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傻子不傻
第10章傻子不傻
我眼睛發紅，一把抓住傻子，沉聲質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傻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繼續譏諷的冷笑，聲音無比的愉快：「你跑不掉的，他會找到你，你跑不掉的，嘿嘿嘿……」
他說著，掙脫我，一蹦一跳的跑了，一邊跑還一邊拍手發笑，說不出的詭異瘮人。
我想起劉阿婆說的話，他說傻子是在後山看見我爺爺跟狐仙被嚇傻的，但是現在看來，傻子根本不傻，或許他只是在裝瘋賣傻！
我現在毫不懷疑，之前在村子里，他說的那些針對我的話就是他自己編出來的，他一定是知道些什麼，而且，他好像巴不得我早點死。
我心裡堵得慌，莫名的有些害怕起來。
不管是劉阿婆還是我奶奶，包括白墨臻，他們都在有意迴避當年發生的事情，那讓他們這麼有默契的緘口不提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會不會，是因為我？
如果真的像傻子說的那樣，是我害死了我爺爺跟我媽，我該怎麼再去面對我的家人？
我意志消沉的在醫院旁邊的公園呆坐了許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我才想起白墨臻讓我按照爺爺留下的地址去找那個能幫我的人。
就在我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感覺背後有人在盯著我。
可等我一轉身，身後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搞得我神經緊張，出現幻覺了？
我皺了皺眉，也沒多想，拿著地址就順路找過去。
到了地方一看，竟然是一條殯葬街，我要找的人就在街尾十八號鋪。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大部分的喪葬店都已經關門歇業，街道上冷冷清清，人影都看不見一個。
陰嗖嗖的冷風從狹窄的街道穿堂而過，一些白花花散落在地上的紙錢被風捲起，四下飄飛，打著旋兒落在我的腳邊。
我下意識的伸手拉了拉衣領，渾身有些哆嗦，心裡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可就在我躊躇不安的時候，餘光瞥見身後有個黑影閃過。
轉頭定眼看去，只見昏黃的路燈下，有個人影躲在燈柱後面，正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呼吸一窒，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心臟突突直跳。
難道我被人尾隨了？
聯想到之前在新聞報道上看到的一些心理變態殺人狂案件，專挑晚上落單的女孩子下手，我再也控制不住，瘋狂朝著結尾有亮光的一家鋪子跑去。
跑到一半，我腳踝一疼，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忍痛爬起來，又感覺肩膀一沉，好像有什麼重物沉甸甸的壓在我身上。
我不敢回頭，涼氣嗖嗖的從腳底心往上竄，咬著牙硬著頭皮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光亮處跑去。
那條街從頭到尾不到一百米，我跑過去的時候感覺像是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
等看到店鋪裡面溫暖昏黃的亮光，我才稍稍鬆了口氣。
這是一家扎紙鋪，鋪子看起來比較老舊，厚重的木門關一半開一半，裡面坐著一個年過半百的大叔。
大叔臉色蠟黃，拉長著一張臉，給人一種不太和善的感覺。
見我闖進來，大叔明顯皺了皺眉，好像不太高興，手裡拿著一把篾刀走過來，聲音沙啞得像破了的風箱。
「出去！」
我本來還打算向這個大叔求助，沒想到他一開口就這麼不近人情，加上手裡還舉著一把篾刀，我一下子慫了，縮了縮脖子，道了聲「對不起，打擾了」然後往後退。
「等一下！不是說你！」大叔叫住我，對我招了招手，解釋道，「你身後跟著髒東西。」
他說著，讓我站在原地別動，轉身到裡屋抓了一把硃砂撒在我的腳邊，然後又從後面院子里折了一根桃枝，對著我的肩膀後背抽了幾下。
桃枝細軟，抽在身上並不覺得疼，但抽完之後，我明顯感覺渾身輕盈了不少，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消失不見了。
大叔鬆了口氣，這才讓我進屋。
等我跨過那條硃砂線，只聽「滋啦」一聲，中間那段硃砂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被燒黑了，冒出一陣難聞的氣味。
我心裡有些打鼓，不安的看著那個大叔。
大叔擰了擰眉道：「看來纏上你的東西挺厲害的，不太好對付。你先進來吧。」
進了屋，裡面擺著不少紙人紙馬，模樣惟妙惟肖，大晚上看見了怪嚇人。
大叔給我弄了點吃的，這才坐下道：「聽說小柳村出了事，我就猜到你會來找我，只是我沒想到你這傻妮子，大晚上的也敢往這跑。」
「得虧我這幾天多接了幾個單，在這裡趕夜工，不然可沒人能救你！」
我一聽，呆住了，詫異道：「難道，您，您就是我爺爺讓我找的那位……」
大叔點點頭，隨即嘆氣道：「我知道你們小柳村遲早是要出事，沒想到這一下就鬧出了十幾條人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們也算罪有應得。」
頓了頓，又看著我解釋道：「我在這條街做了大半輩子的扎紙人，大家都叫我老陳頭，早年跟你爺爺打過幾次交道，欠了他份人情，答應他會幫他孫女渡過一劫。」
「你要是信得過我，今晚就在我這住下，你身上纏著的那個東西不好對付，我得花點時間準備準備。」
既然是爺爺的舊相識，我自然是信得過，於是道了謝，當晚就在老陳頭給我安排的房間里住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把我搞得身心俱疲，我躺下沒多久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很快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整個人一下子被凍醒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才凌晨十二點半，翻了身打算繼續睡，可外面卻傳來「咚——咚——咚」的沉悶聲響，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撞擊著窗戶。
房間里的燈不知道怎麼的壞掉了打不開，我實在是被這聲音吵得沒法睡，只能爬起來，慢慢走到窗檯邊，想看看是怎麼回事。
月光凄冷，窗外是一片閑置的空地，除了一堆散落的竹子，什麼都沒有。
我疑惑又迷茫，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聽。
轉頭正準備回床上睡覺，餘光卻瞥見窗檯外面的牆角站著一個人影。
不，不能說是站……因為那個人影的腳是懸空的，根本就沒著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