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章噩夢
「求求你,放……放過我吧!」一個女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的臉上除了淚水以外,還有鮮血。
女人的面前有一個男人,他的手裡有一把同樣是沾滿鮮血的水果刀,聽完女人的哀求,男人卻一點也沒有動容,反而他手裡的水果刀緩緩提起,離女人的臉越來越近。
女人低著頭,不敢抬頭去看男人的臉,突然她的頭頂被一隻像鐵箍一樣的大手給抓住,強行讓她抬頭,她看到了一張臉,一張冷冰冰的長臉,還有那把亮晃晃刺過來的水果刀。
「啊!」楊雨歌掀開被子驚坐起。
楊雨歌大喘著粗氣,額頭上儘是冷汗,他又做了這個一直糾纏著自己的噩夢。
楊雨歌喘著大氣,調整好呼吸,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走進浴室,用熱氣騰騰的水讓自己的心情得到放鬆,這樣才能讓他專註於一天的工作。
楊雨歌走出浴室,他現在感覺要好多了,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那張冷冰冰的長臉,這就是夢中那張充滿殺氣的臉,心裡說不出該是什麼滋味。
然後,楊雨歌穿好衣服走出卧室。
楊雨歌的卧室外便是他的辦公室,是他在西都市長安街23號開的「雨歌心理諮詢事務所」,楊雨歌可是從美國哈佛留學回來的心理學博士。
然而,楊雨歌辦公室全真皮辦公椅上正坐著另一個男人,但是楊雨歌卻沒有對這個不速之客展示敵意,反而很自然和那個男人寒暄起來:「你怎麼又不打招呼便擅自闖了進來?」
那個男人叫做蕭耀,是楊雨歌的發小,有一張國字臉,笑起來的時候兩邊的臉蛋卻有一雙令人沉醉的酒窩,此時蕭耀正在對楊雨歌露出著微笑。
蕭耀微笑著回答:「我想打招呼來著,可是你手機關機啊。」
「那你也不能就這樣闖進來啊?」楊雨歌依然埋怨著蕭耀。
蕭耀雙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有鑰匙,我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楊雨歌無奈地搖搖頭:「真是拿你沒辦法。」
蕭耀站了起來,仔細看了看楊雨歌那蒼白的臉,有些擔憂地詢問:「你臉色不太好啊,又做那個噩夢了?」
「我沒事。」楊雨歌趁蕭耀起身的時候,他便自己坐上了辦公椅。
「我是怕你無法安心工作。」
「有你在我旁邊嘰嘰喳喳的,我才無法安心工作。」
「那我走還不行嗎?」蕭耀雙手一舉,表示不會打擾到楊雨歌。
「我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真要走?」雖然楊雨歌嘴上說開玩笑,可是他的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
「我可不是開玩笑的,畢竟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要工作。」蕭耀並沒有在意楊雨歌趕走自己,他笑嘻嘻走到離開辦公室的門邊。
「等等。」楊雨歌還有話說。
「還等什麼?」蕭耀駐足在門邊。
「我想告訴你,你那個方法真的可行。」
「那個傢伙招供了?」
「是的,用迂迴的辦法果然能把他帶入我的節奏里。」楊雨歌微微點頭。
蕭耀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其實乍一看,這種誘供的方法有些無賴,但是在實際生活中卻又正是無賴的辦法更有效,生活本身就很混蛋,你這個人雖然容易發現別人的心理毛病,但是如何對付這些人,你還是太紳士了一點。」
「其實……」楊雨歌欲言又止。
「其實什麼?扭扭捏捏的像個女人。」蕭耀有些不耐煩了。
「其實,我覺得你在心理學上面很有天賦,要不你跟我一起做研究吧。」楊雨歌很期待蕭耀能夠答應。
可是蕭耀癟癟嘴卻說:「算了吧,這根本不適合我,我討厭看到那些猥瑣喪氣的臉,這會讓我也得心理疾病的,我還是喜歡現在的工作。」
楊雨歌有些失望,所以他也沒有多言,只是點頭。
「我走了,記得把電話留言聽了。」說完,蕭耀便離開了。
因為楊雨歌睡覺會關手機,所以在此之前,別人要想找他都得給楊雨歌的座機留言。
蕭耀走了,楊雨歌瞄了辦公桌上座機的語音留言提示,有三條語音留言還沒有收聽。
楊雨歌打開了第一條語音留言:「楊博士,是我,袁飛,我……我按照你之前的辦法做過了,可是……可是我還是能看到那個惡魔,我……我真的覺得這可能真的不是我的心理問題,我需要再和您談談,如果你有時間的話,記得給我回電話,我等你。」這個袁飛的聲音略帶顫抖,他似乎十分的焦慮,在大多人聽來,難免會有些心疼袁飛,可是楊雨歌卻好像毫不在意,他冷血到了一定的地步。
