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六章爭鋒相對

楊雨歌整理了一下西裝，鄭重其事地說：「我的工作是找出兇手的犯罪動機，透過動機去研究罪犯的本質，去了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楚天聽完楊雨歌的陳述，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大笑：「你就做這個？你他媽一定是在逗我。就算是找出兇手的犯罪動機，那也只是為了找出兇手是誰，還去了解他們為什麼這麼做，誰他媽關心那些混蛋是為什麼這麼做。」

楚天明顯是在嘲笑楊雨歌，可是楊雨歌沒有生氣，他的內心毫無波瀾，就好像楊雨歌這個人沒有一絲感情，楊雨歌很淡定地回答：「找出兇手是誰是你的工作，我已經說過了，而找出兇手為什麼這麼做，便是我的工作，你可以看不起我的工作，這沒有關係，反正你也做不了我的工作，當然如果你連你自己的工作也做不好的話，那也沒有關係，我也可以幫你做了，就當我施捨給你的。」

雖然楊雨歌的語氣平淡，卻句句扎心，楚天這次沒有跟楊雨歌置氣，他轉過頭來對簡丹丹說：「你能不能把這個傢伙帶回去？他在這裡實在太礙眼了，如果簡局長那裡有什麼問題，就讓我一個人擔待就是了。」

「這……」簡丹丹很為難，雖然楚天說他自己擔待，可是她如果真的帶走楊雨歌，簡力要怪責的絕對不會只有楚天一個人。

「楚隊長是在害怕我嗎？」楊雨歌就站在兩人的旁邊，他當然聽到了楚天說些什麼，他當然也不能當做沒有聽見，所以他才這麼去問楚天，讓楚天把矛盾從簡丹丹的身上給轉移回來。

楚天非常不屑地說：「我害怕你？你算個什麼東西，我需要害怕你？」

楊雨歌攤開雙手，一臉無奈地說：「如果不是害怕我，那麼楚隊長為什麼要急著趕走我呢？你就是害怕我搶了你在你手下們心目中的位置。」

「你他媽越說越離譜了。」楚天又轉過頭來對著躲在角落裡看熱鬧的刑警們，「你們說，我會怕嗎？」

「不會，不會……」那幫警察當然不會去得罪楚天，他們只能附和著楚天。

「你又覺得呢？」楚天最終還是問了楊雨歌，他還是需要楊雨歌來承認他認為的這個事實。

「我覺得你就是怕我。」然而其他警察的主觀看法卻無法改變楊雨歌的看法。

「你……」楚天有些著急了，他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改變楊雨歌的看法，他當然也可以不用在意楊雨歌的看法，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要去在意，他討厭那種被自己討厭的人看輕的感覺。

是的，楊雨歌就是抓住了楚天那個自傲的心理，他明白楚天這種驕傲的人是難以接受被人看輕的，所以他只有一直貶低著楚天，楚天才不會趕他走。

結果也是這樣，楚天沒有在想把楊雨歌趕走，他現在心裡想的是如何讓楊雨歌服氣，所以他又問楊雨歌：「那你是覺得我在害怕你比我有更好的刑偵能力？」

「你會有比我更好的刑偵能力？你知道我做這行有多少年了嗎？你算老幾？」楚天覺得楊雨歌用楚天最擅長的事情去挑戰楚天，無疑是以卵擊石。

「不信的話，你敢讓我試試看嗎？」楊雨歌就是要迎難而上。

其實除了楚天以外，大家都看得出楊雨歌是在用激將法，可楚天卻看不出來，楚天只看到楊雨歌在挑戰自己，但是楚天很好奇，其他所有人也同樣好奇，大家都好奇這個初來乍到的楊雨歌到底有何神通。

「好，你可以留下來，就讓我看看你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楚天終於還是同意楊雨歌留下來了。

「我會讓你看見的。」楊雨歌準備再次行動起來。

楊雨歌站在客廳的中央，環視周圍，然後分析了起來：「首先，兇手用入室搶劫在為自己做掩飾，他能掩飾什麼呢？他無法就是想把自己掩飾成一個陌生人，那麼相反他和死者的關係就一點也不陌生，我覺得雖然不能立馬鎖定兇手，但是至少可以縮小一些範圍。」

「縮小範圍？你簡直不知道這個範圍到底有多大。」楚天輕蔑地一笑，「你知道死者是做什麼的嗎？」

「我知道，她是一名性工作者。」

「既然你知道，那你也就應該知道她每天要接觸多少不同的人了吧。」

「我知道她是一名性工作者，同樣我也知道死者年齡不小了，我相信她的生意應該不會太好，而且大多數客人也只能被稱為陌生人，如果兇手是她的客人，那麼這肯定是個回頭客，他出現的頻率肯定會多一點，這樣的話，我們就有規律縮小範圍了。」

