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秘家譜

我嚇得渾身發冷，手不由自主地一抖，那隻生滿了青苔的鐵皮盒子掉在了地上。

那張泛黃的灰白照片也輕輕地從鐵皮盒子里劃出，輕飄飄掉在了地面。

「張小芹？」

我腦子一懵，頓時感到一陣涼意襲上了我的心頭，帶著忐忑不安的心理，不由自主地喊出了這個名字。

雖然直諱自己奶奶的名字不太好，但我當時嚇得牙關打顫，實在身不由己。

張小芹是我奶奶的名字，在我出生之前就過世了，我從來沒見過奶奶生前的樣子。

當年吃大鍋飯的時候，奶奶負責養牛，結果因為養的牛太瘦，受到了村裡領導的批評，奶奶一怒之下說了一句我養的牛瘦，你們背的動嗎？結果這句話觸怒了村裡領導，被村子里的領導批鬥打死了。

奶奶已經死了將近三十年了，關於她的名字和故事，都是大爺爺和三爺爺說的，難道這張照片是奶奶年輕的時候拍的？

我帶著巨大的疑惑，將那張照片輕輕地拿起，看到照片的背後，寫著一行歪歪斜斜，醜陋不堪的小字：小芹菜，我的心肝兒，今天我們結婚了，時間是1937年3月15日。

從那個書寫筆跡來看，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我大爺爺寫的。

我強行讓自己鎮靜，翻過那張照片正面，看到奶奶穿著一身大紅嫁衣，嬌艷欲滴的面容閃爍著盈盈的微笑，雙手平靜地放在膝蓋上，從照片來看，奶奶嫁給大爺爺是很樂意的，可為什麼最後二爺爺卻成了奶奶的丈夫，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奶奶離開她的愛人，嫁給了二爺爺？

大爺爺一輩子沒有結婚，難道是因為放不下奶奶？

看到奶奶年輕時候的美麗容顏，我忍不住讚歎道：「奶奶實在太美了。」

但最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晚上我在冥河冰層下面看到的女屍，怎麼和奶奶像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那晚上麵湯鍋盜洞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三爺爺的死，會不會和大爺爺有關？

我帶著這些疑惑，下了決心，決定要親自去鬼門關古墓看看，也許在三爺爺的屍體上面，可以揭開那晚上發生的事情。

我將奶奶的照片重新放到鐵皮盒子里，卻發現鐵皮盒子旁邊有一卷黃色的牛皮古卷。

我好奇地將那捲牛皮古卷拾起，仔細看了起來。

原來這卷牛皮古卷，竟然是我們劉氏本族的家譜，看到自己的家譜，我感到特別激動，忍不住朝前面看去，卻又讓我大吃一驚。

只見第一行的文字寫著海昏侯劉會邑。

「那不是漢廢帝劉賀的曾孫子嗎？」

這卷家譜，到第五十代劉海后，就再也沒接下去了，當時是明末崇禎二十年三月十四日。

後面的古卷好像被人撕去了。

為什麼這卷家譜在明末二十年三月十四日會斷了？明末二十年三月十四日，距離崇禎皇帝自殺已經過去了三年，為什麼還要以明崇禎年號記事？那一年，我們家族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祖宗要特意的撕去後面的家譜？

看來要揭開這些謎團，我真的要下鬼門古墓看看了。

我現在總算有點明白了，大爺爺為什麼將那具女屍背回來，埋在他的地里？為什麼將四羊方鼎和他最愛的女人照片和家譜全部放在她的墳墓里？為什麼從那以後，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再也不幹盜墓的事了！原來冥冥之中，竟然盜到了自己祖宗的頭上！

不過這也勾起了我巨大的好奇心，先祖的秘密太多，我必須弄清楚。

我將牛皮古卷和那個照片放進鐵皮盒子里，將盒子放進我隨身帶著的挎包里，迷迷糊糊睡了一覺。

第二天早晨，我從炕上爬起，將那隻四羊方鼎拿起來，放到狼眼手電筒下面的強光上仔細去看，只見那隻古鼎的四面確實雕刻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小篆銘文。

我上大學時，對於西漢的文字研究頗深，確定這是西漢官方使用的小篆體。

上面的文字排列特別散亂，好像是按照古代的迴旋文排列，經過我一個多小時的排列組合，終於認出了，那是一首五言絕句。

「賞花黃昏后，陳倉遇佳人。斜陽黏古道，如雪花淚痕。試與汝接觸，心兒忐忑忑。貪官遍地行，何時復聖君？」

佳人應該就是劉賀的妻子如雪了，那應該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翩翩公子劉賀正在陳倉古道賞完花，當時應該是陽春三月，萬物正是欣欣向榮的時候，英俊而又滿腹才情的昌邑王正要回自己的住處，卻看見斜陽古道上，一個美麗如花的女孩，正在看著美麗芬芳的花朵偷偷抹淚，昌邑王派人前去打聽了下，那個女孩名叫如雪，雖然只一回眸間，便情不自禁地愛上了她，嘗試與她接觸，卻怕自己的污濁之體玷污了她的聖潔，詢問她為何哭泣后，她才告訴自己是因為貪官污吏遍地，老百姓生活困頓，什麼時候才有聖明的君主拯救蒼生啊？

從這首詩來看，漢廢帝絕對不是那個詩書中記載的荒淫無度，分不清忠奸，禍國殃民的廢物皇帝，而是一個風度翩翩，英俊儒雅且懂得禮數，而且滿腹經綸，有著高尚生活情趣的人。

我忍不住感慨道：「先祖劉賀的身上，到底還隱藏了多少秘密，他和他妻子如雪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他選擇不惜以十二隻百噸重的金巨人為誘餌，也希望後代解開這段塵封了兩千多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