楊雨歌打開了第二條語音留言:「雨歌,是姑姑啊,你這幾天都幹什麼去了?姑姑一直在找你,快給姑姑回電話,這一次姑姑給你找了一個不錯的姑娘……」楊雨歌沒有聽完留言便關掉了語音,他實在受不了他姑姑的嘮叨,完全沒有耐心聽下去。
最後,楊雨歌打開了第三條語音留言:「楊博士,是我,簡丹丹,我這有一個案子需要您的幫助……」
楊雨歌同樣沒有聽完這簡丹丹的留言,但是這和對待他姑姑的態度不一樣,因為楊雨歌立馬拿起聽筒回撥了簡丹丹的電話。
「簡警官,是我,楊雨歌……」
很快,楊雨歌見到了簡丹丹,她沒有穿制服,化了一點淡妝,身穿一件純白色的連衣裙和一雙純白色的帆布鞋。
簡丹丹今天一點也不像一位保護人民安危的警察,她圓圓臉蛋上掛著的燦爛笑容,倒像是一位才剛走出社會的花季少女,讓人有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感覺。
簡丹丹站在楊雨歌的辦公室中央,有些害羞地低著頭。
楊雨歌獃獃地看著簡丹丹,如痴如醉,一句話也沒有。
簡丹丹突然抬起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楊雨歌,詢問楊雨歌:「怎麼了?」
楊雨歌微微搖搖頭:「簡警官,我們是不是要去辦案來著?」
簡丹丹點點頭:「是啊,局長說過有案子就要叫上你,尤其是特別的案子,所以我專程來接你的。」
「可是,你這身打扮可不是像要去辦案的,更像是……」楊雨歌還在糾結簡丹丹的打扮。
「更像是什麼?」簡丹丹的眼神中透露著期待。
「更像是要去約會。」
簡丹丹又低下了頭,她的臉蛋紅彤彤地像顆蘋果,她今天的打扮當然不是為了辦案準備的,而是專程為某個人而準備,只不過那個人還不自知。
對兒女情長毫無感覺的楊雨歌揮揮自己的手:「無所謂了,簡警官先跟我說說看是什麼樣的案子吧。」
簡丹丹的如意算盤沒能如意,她聽到楊雨歌忽略自己直入主題,為了避免尷尬,簡丹丹也只能奔著主題回答:「是一樁謀殺案,在三蘇路一家公寓里,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女租客被殘忍殺害,是今天早上被房東發現報警的。」
楊雨歌坐在辦公椅上,右手拖住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陣才說:「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會有一個地方會發生謀殺,你來找我,說明這個案子是很特別的案子,那麼這個案子有什麼特別的呢?」
簡丹丹癟著嘴回答:「我剛剛已經說過了,那個女租客是被殘忍殺害的,這就是特別之處。」
「有多殘忍?」
「看一眼,前三天的飯都會吐出來的那種殘忍。」簡丹丹現在想起那個畫面還心有餘悸。
「廁所里的屎看著也會讓人想吐,但是廁所里的屎不會讓我覺得很特別。」楊雨歌長得文質彬彬的,可是他講出來的話卻很粗俗,況且還是對著這麼一個甜美可愛的少女警察。
「不單單如此的。」簡丹丹趕緊解釋,「主要是這個案子一開始我們以為是入室搶劫殺人案,但是我們楚隊長發現這並不是單純的入室搶劫,他覺得搶劫只是為了讓兇手掩飾什麼,所以我覺得找出犯人的真實目的,楊博士絕對是最合適的人選,於是我立馬就給你留言了。」
「楚隊長就是那個你們重案五組的楚天嗎?」楊雨歌有聽說過那個楚天。
簡丹丹點點頭:「楚隊長一開始並不同意我來找你的。」
「那恐怕還輪不到他做決定。」
「是的,所以最終他還是同意讓你參與這個案子了。」
「行吧,這個案子是有一些特別之處,值得我去做一些研究。」楊雨歌站了起來,他開始對這個殘忍謀殺案有了一些興趣。
「這麼說來,楊博士同意跟我去現場看看?」簡丹丹還有些疑慮,畢竟楊雨歌還沒有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覆。
楊雨歌指著自己的臉,反問簡丹丹:「我的臉上寫著『拒絕』嗎?」
這個反問毫無疑問就是肯定,楊雨歌這就算是答應了,簡丹丹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簡丹丹壓住興奮,說:「我的車就停在外面,楊博士,我載你去現場吧。」
「先別急著去。」
「怎麼了?楊博士你還有什麼疑慮嗎?」
楊雨歌指著簡丹丹的裙子:「你先回去把衣服換了,你這身衣服去犯罪現場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