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三百零五章相似之處

昏暗的紅色燈光，曖昧而又邪惡。

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坐落在楊雨歌的面前，楊雨歌就坐在椅子上，但是他全身無法動彈。

楊雨歌看到了袁飛，就坐在他的對面，穿著整齊的西裝，梳著背頭，工工整整，面帶微笑，他面前的桌上還有一把匕首。

袁飛真的變了，不再是原來那個邋遢的袁飛，他就像變成另一個人，整個形象和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

袁飛微笑地對楊雨歌說：「還記得這是什麼地方嗎？」

這地方很眼熟，楊雨歌見過，當時這張桌子還圍坐過另外三個女人，她們是朱雨馨、王秀芳、馮秋瑤，楊雨歌就在夢裡看到三人跟自己有說有笑的。

楊雨歌一直不知道這個地方是哪裡，現在他知道了，原來就在袁飛的古堡的地下室里。

「你不殺了我嗎？」楊雨歌沒有回答袁飛，他覺得沒有必要，他只想問他心中的那些疑問。

袁飛不是會讓楊雨歌稱心如意的人，他反問楊雨歌：「你想死嗎？」

楊雨歌不畏懼死亡，他很淡定，但是他搖搖頭說：「我不想死，沒人想死。」

袁飛說：「不想死，你今天就不該來找我，你就應該離開，離得遠遠的，最好到天的邊際去。」

楊雨歌又搖搖頭：「有些事情比生命更重要，我不能走，我必須要揭露真相，這是我的使命。」

袁飛掩嘴大笑：「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楊博士，我真的沒忍住，實在是太好笑了，這可能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楊雨歌可笑不出來：「笑點在哪裡？」

袁飛收起了笑容，面容變得僵硬：「楊博士，不覺得你這種想法很幼稚嗎？」

雖然袁飛嘲笑了楊雨歌，可是楊雨歌卻不以為然：「我不覺得幼稚，像你這樣的人，是根本不會明白的。」

「像我這樣的人？」袁飛的雙眼突然湧出一絲憂傷，「楊博士不是一直都是最了解我的人嗎？我這樣的人怎麼了？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你殺了人，你是『第三殺手』！」楊雨歌的雙眼則湧出來的是憤怒，他為袁飛做得一切而感到憤怒。

「我殺了人？」袁飛呵呵冷笑，「楊博士，你可能還沒搞清狀況，是你殺了人，你才是『第三殺手』。」

「不，我很清楚狀況，是你殺的人。」楊雨歌眼神堅定，他什麼都記得，他是不會被袁飛給攪亂腦子的。

「誰知道呢？」袁飛一拍桌子，氣勢絲毫不比楊雨歌弱。

「我知道！」楊雨歌正義凜然，一個毫無畏懼的人，在氣勢上永遠都會佔優。

「你知道有什麼用？全天下的人都覺得你才是『第三殺手』，那你就是，你永遠也逃脫不了這個扣在你頭上的帽子。」袁飛突然為楊雨歌感到不值，「所以，我覺得你不敢來這裡，但是你也不應該屬於瘋人院那個噁心的地方，你應該逃走，去追尋自己的自由。」

「你做這麼多壞事，陷害了我，現在你卻告訴是為了讓我去追尋自由？」楊雨歌終於被袁飛給逗笑了，「哈哈哈，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袁飛很嚴肅：「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是想幫你解脫，曾經你幫我找到了我自己，我也是時候幫你找到你自己。」

楊雨歌聽著袁飛的這句話有些奇怪，他試探地問：「你是說我給你治療的事情嗎？」

一提到楊雨歌給袁飛的治療，袁飛突然興奮起來：「是的，多虧了楊博士，我迷茫半生，我才終於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我。」

「多虧了我？我做了什麼？」楊雨歌只記得自己是按標準流程去治療袁飛的，袁飛在他看來，應該越來越好了才對，想不到袁飛卻走向了另一種極端。

「楊博士，你忘記了嗎？是你讓我找到我的有心人，然後我找到了，是他把我變成現在這樣的，是他把我變得快樂的。」按照袁飛的意思，袁飛也是受別人的影響，那袁飛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壞的人。

楊雨歌要找出這個人來，或許這才是楊雨歌想要的真相，所以楊雨歌放輕語氣：「你的有心人又在哪裡呢？讓我見見他，好嗎？」

「你已經見到他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袁飛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發出陰冷的聲音，「就是我。」

