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空槍
我和龍天麟開了車,朝李穎家駛去,因為天色不早了,路上的車也不多,沒多久就到了李穎的家,我們上了樓,費平和費欣在家,他們父女倆把我們讓了進來,我抬眼一看,屋裡竟然還有一個人!
是個和尚,原來是大悲!
儘管時隔多年,但我們還是互相認出了對方,大悲雙手顫抖,他衝到了我的面前。
「天兒,是你嗎……」他問道。
我嘆了口氣,點了點頭,他用力抓住我的手,兩眼垂淚。
「我聽費平說冉冉走了?」他問我,我只好承認,大悲泣不成聲,連連跺腳,「我好悔啊……」他長嘆道,「如果當年不和師伯慪氣,也不至於讓你一個人回去,既害了你,也害了冉冉……」
我勸他節哀,「行了,都那麼多年過去了,說這些有什麼用,我聽說你給上官老闆當專職醫生,真是厲害啊!」
費平晃蕩著走過來,「是啊,還幫我把胳膊治好了,你看看,跟好了一樣。」他顯擺他那條胳膊,我氣得捶他一拳,他跟沒事兒人一樣,「怎麼樣,好了吧?」
我挖苦他,「你狗日的算是沾了我的光了。」
我們鬧了幾句,大家坐了下來,費平讓女兒給我們倒茶,費欣機靈可愛,我非常喜歡她,「真是隨她媽媽了,沒長成你這熊樣。」我對費平開玩笑,他哼了一聲。
「怎麼樣?以後忙完了,給我姑娘當回老師?」
我愣了愣,「和我能學什麼?」
「學易經啊。」費平對我說道,「你把人家櫻花國小姑娘都教會了,咱們國家的孩子你也得教會了,這樣才公平。」
龍天麟點著頭,「就是,我兒子和女兒也指望你給教呢,我水平有限,別把他倆給耽誤了。」
我啞然失笑,連連答應,這倒好,恐怕要老有所為了。
正說著李穎回來了,一進門就抱怨,「累了老娘一天了,真他媽生氣,以後我得換個工作,再這麼折騰還不老上十歲。」
費平壞笑道,「那才好呢,我就不怕有人惦記你了。」李穎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坐下。
「都這老不磕眼的歲數了,誰還惦記我。」
我沒和她鬧著玩,而是直奔主題,「松井是怎麼死的?」
李穎對我講道,「讓槍打死的,我們在現場撿到了一把手槍,上面沒發現指紋,不敢確定是不是兇器。」
我卻皺緊了眉頭,「依你看,會是誰殺死的松井?」
李穎搖著頭,「我不知道。」
費平聽了好奇起來,讓我們給他講講,李穎懶得說話,我就把這些事講給他聽,費平聽了直接說道,「甭檢查那把槍,絕對不是兇器!」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李穎看著他想笑,「哦?為什麼你這麼肯定?」
費平笑道,「我都可以還原出當時的情形,佐佐木姐妹救了松井后,三個人如同喪家之犬,倉皇地逃跑,但是松井因為連嚇帶怕,沒走多遠就跑不動了,本就對他沒什麼好感的佐佐木姐妹肯定威脅他快走,三人爭吵起來,兩姐妹中的一個人用槍指著松井嚇唬他,可沒想到這時候有第三個人躲在一旁放了一槍,射殺了松井,佐佐木姐妹卻誤認為是自己開槍殺死了他,慌亂之中扔下了槍,也逃走了。」
李穎大吃一驚,驚訝地看著費平,「老費,你是怎麼分析的?」她點點頭,「那把手槍我們檢查了,確實是把空槍,而且,我發現死屍的彈孔並不正,而是往左側傾斜,絕不是從正面射擊造成的。」
費平樂了,抽著煙得意地說,「讓天兒算算,看看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我苦笑道,「這不行,辦案需要有證據,你這麼瞎分析肯定不靠譜,還是得取得足夠的證據。」
費平也沒說什麼,他抽著煙眯起眼睛,「我敢肯定,恐怕這件事與服部脫離不了干係,這個人太可怕了!為了銘心亭記居然可以蟄伏這麼多年。」
我也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我真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來,我們必須趕緊找到阿健,我很擔心他會對阿健下手。」
費平把煙蒂掐滅,他突然問我,「你覺得,會是誰把你乾兒子挾持了?我總覺得這裡有問題。」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我把自己的疑惑也說了出來,「那天我總感覺在哪裡見過那個人,他的眼神讓我非常熟悉。」
費平陷入了沉思,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李穎不滿的咳嗽著,表示抗議,可是費平卻不為所動。
大悲在一旁說道,「小心抽煙抽多了,你這個傷還會複發。」費平嚇得一哆嗦,將抽了一半的煙掐滅了。
「你怎麼不早說!這要是害得我舊病複發,我可和你沒完。」他氣哼哼地說,大悲連連搖頭。
「你肯真會倒打一耙,我好心好意給你治病,你還賴上了。」大家都逗笑了。
北京郊外的懷柔縣,有一座廢棄了很久的木板房,應該是當時用來灌溉田地所搭建的臨時倉庫。
雅芝嘆了口氣,她只能將兩個妹妹帶到這裡先躲避一下了。
園子倒沒什麼,但矜晴哪裡受得了,剛走進屋,一隻壁虎從牆上爬下來,嚇得她花容失色,慘叫著從屋裡跳了出去。
「這……這裡怎麼能住人……」她害怕的說,「大姐,我們還是再找一個地方吧。」
雅芝苦笑道,「就說過你吃不了苦,果然如此。」矜晴沉默了,她咬著嘴唇重新走進屋,幫園子搭了一張行軍床。
雅芝嘆道,「這兩天咱們先忍忍吧,這裡雖然環境差,但是卻很安全。」
園子累了,她坐在床上也不看雅芝,「我想了想,你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她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雅芝心裡也很亂,她點點頭,「自家姐妹,顧忌那麼多幹嘛,說吧。」
「我記得……」園子皺著眉說道,「你的子彈明明已經打光了?」
雅芝臉色一緊,她突然發現,自己確實疏忽了這個問題。
她看著園子,「是啊,那明明是把空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