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三百一十五章被人唾棄
幼小的孩子最親密的人永遠都是他的爸爸媽媽,他們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就是只有爸爸媽媽。
可是如果媽媽靠不住的話,或許就只能靠爸爸,幼小的袁飛就是這樣想的。
然而擺在袁飛面前的難題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哪裡,余仙告訴過袁飛,她也不知道袁飛的爸爸是誰,所以袁飛只是想努力找到自己的爸爸。
所以,袁飛看到金重俊在余仙的房間里,在余仙的床上,他就忍不住要問問:「他是我的爸爸嗎?」
「什麼?」余仙已經很驚訝袁飛突然闖進自己卧室,現在更驚訝袁飛怎麼會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
金重俊更是一臉懵,就在氣氛尷尬到極點的時候,還是一道炸雷把他們給驚清醒了。
金重俊覺得今晚太詭異了,一會兒余仙說要嫁給自己,一會兒袁飛這個孩子又問自己是不是爸爸。
他掀開被子,跳下床,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嘴裡念叨著:「瘋了,你們都瘋了,大的瘋了,小的更是瘋了!我要走,我要離開這裡,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這群瘋子!」
「別走,不要離開我!」余仙裹著被子去拉金重俊的手,她放下她那高貴的尊嚴,去懇求,去挽留。
「放手!」金重俊甩給余仙一個兇狠的眼神,警告著余仙。
「我把我所有的錢給你,我求求你不要走!」余仙的眼睛里閃著淚花,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她感覺自己如果失去金重俊的話,她就會變得一無所有。
「我叫你放手!」金重俊再次沖著余仙大喊。
余仙也再次苦苦哀求金重俊:「外面下著大雨,你現在走不安全!你不要走,好不好?」
金重俊將余仙的手用力一甩,把余仙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余仙疼得大喊了一聲。
金重俊頭也不回地走到房門口,看了一眼袁飛,而袁飛卻沒有看自己一眼,而是看著地上哇哇痛哭的余仙。
然後金重俊就這樣無情地離開了,再也不想回到這個地方。
余仙匍匐在地上,雙腿微曲,拉緊被子,蜷縮在地上,一直不停地哭泣,哭得很傷心,她積累了八年的壓力終於在這一刻釋放了出來,哪怕袁飛還在看著自己,她也不在乎了,她就想讓自己痛快地哭一場。
余仙始終是袁飛的媽媽,無論余仙平時怎樣對待袁飛,這個事實也改變不了,所以看到余仙哭得撕心裂肺,他的心都碎了,他是第一次看到余仙這樣,平時哭的那個人都是他自己。
袁飛走上前一步,用極其細小地聲音喊了一聲:「媽媽……」
「滾!」余仙用上自己全身的力量嘶吼出這一句,她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尤其是她這沒用的兒子。
袁飛默默地退出房間,他不能自己去討一頓打。
而另一邊,金重俊離開古堡,開著自己的車,行駛在暴雨中,行駛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中。
雖然暴雨造成開車視線不好,但是金重俊還是用著很快的速度行駛,因為他想趕緊離開這裡,趕緊回家。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嘴裡還罵罵咧咧:「真是一家的瘋子,特別是那個瘋女人!還想用錢收買老子,老子可以為了錢出賣身體,但是老子才不會為了錢出賣自己的靈魂。為了錢跟你這個瘋女人在一起,那老子這一輩子就完了。別人都說袁嘉萊是這個女人殺的,劉福也是被這個女人陷害的,就算這是謠言,那也只能證明這個女人克夫,克男人,跟她在一起,說不定我連命都會丟……」
有些話真的說不得,因為你永遠預料不到意外會什麼時候發生,就在金重俊說出那句話之後,一道非常猛烈的閃電劈下,就在他的前方不遠。
而且這道閃電劈中了前方的一顆大樹,大樹從中間斷裂,樹榦剛好倒向前方的道路上。
金重俊被嚇了一大跳,道路濕滑,他難以剎車,只能下意識轉彎,可是方向盤一轉,他的車卻徑直衝下山崖。
暴雨停了,烏雲散開,太陽漸漸爬上山坡,空氣清新,鳥兒出來啼鳴,花兒出來綻放。
這本該是祥和的一天,可是余仙心裡的陰霾才剛剛開始。