「等等。」楚天撫摸著自己的下巴，「你是說兇手是死者的客人？」

「不，我只是說可能是死者的客人，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熟人，這還很難說，需要更多的線索才能決定。」楊雨歌的回答模稜兩可。

「那會不會是死者的情人呢？看兇手對死者所做的事情，根據我以往的經驗，情殺的幾率也很大。」

「這也不排除，當我們選擇嫌疑人名單的時候，也得格外注意這一項。」

「那麼還有一種可能性，兇手是為錢而殺死者的，這不，兇手也的確洗劫過死者的家。」楚天提出這兩種可能性，實際上是向楊雨歌展示自己才是刑偵專家，他雖然在和楊雨歌置氣，卻始終想讓楊雨歌認可自己。

「這種可能性就會小一些，一般金錢給人帶來的仇恨不會上升到需要靠虐屍來發泄，況且死者看著不像是很有錢的人，她根本也沒有那麼多的錢去跟人發生這樣的糾葛，這個去查一下死者的存款流動記錄就能發現我說得是對的，所以前兩種的可能性會大一點。」當楊雨歌否決了楚天其中一項觀點后，大家才開始覺得楊雨歌確實不能算是外行，這也讓楚天隱隱有些擔心，他擔心楊雨歌萬一真的有那種刑偵天賦，那他的面上就很掛不住了。

楊雨歌又走到房門邊檢查門鎖，門鎖完整。

楊雨歌指著門鎖講：「門鎖完整，兇手並非破門而入，他是被死者邀請進來的，死者當時並不知道兇手會對她下手，這是兇手單方面的仇恨。」

楊雨歌突然問了楚天一句：「兇器找到了嗎？」

楚天搖搖頭：「沒有。」

「那麼兇手應該帶走了兇器。」楊雨歌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死者在廚房裡的刀具有沒有少？」

「沒有，應有的刀具都完好地放在廚房。」

「那死者的冰箱里有水果嗎？那種需要削皮的水果。」

「也沒有，好像死者不太喜歡水果。」

楊雨歌又把目光投向茶几，指著茶几說：「沒有水果，茶几上沒有果盤，也不會有水果刀，那麼兇手就不是在這間屋子裡臨時起意選的兇器，兇器是他自己帶來的，他來之前就想好要殺了死者，他是有預謀的，所以兇手不是失手殺掉死者的。」

「就算兇手是有預謀的，那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說明死者不知道兇手會殺她，他們之前沒有發生過爭吵，就算有，死者應該也沒有在意，所以我大膽的猜想，死者和兇手之間不是情侶，因為如果是兩人是情人關係破裂，那麼兩人的仇恨就應該是雙向性的，那麼不會這麼輕易地邀請兇手進門的。」

楊雨歌所說的這些，在楚天看來還是缺乏證據：「那如果兇手只是假裝和死者和好，騙取死者的信任，等兇手進門后他才發難呢？」

楊雨歌點點頭：「當然還是有這種可能性，但這種情況很好印證，比如兇手假裝和好的話，他也許會通過手機先和死者談好，去查查死者的手機就知道了，但是兇手既然有這樣的預謀，那麼他應該就不會用手機這種會留下證據的東西。他也可以直接敲門，可是死者卻不會這麼輕易的開門，他們就又會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裡面進行交涉，這樣的話，兇手在門外逗留的時間應該不會很短，街坊四鄰應該也能看到。我猜這兩種情況都沒有出現過。」

「那兇手會不會不是情侶，或者是死者的朋友呢？甚至有可能是個女性朋友呢？」

「可能性也很小，這和情侶的情況差不到太多，不太可能是情侶就同樣不太可能是朋友。」

楚天聽完楊雨歌的分析，調過頭來用眼神示意牆角一個矮個子警察，矮個子警察卻一臉懵逼。

楚天眼神示意失敗，只能大喊一聲：「去查查楊博士所說的情況。」

「哦！我這……這就去。」矮個子警察這才衝出了公寓。

「哎！」楊雨歌突然長嘆一聲，「太慢了。」

「什麼太慢了？」楚天不明所以。

「像你這樣查案子實在是太慢了，我都已經提過這種概率是很小的，況且兇手是有預謀的，他是在有預謀的情況下留下這種線索給我們的，所以根本不用去查，根本就不需要去考慮小概率的事情。」楊雨歌在嫌棄楚天辦案效率。

「這是辦案的正常流程啊，這有什麼不對？」楚天卻覺得自己這樣做無可厚非。

楊雨歌搖搖頭：「我就是說這種辦案手段太低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