認出他的長相來。

楊雨歌就這樣都躲避了半個月的時間，他一直在查「第三殺手」的案子，可是因為行動不方便，收效甚微，他只能靠回憶蕭耀的視角來一點一點收集證據，因此他才會做剛剛那樣的夢。

最近他老是在做那樣的夢，楊雨歌雖然覺得很痛苦，但是他感覺自己找對了方向，如果他再多躲避一點點時間的話，他覺得自己能把蕭耀的所有回憶都能拿回來，這樣他便能知道蕭耀到底曉得一些什麼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