古堡外聚集了很多人,有男有女,但是站在前面的是一群女人,其中一個婦女在古堡之下撕心裂肺地哭著,她可比余仙昨晚哭得更傷心。
這些人都是金重俊的家人,尤其是這個在哭的女人,她正是金重俊的妻子,是她帶著家人們來古堡的,他們要找余仙算賬,因為昨晚金重俊沒有回家,他的車被發現在山崖之下,車裡還有金重俊的屍體。
余仙站在自己房間的窗戶邊,看著古堡下的那群人,並不出去,她不想跟那些人發生衝突,也不想跟那些人解釋什麼,她只是鎖好自己的門,防止那些人衝進來,她也報了警的,應該再過一陣警察就能來把這些人趕走。
金重俊的妻子因為在哭泣,說不出話來,但是她的表姐——一個肥婆,卻要代表金重俊的妻子辱罵余仙。
「勾引別人老公的婊子快滾出來!你這個狐狸精,害人精!不僅僅勾引別人老公,還要害死別人的老公,你快滾出來!」肥婆的罵聲和她的體型一樣彪悍。
余仙就站在窗戶邊,看著肥婆彪悍的身形,聽著肥婆彪悍的罵聲,她沒有什麼表示,她只是就這樣站著,她的內心很空洞,感覺自己已經沒有靈魂,所以別人怎麼罵,她都提不起任何的反應。
袁飛也縮在自己房間的窗邊,他也看到了這一幕,但是他很害怕,瑟瑟發抖,他害怕這些人衝進來,他不怕這些人會對余仙做什麼,他只是害怕這些人會對自己做一些事情,他害怕被打,無論是誰打他,他還是一個孩子,一個弱小的孩子。
肥婆見罵不出余仙,她又不敢帶著人砸門,畢竟金重俊雖然因余仙而死,但是也不是余仙直接殺死金重俊的,余仙沒有犯法,所以她如果砸門的話,那麼她就犯法了。
但是肥婆還是可以嘲諷一下余仙的,她便又轉過身去,沖著人群大喊:「兄弟姐妹們,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這個狐狸精吧,這個狐狸精表面上是一個有錢的寡婦,是一個貴婦,但實際上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你們猜她以前是幹什麼的?」這些話實際上就是說給余仙聽的。
肥婆瞄了一眼古堡那些窗戶,她也不知道余仙在哪個窗戶邊,但是她知道余仙肯定在某個窗戶邊聽著,所以她加大了音量:「她以前是在花房街上班的。」
「花房街是什麼地方啊?」人群中有一個聲音在詢問。
「這你都不知道嗎?花房街是有名的洗腳街啊。」人群中另外有一個聲音回答。
「洗腳街是指給別人洗腳嗎?」人群中提出這個問題的人聲音中帶著笑意,他明明是知道洗腳街是什麼意思的,但是他故意要這樣問。
有人故意問,就有人故意回答:「什麼洗腳啊,在花房街上班的都是『雞』,所以她是一隻『雞』。」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那些笑聲響徹山谷,就連鳥兒們也跟著叫了起來,樹兒也跟著搖擺起來,就像是全山谷都在嘲笑余仙一般。
肥婆帶起了嘲笑余仙的節奏,她又轉過身來,指著古堡繼續辱罵著余仙:「你以為自己傍上了大款,你這隻『雞』就以為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了?你一天是『雞』,你這一輩子都是只『雞』,一輩子都是男人胯下的玩物。還想勾引別人老公?你以為金重俊把你當成寶貝了?他也只是把你當成玩物而已。你這隻臭『雞』。」肥婆越說越難聽。
言語的威力不容小覷,有時候語言造就的傷害比拳頭更大,余仙聽完這些罵聲和笑聲之後,她內心那份空洞越來越大,她已經感覺不到自己心臟位置是否還有心的存在。
就在這個時候,古堡外的聲音變得嘈雜起來,好像是警察來了。
人群外停靠了兩輛警車,警車上下來了七八個警察,領頭的警察沖著人群大喊:「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因為金重俊的妻子太過悲傷,無法與警察進行正常交涉,所以還是由肥婆出面對警察說:「警察同志,我們是來找人的。」
領頭警察雙手叉腰,虎視人群,然後嚴肅地說:「找人需要這麼多人嗎?你們這是想幹什麼?想把別人的房子拆了嗎?信不信我把你們都帶回去?」
肥婆陪笑著說:「警察同志,不是這樣的,我們就是正經地找人,我們跟房子的主人有事情說。」
「少跟我嬉皮笑臉,趕緊離開這裡,我只警告你們一遍。」警察肯定無法把所有人都抓起來,他只能要求這些人離開。
「好好好,我們馬上就走。」肥婆不敢跟警察起衝突,只能帶人離開。
離開前,肥婆還最後沖著古堡大喊了一句:「姓余的婊子,你給我聽著,這事還沒完,我要把你的事迹傳遍全西都,我要讓你在西都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