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三十五章老王八

「嗚哈哈哈哈哈！」

一聲詭異的尖笑打破了景陽區一棟公寓清晨的平靜。

這棟公寓是一棟酒店式單間公寓，出事的是9樓的902房間，而此時已經是晌午，警方已經把這個房間拉起了警戒線，並把圍觀群眾趕走。

這時，一個穿著棕色皮夾克，身材高大的男人掀開了警戒線，走進了902房間。

房間里有很多警察正在採集現場證據，卻沒有一個警察趕走這個高大男人，因為這個高大男人雖然沒有穿警服，但是他也是警察，而且他還是西都市重案五組的隊長，他就是楚天。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警察看到楚天來了，連忙迎接：「隊長，你來了啊。」

「現在是什麼情況？」楚天也不浪費時間去和眼鏡警察寒暄，立即進入了正題。

「今天上午這個地方發生了命案，一個二十五歲的男人用水果刀刺死了一個二十三歲的女人，而隔壁鄰居是聽到了女人一聲尖叫和男人的笑聲，便立即報案，等我們趕到現場時，兇手沒有逃走，還在原地，只是……」眼鏡警察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楚天瞪了眼鏡警察一眼，他不喜歡別人說話拖泥帶水。

「只是他滿身鮮血，站在原地，一直瘋狂地大笑，就像是……」眼鏡警察又遲疑了。

「就像是發瘋了？」楚天等不及眼鏡警察的答案，自己答了出來。

「對對對。」眼鏡警察連連在楚天身邊拍著馬屁，「楚隊真是英明神武，料事如神，這你都想得到！」

楚天特別反感拍馬屁的人，他用極其嫌棄的語氣繼續問眼鏡警察：「兇手叫什麼？死者叫什麼？他們有什麼關係？殺人動機是什麼？」

「兇手叫孫晨光，死者叫方敏，兩人是情侶關係，據說是方敏甩了孫晨光，孫晨光不甘心，於是便上門殺害了死者。」眼鏡警察只有如實陳述案情才能對楚天的胃口。

「據說？據誰說？孫晨光？」楚天對眼鏡警察的陳述表示懷疑。

「不不不。」眼鏡警察連忙解釋，「孫晨光現在的精神狀況完全無法接受審訊，是周圍鄰居告訴我的，據他們說，以前就看到孫晨光經常會來找方敏，就連這間公寓也是孫晨光給方敏租的，但是好像最近兩人在鬧彆扭，因為隔壁總是能聽到兩人的爭吵聲，還有摔東西的聲音，還有人說孫晨光最近看著都比較狂躁，像得了失心瘋。而且，今天早上方敏是準備離開西都，連機票都買好了，行李都收拾好了，結果孫晨光一大早就殺上門來。」

「孫晨光、孫晨光、孫晨光……」楚天一邊念著兇手的名字，一邊聽著眼鏡警察的敘述，「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眼鏡警察突然湊到楚天的耳邊，小聲地對楚天說：「孫晨光是孫萬城的獨子。」

「孫萬城！」楚天對這個名字感到非常驚訝，不由自主地驚呼了出來。

楚天當然應該驚訝，孫萬城可是西都市的首富，萬城集團的董事長，房地產大亨，擁有上百億的身家，孫晨光作為孫萬城的獨子成了殺人犯，那這個案子絕對不是開玩笑，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沒有走漏消息吧？」楚天也小聲地問眼鏡警察。

眼鏡警察明白楚天的意思，輕聲回復：「楚隊放心吧，我也知道事情有些嚴重，所以我早就趕走了記者，他們還不知道兇手是誰。」

楚天對眼鏡警察的安排很滿意：「很好，千萬不能讓那幫人亂寫一通，這個案子我會親自督辦，另外你得去通知局長，讓局長去和孫萬城聯繫一下，安撫一下孫萬城的情緒。」

「好的，楚隊。」眼鏡警察點點頭。

「那你還愣著幹嗎？」楚天催促著眼鏡警察。

眼鏡警察還以為楚天說的是之後通知，於是他趕緊說：「我這就去。」然後，一溜煙便離開了現場。

楚天現在頗感壓力，畢竟兇手是孫萬城的兒子，他還不知道孫萬城又會給自己什麼樣的壓力，他看了看忙碌的現場，異常的凌亂，就像這個房間剛剛經歷過一場黑社會火拚，可是他知道這不是他那幫警察把現場破壞成這樣的，這絕對是孫晨光的傑作。

