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一難、空人皮

虛空和尚睜眼，緩緩道：「這條道航道有問題，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還要繼續走下去？」

「有問題……」劉三沉思起來，這一次航海真的只是去日本國？

白老鷹打了一個冷顫，試探著說：「要不我去找陸千戶，和他說說看，能不能改變航線。」

「沒用的。」虛空和尚道：「這條路線是出發前就已經制定好的，不可能因為任何原因改改變。」

「轟——」

虛空和尚話剛剛落下，一個炸雷就回蕩了開來，墨黑的天空上布滿了厚重的烏雲，一道道閃電交織飛舞，須臾時間暴雨就落下，黃昏的海面上驟然變得像是黑夜般。

劉三站在圍欄邊上，風浪初起卻也奈何不得這龐大的寶船，只是稍微感覺有些搖晃而已。

「希望夜間不要再遇到幽冥獸。」劉三心中默默念了一句。

陳良紹看著遠方的船隊，自語了一句：「石蘭在鄭和大人的寶船上，你要不要過去那邊？」

劉三沒有說話，走到了自己房間里，打開窗戶，看著起起伏伏的大海，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剛剛醒來，就已經被人叫走。

遠遠的看去，二層一個房間里便停了整整十具屍體，全部都用白布包裹蓋著。

白老鷹面色凝重：「很詭異，很可怕！身體裡邊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只有一層軟軟的人皮。」

劉三眯著眼睛掀開一塊白布，一張完好無損人臉出現在他眼中，只是這一張人臉是平平的鋪在地上，裡邊的骨頭、血肉全部都不見了。

「外邊的皮膚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陳良紹道：「這才航海第四天，見到的東西就比得上我之前十多年見到的怪事了。」

劉三忍著噁心，把這一張平鋪在地上的人皮輕輕翻動了一下，鼻子、耳朵、嘴唇全部都完好如初，只是當一個人的五官全部都平鋪在地上的時候，那種詭異感覺真的不是一般的人能受得了的。

「沒有任何傷口……」劉三自語了一句，轉手把白布蓋了上去，「都在什麼地方發現的？」

白老鷹道：「都是昨天晚上值夜的士兵，今天早上被人發現的。」

「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打鬥痕迹？」劉三問了一句。

「要是有打鬥，那所有的人都能發現了。」陸通從外邊走了進來，眾人急忙行禮。

「一共有三百多人巡夜，這些人昨天夜裡都還在好好地，一睜眼就只剩下一張皮，消息我已經封鎖住了。」陸通接著說道，他倒是不怎麼害怕，一伸手把擺布直接扯掉，一張張人皮就呈現在幾人面前。

房屋裡頓時蒙上了一層怪異的氣息，軟皮皮的人皮鋪在地上，身體中的血肉詭異的消失了，體表沒有分毫傷口，住了鬼怪行事，還能怎麼解釋？

「報……大人！其他寶船上的人有書信送到。」一人走了過來，呈給陸通一分文書。

陸通打開看了看，面色驟然一變，他抬起頭來看向劉三：「其他寶船上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南方側翼一艘福船上五百餘人全部都只剩下空空皮囊，其他的全部都不見了。」

劉三等人都抬著頭看著陸通，陸通遲疑了下，道：「查清楚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南翼的方士查不清楚可是要砍腦袋的。」

劉三打了一個冷顫，看著陸通的背影遠去。

「白老鷹，我要到南翼去，你準備一下跟我一起去。」劉三思索了一會道。

白老鷹強笑：「你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過去？」

陳良紹皺眉：「難道你有解決的辦法。」

劉三看了一眼盤膝坐在房間里念經超度的虛空和尚，搖頭道：「沒有。」過了三四個呼吸的時間，才接著說道：「在這裡沒有，或許過去就能有了。」

陳良紹遲疑了下，搖頭道：「我不去，如果有線索的話，這裡就會有了。」

白老鷹非常鄙視的看了一眼陳良紹：「膽子小就直說，何必照這樣的借口？」

陳良紹像什麼都沒有聽到般，直接朝著甲板上走去。

劉三想了想，看著白老鷹：「能不能過去？」

「當然不能！」白老鷹回答的非常乾脆。

他只是一個最底層的錦衣衛，沒有太多的權利，也沒有資格調動船隻，哪怕是最小的衝鋒舟，他都沒有權利調動。

劉三顯得有些無奈，走到甲板上看著來來往往的水手，從一個人手裡要了一個草帽，捏著回到這一個房間里。

白老鷹見識過劉三的手段，知道他是真有本事的人，只見劉三將草帽邊緣撕開，折了幾根草標拿在手中，走到其中一張人皮叫邊上，用白布捏這人皮的左腳大腳指頭微微提起一些來，對著這死人皮的腳認真看了看。

不知怎地，劉三搖了搖頭，重新蓋上白布，把第二張死人皮的白布掀開，照樣用白布捏著死人皮的左腳大拇指認真看了看，依舊搖頭。

一連看了五次，劉三這才停下手，抬頭看了一眼白老鷹：「找兩個水手，扎一個草人，身高有五尺一寸六分，重有二斤八兩，切記，重量不可以出錯，一定要用乾草。」

「你開什麼玩笑？」白老鷹乾笑：「五尺一寸六分的身高，二斤八兩的重量？你是不是嚇傻了？」

劉三拿起草標，輕輕地在那第五張人皮腳底上的皮膚上輕輕地颳了幾下，說來真是奇怪了，就這麼輕輕地颳了幾下，那軟綿綿，只有空皮囊的死人皮就像是充了氣的皮球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了起來！

「去不去？」劉三拿著那刮過死人腳皮的草標看了一眼白老鷹，白老鷹立刻轉身就走了出去。

這時候，虛空和尚睜開眼，看著那已經鼓氣飽滿起來的人皮，目中帶著些許震驚之色看向劉三。

劉三微微一笑：「小和尚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想。」虛空和尚道。

劉三道：「好說，那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告訴你這是怎麼弄的。」

虛空和尚嘆了一口氣：「小僧已經動了貪念，施主只管問。」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和尚你昨天說過這風不對，我就想問你，這風為什麼不對？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