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疑點
剛子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下,將還有多半瓶白酒的西鳳酒瓶端起,昂頭咕嘟咕嘟喝了一氣,眼神發紅著看向我,十分鄭重地對我道:「劉哥,那個像龍捲風一樣的黑洞,真的很奇怪,你要是見到,也會認為,那好像是通往其他世界的入口。」
「通往其他世界的入口?」我大吃一驚,不可思議地道:「剛子,你喝多了說胡話吧?」
剛子將西鳳酒瓶使勁蹲在石桌上,將頭搖的跟不浪鼓一樣,他嘿嘿笑著對我道:「劉哥,我啥時候騙過你呢?你跟我掏句心窩窩話。」
這句話讓我頓時感覺到臉紅耳赤,剛子和我從小玩到大,和我單獨在一起時,從來沒有說過騙我的話,他這個人憋厚老實,對我更是掏心掏肺,兩肋插刀,我要是懷疑他,真的是狼心狗肺,畜生不如了。
再說酒後吐真言,看剛子喝的醉醺醺的樣子,他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
「黑洞里的棺材?」我怎麼越聽越不明白了,黑洞的理論是英國劍橋大學的霍金教授於1976年提出來的,為此他還在前幾年專門寫了一本《時間簡史》的書,根據霍金的理論,宇宙中普遍存在質量無窮大的星系,由於星系的質量特別大,導致光線被吸進去而不得出來,按照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預言,黑洞極有可能是通往其他世界的入口。
我突然轉念一想,站在現代人的觀點來看,那古人在墓室里畫個龍捲風一樣的黑洞,你就說它是通往其他宇宙間的橋樑,這個未免太扯了,古代的人科技不發達,這個繪畫的龍捲風黑洞,而且上面還畫了口棺材,極有可能是墓主人想表達自己通過這個黑洞到達天堂吧,也許沒有什麼寓意。
我想到這點,也端起一小盅西鳳酒,昂頭喝下,對剛子道:「這個壁畫估計是人家墓主人想死後通過這個黑洞進入天堂吧,古代的科技水平低,那能知道這些連當今科學都證明不了的東西?」
剛子聽我說的倒還有點道理,也點了點頭,對我道:「劉哥,你說的可能是對的。」
剛子這個時候又開始講起了他和小猛在墓裡面的經歷。
剛子說那個古墓特別的大,看規模,應該是那個皇帝親屬之類人的墓室吧,他們也懂國家的法律,雖然裡面的陪葬品特別的豐富,但他們兩個都不準備去拿,只是對牆壁上的繪畫感覺到特別的有興趣。
那些繪畫大多數都畫的特別血腥,是處決犯人的一些刑罰,刑罰的種類繁多,什麼炮烙,凌遲,五馬分屍……看起來殘忍恐怖,令人髮指,不敢去看,他和小猛由於這些畫面比較殘忍,也沒多看,直接去看了後面的繪畫。
後面的壁畫畫風突然大轉,簡直和前面那種殘忍的畫面大相徑庭,後面的繪畫畫的是一座漂浮在雲頂的天宮,那座天宮特別的氣勢磅礴,每一座建築都美輪美奐,雕樑畫棟,樓台亭閣,山巒飛瀑,只是那個天宮裡有無數帶著腳鏈的犯人,被那些可惡的監工用鞭子抽打著,去做哪些極度危險的工作。
天宮的主人坐在瑤池裡的寶座上,由於那些亭亭玉立的荷葉擋住了他的臉,也分辨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只能依稀地看見他的腳,那雙腳可能是並立在一起的緣故,非常的白,但又像一條白色巨蟒的尾巴一樣。
那個天宮主人的寶座下面廣場上跪滿了他的臣民,他們手裡都舉著價值連城的寶物,彷彿是在祝賀那個天宮主人,他們的嘴裡不時發出震動天地的祝福語,那些祝福語的文字,剛子和小猛也看不懂,只好放棄不看。
那個雲頂天宮的壁畫後面的石壁上,好像還繪製著壁畫,但那些壁畫只繪製了一部分,好像是那個雲頂天宮的主人被人殺的場景……
