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師尊忽亡留遺囑
送走了娘舅,我返身回到家中。
見娘背沖我躺著,以為她在瞌睡,沒想到我一進屋,娘聽了我腳步聲回過身。
見娘猛然轉身,我瞬間愣住了。
娘眼裡含著淚問道:「將你舅送走了?」
我忙回答:「是的,娘!」
娘艱難地起身,我忙去扶起她。
她又問我:「那你送他到哪裡?」
聽了娘的話我心想:娘啊!你能不能饒過我呀?這送到哪兒這個事兒你都要問?你不虧是娘舅親几几!
心裡想著卻不敢說出口,出口的話變成了一句實話:「娘,我將娘舅送過了阮水河,送到了臨界巫山下就回來了,我還要照顧你呀,不然多送他一程,我這樣做您滿意嗎?」
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笑容說道:「這還差不多!這倒像是個外甥應該做的,你娘舅家很忙,為了送我走了這麼遠的路,遭了這麼些罪,我們禮該這樣做!好了!你走了很遠的路,歇憩吧!」
聽過娘的話,我回應了娘后回來自己的屋子。
可不知怎麼著我怎麼想睡也睡不著。
我像鍋里烙的大餅翻來覆去……
就在我為睡著和睡不著折騰的當兒,就聽到門被人用力「嘩啦」拉開。
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個人進了我的屋子。
當我抬頭一看,驚得衝口而出:「師傅!怎麼是您,您回來了?」
師傅只簡單的回答了我一個字「嗯」,就扯起我的胳膊欲出門。
我掙脫開師傅的手,不是因為厭煩而是因為懵懂。
這時急脾氣的師傅發了火,對我吼道:「怎麼了大壯?我走了沒有多少時日,一回來你就對我如此生份?我沒有急事能這麼急三火四的來找你?你動作快這點兒吧!我……我……我師傅……你師尊,他……他……快不行了……」
我正在低頭穿鞋,一聽師傅這話瞬間大腦一片空白,數秒緩過神兒拉著師傅的手,質問道:「師傅,你說的可是真的?我昨天才從他那裡回來,你剛回來就發生這樣的事我不信!你回來是不是跟我鬧著玩兒,給我個驚喜,是這樣嗎師傅?」
師傅口氣強硬的回答:「不是!我說的是真的!我港得話句句屬實,沒有誑你,快點兒跟我走吧!再不走就見不到你師尊最後一面了,快點啦!」
聽著師傅這話,我相信是真話,管不了右腳的鞋帶顧不上系,跟著師傅朝著師尊家扯起了飛趟子。
跑到了師尊的屋子,到了師尊的床前,看到師尊氣若遊絲的樣子,我心如刀絞,跪在師尊的床前流著淚說:「師尊,您醒醒!我是大壯啊!師尊!師尊!您睜開眼看看我吧!」
可能是被我的大喊聲驚擾,師尊費力地睜開雙眼。
那雙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眼神渙散茫然……
見到師尊這副樣子,我淚流滿面,我撲到他的身上大哭起來。
幫我講頭埋在師尊的胸前被子上時,就聽到師尊無力的開口:「大壯!你……你師傅呢?」
師傅馬上到了師尊的床前。
師尊眼皮無力的硬撐起,聲音微弱的叮囑:「還好,我現在交待你們師徒倆幾件事……」
說到此,氣息不暢只能稍作停頓。
少傾才接著說:「我……我要快點說……如果……如果不快說怕去了爛在地下,所以……所以……我要說……說……」
我和師傅看到此都心疼的勸著師尊:「師尊!師傅!您氣喘勻時再說不遲,您慢點順氣!」
師尊你搖搖頭費力說:「不行啊!我時候不多了,我要快點說!」
我與師傅異口同聲地回答:「那好吧!」
師尊費力的接著說:「我交代的第一件事是,你們師徒一定要和諧相處,不能猜幫兒!徒弟要聽師傅的話,尊師,師傅要認真教授徒弟,愛徒。第二件事是……我的……我的趕屍手藝、趕屍規定一定要記住遵守!還是那個……那個……」
說到此,師尊氣息聲音微弱得近似耳語:「最後要交待的是我特殊手藝……那……那……就是人皮面具手藝,這手藝看似不起眼兒卻到用時會助你一臂之力,所以不要丟丟棄要傳承,我……還有一件事就是大壯的新功法,天書功法一定要堅持練好!我的衣缽全靠你師徒傳播了!拜託了!我……我……不能幫你們了……你……你們好自為之!我……我……走……了……」
師尊費力的說完最後一個字,頭一歪接著呼出最後一口氣。
我大聲的喊著師尊,師傅默默流淚。
師傅見我還撲在師尊的胸前哭,一把將我拽到幾尺開外。
我懵然無知的問著師傅:「師傅,你這是幹嘛啊?我心情不好在弔唁師尊,為何拉我走?」
當時師傅只是沒好氣的簡短回答我:「你年齡小,不懂得這其中的說道,所以說,你就莫瞎問!等過三過五我再對你說!」
我不解地看著師傅,又不敢頂嘴,只能閉緊了嘴巴,眼淚卻在心裡默默的流。
按習俗師尊在家停棺三日,我們兩個男人為他守欞扶靈,最後為他下葬……
將師尊埋入墓地之後,我與師傅沒半點輕鬆,倒感覺非常沉重。
師夫傅心情沉重的原因是因為沒了師尊他成了師傅,從此肩上壓了重擔,不沉重怎麼可能!而我心情沉重的原因是因為沒了師尊的教誨我感覺到了失落,這表明我與師傅都里離不開師尊。
可是天不由人,它帶走了師尊,帶走了我的可親可敬的人,我們師徒只能認命。
過了好長時間我與師傅才從失去師尊的陰影中走出,我們深有感悟:師尊走了不能再生,已與我們陰陽兩隔,他到了極樂世界,而我和師傅卻要在紅塵濁世中摸爬滾打。我們沒有理由退縮,我們要一直向前走,不看來路,這就是我們該做的。
想通了這些,我們師徒二人不再悲泣,我們答應師尊的誠諾要要去兌現,我們是男人!身上扛著一座山,胸中裝有萬千壑,腳下踏著一方土,我們要挺起脊樑完成師尊未完成的遺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