楊雨歌恍然大悟，他明白了，他徹底明白了，楊雨歌看著眼神變得不一樣的袁飛，他驚訝地說：「你就是他心中的惡魔。」

袁飛呵呵一笑：「我就是我，我也是我，我本一個人，卻有兩個我，一正一邪，互引互斥。」原來袁飛和楊雨歌是一樣的，他也有人格分裂症。

楊雨歌憤怒地說：「你把袁飛怎麼了？」

這時，袁飛的眼神又變了，變得更像是袁飛，袁飛微微搖頭說：「楊博士，我沒怎麼，我只是接受了他，我們融為了一體，況且我們本來就是一體，這不是你教我的嗎？別問是劫是緣，安心接受命運的安排，接受上帝賜福於我。」

楊雨歌瘋狂地搖頭：「你這樣不對，我是讓你接受有心人，不是接受有心機的人，他就是惡魔，你應該抵抗他。」

袁飛突然怒目圓睜，有些生氣地說：「楊博士，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抵抗了他一輩子，最終我得到了什麼結果？我痛苦不堪，直到我接受他之後，我才明白，我根本就不應該抵抗他，他帶給我的是快樂。」

「那不是真正的快樂，你快醒醒，你需要抵抗他。」楊雨歌希望自己能叫醒袁飛。

袁飛癟癟嘴說：「抵抗？那楊博士為什麼不抵抗蕭耀呢？」

楊雨歌的內心像被一根剛針刺了一下，楊雨歌忍住疼痛說：「蕭耀不一樣，蕭耀是在保護我。」

「蕭耀是在保護你，晨星他也是在保護我啊！」袁飛反駁楊雨歌。

「你叫他什麼？」楊雨歌好像聽到了袁飛對第二人格的稱呼。

「我叫他晨星，他的全名叫做路西法晨星。」袁飛對這個名字充滿了崇拜。

「路西法？他用一個魔鬼的名字？」楊雨歌覺得這個名字太過於戲劇。

「魔鬼的身份只不過是上帝對他追尋自由的懲罰，他的本質還是一名天使，他就是這樣告訴我的。」袁飛已經完全信任晨星，他很難再回頭。

「天使會殺人嗎？」楊雨歌嗤之以鼻。

「上帝都會殺人，天使為什麼不會？」袁飛講著惡魔一般的道理。

「天使就是讓你來誣陷我嗎？」楊雨歌對袁飛的誣陷耿耿於懷。

袁飛露出了笑容：「這不是他做的，這是我做的。」

楊雨歌聽到袁飛的話之後，他又明白了一件事，袁飛不是被他的邪惡人格所誘惑，他本來就是一個邪惡的人，所以才會催生另一個邪惡的人格，楊雨歌是叫不醒袁飛這樣裝睡的人，就算是叫醒了，也還是改變不了他的本質。

楊雨歌沉默不語，袁飛則還有很多話說，他留著楊雨歌的命，就是想跟楊雨歌好好說說，他說：「楊博士讓我開竅了，但是楊博士自己還沒有開竅，蕭耀告訴了我許多關於楊博士的事。」

楊雨歌否認說：「我跟你不一樣，蕭耀告訴你的那些事情，的確發生過，但是你誤解了我那些事情給我帶來的影響。」

袁飛搖搖頭：「我沒有誤解，是楊博士誤解了，所以我要糾正楊博士的想法。我已經達到了一種境界，那是一種美妙的感覺，我一直把楊博士當朋友，我也想讓楊博士嘗嘗這樣的感覺，所以我想讓楊博士和蕭耀融為一體，我必須先把楊博士你打入地獄，你只有經歷過苦難，你才能理解這種感覺，理解蕭耀，理解我。我算到了楊博士會來找我，所以我今天留著楊博士的命，就是為了讓你清楚我的苦衷。」

楊雨歌的確認為袁飛已經達到了一種境界，但那是一種偏激的境界，他的思維方式已經偏離人類應有的方式，他已經墮入魔道。

但是，楊雨歌這個時候心裡生出了一個新的疑問，如果袁飛是人格分裂，那麼說明袁飛的童年也遭遇過重大的事情，就像楊雨歌自己那樣，他分裂出蕭耀，就是因為他的爸爸楊嵐殺掉了他的媽媽於萍。

楊雨歌想知道袁飛遭遇過什麼樣的禍事，這不是為了別的，就只是因為楊雨歌想知道，好奇心是楊雨歌的本質，就像楊雨歌明明已經知道「第三殺手」是袁飛，但是他還是要找袁飛尋求真相一樣，他也想知道袁飛是什麼事件造就出來路西法晨星的。

楊雨歌開門見山地說：「你的童年遭遇過什麼樣的事情？」

袁飛又笑了，他淺淺地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聰明的楊雨歌怎麼會察覺不到我的童年呢？我已經打算告訴你了，所以你要仔細地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