剛子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端起西鳳酒瓶咕嚕咕嚕大口喝了一氣,又接著道:「那個壁畫延伸的很深,彷彿是從左右的兩面牆壁延伸過來的,我怎麼看,都感覺那順序不太對勁,好像是有人故意將它們的順序打亂了,左右兩側的繪畫一直延伸接觸在了一起,接觸在一起時,好像是……」
突然,剛子的眼睛閉在了一起,嘴上吹著水泡,迷迷糊糊地趴在石桌上睡了過去。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媽的正聽的帶勁時,你給我掉鏈子,我氣的抓著他的頭髮,胡扯硬拉,讓他起來,結果這貨竟然打著呼嚕,死沉沉的睡去了。
我本來想把那瓶他還沒喝完的一瓶酒澆到他的臉上,但一想我現在還在人家的家裡,他父母也在廚房,我這樣豈不是容易讓他父母誤會?雖然我知道我這樣做,剛子一定不會怪我,但他父母看到,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估計恨死我了。
我也喝的頭腦發暈,拄著拐杖跌跌撞撞地從剛子的家裡出來,回到家裡的時候,突然看見大叔蹲在我家門前的碌碡上抽煙。
大叔見我回來了,非常高興,忙從碌碡上跳下,從自己的耳朵上取下那根耳根間夾著的「好貓」牌香煙,嘻嘻笑著塞進了我的手裡。
大叔嘿嘿一笑,對我道:「侄子啊,你答應叔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本來想翻臉不認這事,但考慮到他是我的親叔,平日里低頭不見抬頭見,得罪了他,我可沒好果子吃,只好找了個借口,對他道:「叔啊,你看我腿還沒康復,現在走路都是問題,哪能陪你去倒斗啊?」
大叔突然臉色變得特別陰沉,他抬手捏了捏我的腿,我故意裝作疼的「哎呦」一聲慘叫,大叔看到我確實還不能下斗,只好給我道:「我等你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你必須跟我下斗。」
我知道大叔是在威脅我,他的手裡有我太多的把柄了,隨便一個把柄,就可以讓我成為村裡人的眾矢之的,我現在也不敢得罪他,只好對他道:「那行,大叔,一個月後,我帶你去下斗。」
大叔聽到我的這句保證,笑的合不攏嘴,對我道:「侄子啊,這次你可別再騙你叔了,你叔也不容易。」
我連忙點頭,對他笑道:「叔,你就放心吧。」
大叔走後,我躺在家裡的炕席上,怎麼也睡不著,那個霍老太太,我隱約的感覺到,她好像在逃避著什麼,她口裡所說的這件事不是我能管的,到底是什麼事?他們不會放過我,那個他們到底是誰?我怎麼感覺到她窮其一生,好像是在躲避什麼,可能她在躲避一種殘忍恐怖的勢力吧。
我躺在土炕上,休息了一會兒,又坐了起來,從我的皮包里翻出了那張家譜,我仔細地從第一代海昏侯劉會邑一直看到了最後一代劉海,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為什麼我的祖先娶的妻子大多數的姓氏都姓張?雖然有幾個祖先娶的妻子不姓張,但比起絕大多數的妻子姓氏姓張來看,那些異姓,倒顯的是怪類了,除此之外,我還發現,祖先的後代越來越少,到劉海那一代,只記載著一個兒子,那個兒子的名字叫做劉文程,和那個大漢奸范文程只是姓氏不同。
我看著這卷神秘的家譜,突然有一個不解,這卷家譜大叔和二叔見過嗎?我感覺到頭好亂,隱隱約約感覺到事情不會如同我想的那樣簡單,恐怕會越來越複雜。
我借著昏黃的煤油燈看著家譜上面特別小的字,外面的月亮已經升了上去,月光傾瀉到我的房間里,如同流銀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窗戶貼紙上面,有一個黑色的影子,那個影子由小到大,逐漸地將整個窗戶都塗成黑色的了,房間里的煤油燈火焰頓時變得青森森可怕,突然間就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