楚天隨手拉住一個從他身旁穿過的警察：「證據收集得怎麼樣了？」

那個警察有些為難地回答楚天：「現場被破壞的很嚴重，很難採集到有效的證據。」

雖然現場證據採集有難度，但是警察來時，屍體、兇手、兇器俱在，孫晨光殺人的事實是難以被推翻的，所以楚天也沒有過多的擔心。

「屍體現在被帶到哪裡去了？」屍體是孫晨光定罪的第一大證據，所以楚天要先關心屍體的去向，而現在被該躺著死者屍體的位置，只有一個人形的白圈。

「在司法鑒定中心，那邊的法醫要進行屍檢。」

楚天在警界混跡多年，司法鑒定中心自然有他的熟人，於是他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他那熟人的號碼。

「喂，老王八。」楚天既然這樣稱呼對方，看來關係確實匪淺。

「什麼事啊？楚留香。」電話那頭是一個粗鄙的聲音，同樣叫著楚天的外號。

「你們那裡今天上午是不是送來了一具屍體？」楚天不喜歡寒暄，就算再熟的人，有事情的時候，他也會直接說事情的。

「我們這裡每天都會送來好幾具屍體。」

楚天想翻「老王八」一個白眼，可是「老王八」也看不見，他只能重新組織語言：「我是說一個叫方敏的小姑娘的屍體。」

「哦，你說那個姑娘啊，長得還挺漂亮的。」

「挺漂亮的？」楚天認為孫晨光如此殘暴的破壞了犯罪現場，他對方敏的屍體至少也應該有所破壞，「老王八」這樣都能看出方敏長得漂亮，楚天也不得不佩服這些法醫的腦補能力。

「這個案子你在管嗎？」

「廢話，不然我跟你打什麼電話？」

「那你想要來看看屍體嗎？我這邊已經有一個初步的鑒定了。」

「我現在就能過來嗎？」

「當然，不過，不要讓我看到你空手來。」

其實，「老王八」的名字不叫王八，他真正的名字叫王博，只不過稍微有一點方言口音的，容易把ba和bo讀成一種，所以楚天才會叫他「老王八」。

而王博是西都市司法鑒定中心的首席法醫，跟楚天認識有很多年頭了，一起合作過無數的大案子，兩人之間都互相了解，也互相愛開玩笑。

但有一件事，王博絕對不會跟楚天開玩笑，那就是他讓楚天不要空手去找他的時候，楚天就一定不能空著手。

於是，楚天在趕去司法鑒定中心的路上在一家煙酒店買了一瓶五糧液，就這樣揣著五糧液去到王博正在工作的停屍房去。

然後，楚天來到了王博所在的停屍房，王博正戴著眼鏡，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戴著膠手套檢查屍體。

而王博看到楚天手裡提著五糧液，立馬脫掉了膠手套，摘掉口罩，露出了他那標誌性的大兔牙。

楚天將五糧液遞給王博，還提醒王博：「老王八，你現在可是在上班。」

王博二話沒說，立馬打開瓶蓋，先灌上一口，然後才說：「這裡可是停屍房，你覺得有誰會來監督我是不是上班時間喝酒？」

「那沒準我會舉報你呢？」楚天開起了王博玩笑。

「所以，你也得喝上一口。」王博又把五糧液遞迴給楚天。

楚天也實在沒有忍住，聞著酒香，同樣讓自己的嘴巴灌了一口。

王博咧著兔牙大笑：「哈哈哈哈，這下你就是共犯了。」

楚天又喝了一口，才遞給王博：「得了吧，還不是你這停屍房太冷了，我得靠酒取暖。」

「我看你是在我這停屍房被嚇到了，喝口酒壯膽吧。」王博一點也不給楚天面子。

「廢話少說吧，屍體在哪裡？」楚天受夠了和王博鬥嘴，他現在時間很緊迫。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王博指了指他身邊正躺著的被白色布給蓋住的屍體。

楚天做了一個手勢，讓王博掀開。

王博直接把白布拉到地上，一具身材曼妙的女人屍體呈現在楚天的面前。

楚天本來只是想讓王博把屍體的臉露出來，沒想到王博直接把整具屍體露出來，弄得楚天怪不好意思的把臉側到一邊。

「都是老男人了，裝什麼小年輕。」王博又開始嘲笑楚天。

楚天不能慫，只得又把臉生生地拉回來，好好的看了看這具屍體。

說實話，這具屍體除了脖子上那道致命傷以外，從頭到腳都完好無缺，並且前凸后翹，身材不輸任何一個模特，看得楚天都有些心動。

「不對，不對。」可是，楚天卻異常覺得奇怪。

「什麼地方不對？」王博也忍著口水在欣賞著這具美麗的屍體。

「這具屍體如此完整，這就非常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