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摘下靈符
方圓圓一聽,臉色也瞬間白了。
回想一下整個時間節點,如果我們不是因為撞上了人,就這麼一直往前的開的話,那現在被埋在亂石堆下的,肯定就是我跟方圓圓了。
這麼說來,是那白衣女鬼,救了我們?
想到這裡,我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白衣女鬼知道我會出事兒,所以會出現在剛才的路上,故意製造了一起「車禍」,拖延了我們的時間,這次讓我幸免於難?
可是,沒有道理啊。
那白衣女鬼,在白蓮山公墓的時候,不是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嗎?怎麼會在這關鍵的時刻,阻止我發生意外呢?
想來想去,我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我應該跟她真的有什麼深仇大恨吧,她必須得親手弄死我,才能解了心頭之恨。
救援車很快趕來了,道路被清理之後,我跟方圓圓又開車離開了。
到達醫院已經快七點了。
方立農雖然已經醒了過來,但還在重症監護室里。
不過從汪惠珍的表情來看,情況似乎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隔著玻璃,我看到方立農雖然還是很虛弱,但已經睜開了眼睛,一直看著身邊的的方圓圓,眼睛都不眨一下。
方圓圓則撫摸著父親的額頭,貼在他耳邊,不停地說著話。
站在我身邊的汪惠珍抹了抹眼淚。
我搜腸刮肚的找了些沒有營養的話,胡亂安慰了她幾句。
汪惠珍又問我跟方圓圓,在馮老五那邊的情況。我簡單地跟她說了一下,汪惠珍聽后還是有些嗤之以鼻。
她始終認為,馮老五就是個神棍,是個騙子。
方立農能好起來,是他自己的問題,跟什麼「下陰」之談,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我姐人都不在了,那神棍還把髒水往他身上潑,真是太沒有道德了。反正我是從來不相信這個的,什麼神神鬼鬼的,行得正做得直,比什麼都好用。」
這話聽起來,確實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是這幾天之前,我肯定會無比同意汪惠珍的話。
可在經歷了那麼多事兒之後,我感覺自己之前的整個認知,都已經開始傾斜。
人確實不能迷信。
科學的確可以解釋這個世界上的許多東西。
但如果一味相信科學,並且認為科學是唯一的真理。
那是不是這種認知,本身也是一種迷信呢?
考慮到汪惠珍是長輩,我也不打算反駁,而且她跟我沒什麼利益衝突,爭長短也沒有任何意義。
於是我點點頭:「汪阿姨,如果這邊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回去上班了。」
說著,我又看了看重症監護室里。
方圓圓還在跟她爸說著話,一時半會兒可能也不會出來。
我打算就不跟她告別了。
正要離開的時候,汪惠珍突然叫住了我。
我不明白她要做什麼,只見她跟著我一路走到了電梯口。
在我按動電梯之前,她攔住了我。
我看向她:「還有,什麼事兒嗎?」
汪惠珍操著手說:「方立農是特例,你懂嗎?」
我不太明白:「特例?什麼意思?」
「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那麼幸運的,方立農這麼多年,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汪家的關係網,他根本什麼都不是。這麼多年,他其實在我們汪家也不好過,不過既然選擇了做上門女婿,就得擺正自己的心態,得明白自己的身份。」
我好像知道了她的意思。
汪惠珍應該是在警告我,離方圓圓遠一點兒吧。
雖然方圓圓姓方,但好歹也是他們汪家的血脈。
我這樣的身份,一個普通的銷售員,還是賣公墓的,那自然是配不上她侄女的。
不禁覺得有些可笑,但我也沒有立刻表現出來,只是哦了一聲后問:「然後呢?」
「所以,人想要過好日子,想要發財,還得靠在自己努力,一步登天的機會不是沒有,不過得對自己有個正確的認識,要不然,容易偷雞不成蝕把米。」
汪惠珍的話,讓我感覺非常不舒服。
我不知道她從哪兒看出來我對方圓圓有想法了,大概是與生俱來的優勢,讓她敏感到對靠近他們身邊的人,都產生了一種抵觸感吧。
