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跑不掉
第5章你跑不掉
劉阿婆頭也不抬道：「你被林子里的雜毛畜生盯上了，他要你的身子。你昨晚逃出來已經把他激怒了，他不會放過你的。」
奶奶對劉阿婆這番話並不意外，只是默默的抹著眼淚，看樣子，她早就知道了。
我心慌不已，忙問：「奶奶，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有狐仙要報復咱們家？」
奶奶沒有否認，她兩鬢斑白，面容憔悴，拉著我的手心疼道：「這都是他們那些喪天良的做下的孽，為什麼要讓我的寶貝孫女來遭這份罪……」
劉阿婆看著奶奶，深深的嘆口氣道：「老姐姐，事到如今說這些也沒用，我看你還是找機會帶著她有多遠跑多遠，興許她命大能躲得過去。」
劉阿婆走後，奶奶一個人在院子里呆坐了半天，視線一直望著後山老林子的方向。
我問她在看什麼，她只是眼神哀傷的搖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總覺得那裡藏著奶奶的傷心往事，只是奶奶不願意提及，我也沒有多問。
她幫我收拾了一些東西，說是讓李明明明天送我去鎮里照顧我爸，我爸一個人在鎮里的醫院她不放心。
話雖這麼說，但我心裡很清楚，奶奶是想把我支走，離開小河村這個是非之地，可我想好了，要走明天我要拉著奶奶一起走。
我爸已經在醫院裡躺著了，我不能丟下奶奶一個人。
晚上，我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睡著，迷迷糊糊又做了噩夢。
夢裡，我漫無目的的在村子裡面遊盪，不知道怎麼的就來到了村頭的老槐樹下。
借著月光，我看到老槐樹下蹲著一個人影，好像是村頭的鐵匠趙大富的老婆李嬸，她正埋頭忙活著什麼，並沒有注意到我。
我一時好奇，就問：「李嬸，大晚上，你在這幹什麼呢？」
李嬸聞言，腦袋擰出一個誇張的角度正對著我，蒼白的臉上沾著幾滴血漬，眼珠子幽幽冒著綠光。
她咧著嘴嘿嘿一笑，舉著沾滿鮮血的手，陰森森道：「家裡進了只皮狐子，我把它皮剝了冬天做件狐皮襖子穿穿。」
原來李嬸大半夜蹲在這是在剝狐狸皮，難怪手上臉上都是血。
我想起上次跑到我家的那隻火狐狸，忍不住湊上前看了一眼。
只見慘白的月光下，一個女人的屍體直挺挺的躺在李嬸的腳下，她的頭皮連著臉已經有一半被剝了下來，正血淋漓的掛在脖子上。
另外半邊臉眼睛凸起，凝固著死前最後的恐懼……
這哪裡是什麼皮狐子，分明就是個死人！
而且，這個女人我看著特別的眼熟，等我視線重新落到李嬸身上的時候，我腦子突然「嗡」的一下。
那躺著的女人，可不就是李嬸嗎！
如果地上的死人是李嬸，那蹲在這剝皮的人又是誰？
我頭皮一陣發炸，氣都喘不上來，連滾帶爬的就往家的方向跑。
從大槐樹到我家，明明只有一百多米的距離，可是無論我怎麼拚命的跑，停下來的時候還在老槐樹下。
李嬸似乎對我並不感興趣，只顧著埋頭繼續剝皮。
直到整張皮被她完整的剝下來，血淋漓的披在自己身上，她才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她的臉慢慢開始變尖變長，臉頰長出火紅的狐狸毛，一雙眼睛陰狠怨毒的盯著我，聲音詭異瘮人。
「你跑不掉的……蘇卿卿，乖乖跟我走，你跑不掉的！」
我渾身發抖，后槽牙都忍不住打顫，踉踉蹌蹌的往後退。
就在我驚恐得無法呼吸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一隻粗糙的大手輕輕拍了我的額頭一下，耳邊響起一道慈和蒼老的聲音。
「回去吧孩子……」
「呼——」
我猛地一下從噩夢中驚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下意識的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夢裡最後的那個聲音好熟悉，我感覺自己應該認識他，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是誰。
我緩了好一會兒心情才平復下來，想著待會兒還要去鎮里，趕緊起床洗漱。
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我下樓一看，就見院子里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了很多村民。
他們圍著我奶奶，吵吵嚷嚷的，要她把我交出來。
帶頭是村裡的鐵匠趙大富。
我奶奶一個快七十的瘦弱老人，被他們一大幫人圍在中間推搡來推搡去，臉色憔悴，連站都站不穩。
我頓時一股血氣衝上頭，操了把鋤頭趕過去。
「放開我奶奶！你們想幹什麼！」
「蘇卿卿，你出來得正好！」趙大富一看見我，眼裡滿是紅血絲，他憤恨的指著我咬牙切齒道，「都是你這個害人精！你害死了我老婆！我要讓你抵命！」
「李嬸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我微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昨晚那個奇怪的夢。
趙大富紅著眼圈，一邊抹眼淚一邊道：「昨兒晚上睡覺之前還好好的，早上我起來就沒見著她人。」
「找了半天才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找到，渾身上下血糊糊的，人已經沒氣了，身上還套著紅狐狸皮……」
趙大富說著聲音陡然凄厲無比：「我老婆死得慘啊！都是你們蘇家得罪了狐大仙，狐大仙動怒才拿我媳婦開刀！」
「蘇卿卿，你還我老婆命來！」
我腦子「轟隆」一聲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呆立在原地手腳冰冷。
李嬸真的死在了村口的老槐樹下，而且死狀和我昨晚夢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難道，我昨晚不是在做夢？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場景？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手心都是冷汗。
趙大富情緒很激動，上來就抓住我，把我往屋外拖，一邊煽動村裡人：「蘇卿卿就是個害人精！要是不把她獻給狐大仙，我們小河村的人都要跟著遭殃。」
「今天死的是我老婆，明天死的有可能就是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大傢伙要是不想得罪狐大仙，趁著天黑之前趕緊把這個禍害送還給狐大仙，不然今晚肯定又要死人。」
村裡人大概是親眼看見了趙大富老婆的死狀，都怕下一個死的人是自己，加上有趙大富的一番慫恿，紛紛加入進來。
奶奶拼力阻攔，可到底只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哪裡拉得住村裡那些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很快，他們就把我連扯帶拽的拖出了院子。
我回頭看到奶奶坐在滿地的狼藉中，悲痛絕望的哀嚎：「我們蘇家這是造的什麼孽！老頭子，我恨！我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