這大概也是汪惠珍四十幾歲了還不想結婚的原因吧。
見我不說話,汪惠珍深吸了一口氣:「你叫林軒吧?我看你也像是個聰明人,我的話,你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是吧?」
我冷笑了一聲,按下了電梯:「首先我要說明的是,不是每個人對當上門女婿都有興趣,別人我不知道,反正在我這裡,我不願意當那個特例。其實,錢這個東西嘛,當然是越多越好,但我相信有句話老話,富不過三代,窮不過八代,我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做第九代。最後……」
說到這裡,我刻意停頓了一下:「我能向您保證的是,我對方圓圓沒有太大的興趣,畢竟她比我小那麼多,不過,她萬一看上我了,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說到這裡,電梯到了。
進入電梯后,我回身看向汪惠珍。
大概是我剛才的話刺到了她,她此刻臉上都要黑出水了。
雖然她與汪興珍的外形長相完全不同,一個粗枝大葉,一個溫柔婉約,但這一刻,我竟然從她們兩姐妹臉上,找到了相似之處。
電梯合上的那一刻,我突然產生了一個不祥的預感。
這汪惠珍,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我開始替方圓圓擔心起來,汪興珍對女兒不好,那是明著來到,而且方立農在的話,他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孩子。
但現在如果汪惠珍要對她下手,那情況可能就會有點兒複雜。
因為汪惠珍表面看來與世無爭,但往往就是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她會掩蓋自己的情緒,你根本無法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何況現在方立農躺在床上,方圓圓勢單力薄,又那麼年輕,估計不是汪惠珍的對手。
不過,這一切,關我屁事?
我不過是個月薪2000的公墓銷售員,還沒房沒車沒錢的。
說句不好聽的,人家小腳趾頭扯下來,都比我腰還粗。我一個臭打工的,操心人家住別墅的,這不是吃多了撐的嗎?
離開醫院之前,我回頭看了一眼停在樓下的邁巴赫。
太陽已經出來了,現在的光線非常明亮。
我又上去圍著走了一大圈,認真查看了一下車子的外面,還是沒有發現一點兒碰撞過的痕迹。
出門后,我本想做公交車去上班。
想了一下,我招手叫了個計程車。上車后我讓司機把我帶到那三縣交界的地方。
那出事的大貨車還停在路邊,救援還在繼續,那車子才露出了一半的模樣,朝那車子裡面瞟了一眼,裡面好像還不止一個人。
周圍的人都在嘆息,這場面實在是太凄慘了。
不忍看這樣的場面我,我快步走上了那條小路。
回到早上出事的地點,我再次認真地四處查看了一次。這裡一切正常,不僅看不到任何血跡,連地面都看不到車輪滑動的痕迹。
照理說,沒有發生車禍,我應該感覺到很輕鬆才對。
但此刻我的心,卻像是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怎麼也感覺不舒服。
回到計程車上,我讓司機送我去白蓮山公墓。
當司機知道在那兒上班的時候,他扭頭看了我一眼:「年輕人,你火氣旺啊,那種地方陰氣那麼重,你也敢去?」
一晚上沒睡覺,此刻陽光打在我的臉上,我困得很。
靠在座椅上,我昏昏欲睡。
見我沒回答他的話,司機也不再跟我說什麼。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看到了李文蘭。
她穿著藍色的條紋上衣,牛仔褲把她的身形襯得非常好。
我看見李文蘭說,她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可是人鬼殊途,問我會不會嫌棄她,我拍拍胸口說,怎麼會呢,我喜歡是你的靈魂,不在乎你是人還是鬼。
李文蘭聽后,指著我的脖子說:
「你既然不害怕我,就把你脖子上的靈符摘下來吧,這樣我們就可以親近了,要不然,我不敢碰你,那怎麼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