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靈兕聖祖（下）
第12章靈兕聖祖（下）
書界前文，凌凌七與靈兕聖祖大王密探於後寨書房。大王竟主題提及與幽冥大帝有關的話題，凌凌七一下來了精神。
「聖祖大王，原來您是親眼見過冥王大帝的人？
聖祖大王此刻正欣賞牆上掛著的一幅氣象生動的水墨山水大軸《九幽萬里江山圖》，背對著凌凌七點了點頭。
凌凌七眼前一亮，這可是九幽之地千年以來的第一大事！想必大王接下來所託之事定與此有關。
這冥王大帝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究竟什麼人能在銷聲匿跡上千年後，能瞬息間在九幽之地掀起軒然大波？什麼樣的人，一直隱遁不出，卻能攪擾的整個陰司人心惶惶，追隨者如此之眾？」
這些問題在凌凌七的腦海里縈繞。但他深知如此天機大事自己不得深問，只能靜靜等待大寨主的旨意示下。
聖祖大王指了指《九幽萬里江山圖》左上方，凌凌七湊到近前仔細觀瞧。作畫者的鈴印依稀可以辨出為小篆字體——」地藏比丘金喬覺」。
山水大軸為典型唐代畫風，凌凌七看出了部分玄機。這金喬覺曾是新羅國王族，來中土求佛。最終於九華佛國創立道場。世人視其為地藏菩薩轉世。人間至今仍以AH青陽的九華勝境為地藏菩薩道場，供奉香火。
「莫非大王千年之前與地藏菩薩就有私交？」聖祖大王不置可否，提示其細辨畫中玄機。凌凌七屏息凝神，細細觀賞……
畫幅之內，江河秀麗，山川壯美，一目千里，氣象萬千！仔細辨別，山形水系依稀可與今日九幽之地對照。
以忘川河為界黃泉路、奈何橋以及陰司十大殿的大致位置均可逐一辨出。只是山水中沒有這些標誌性建築。畫面中只有西北方的黑風山風景瑰麗，山勢雄奇，終年雲霧繚繞，氣勢攝人心魄。千年以來沒有改變樣貌！
然而這不僅僅是一副水墨山水，畫中細節處處可見兇險。明火執仗的惡鬼；刀兵四起的殺戮；面露絕望的往生怨靈隱藏在錦繡山河的各處……
整體畫風明媚活潑，細節中卻潛伏著千般殺氣的景象人間地下都難得一見！能繪出這人間地下難見的場面，作畫者必須兼備洞若觀火的敏銳；普度眾生的慈悲；靜若止水的禪定。真是了不起的大修為！
此畫玄機無限，戾氣深重。凌凌七發覺禪定修為不夠之人不能久立於畫前。頓覺內心憂恐，魂魄不安！不自覺倒退了數步。定睛再看，聖祖大王依舊站在原處，氣定神閑。
見凌凌七六如此狼狽的情形，聖祖大王搖頭嘆息：「六根不凈者難免被煞氣動搖，心旌搖曳中會被邪祟之氣攝魂。恐怕那些鬼司小吏，未見本尊就俯拜冥王大帝者均如你這般。「
凌凌七聽出來三四成話中玄機，再想深入問詢。聖祖大王已摘下山水大軸，命啞仆收納於內室。
聖祖大王對凌凌七言道：
「你修為不足，如多泄天機，徒增怨念驚恐，反戕害於你。眼下只能對你言明一事。此劫天定，捲入其中乃取禍之道!「
聖祖大王語焉不詳，凌凌七無法參透各種玄機。但對大王的警告卻深以為然，《九幽萬里江山圖》已收起多時，攝人怨氣仍讓其心驚肉跳，久久難平。
凌凌七對大王抱腕當胸，義正辭嚴道：
「凌凌七雖知眼下情勢險惡，寧願肝腦塗地也要為大王解憂！小人在陽世三間乃鼠盜蟊賊，因得罪陰司典獄長「翻江鬼」而險些小罪重罰入阿鼻地獄！棄六道，追隨大王已歷三百年，恩同再造，怎敢不報！「
「很好，狗盜之徒卻有赤子之心!如今這九幽之地，巧言令色者居多，少有心口如一之人。」
聖祖大王說到此處，言語之中頗有動容。接下來的囑咐，是至關緊要之處：
「孟婆娘子遭擒，往生者入陰司無門。看似是這起事件的主要陰謀。本王卻發覺疑點頗多!總覺得同時遭緝拿的鹿蘋娘子才是歹人的真正目標！
再者，俗話說鳥無頭不飛。陰司小吏如今分裂為兩大陣營，劍拔弩張。而十殿閻君卻鐵板一塊不見異動，此事也頗為可疑！「
聖祖大王分析的鞭辟入裡，凌凌七字斟句酌，頻頻點頭。聖祖大王隨即派遣了關鍵任務：
「你此番下山重點查訪孟婆、鹿蘋二娘子下落。以常理推斷，二人若藏於十殿陰司之內，必然被幽冥二主洞察。料想歹人不會如此愚蠢。查明二人下落須遍訪九幽江湖，市井角落！一旦尋到蛛絲馬跡不可戀戰，立即迴轉山寨報與本王。寧可無功而返，不得打草驚蛇!「
當夜無話，次日大俠凌凌七拜別山寨，領旨下山，這才引出——
蒲松齡怒下逐客令，
張公子巧烹松花魚。
凌凌七口若懸河，繪聲繪色講完了過往。抄起酒杯當說書人的醒木往桌上一拍。
眾人只聽啪的一聲！隨即從扣人心弦的情節中回到現實！……
此刻，江城市仍然沉睡在漫長的冬夜，但時間卻已到了凌晨四點五十分。
門外依稀可以聽到最早班的公交汽車已經上路了。
凌凌七與蒲松齡均意識到，時間不多了。東方泛出第一絲魚肚白之際，幽冥之門將關閉。二人須儘早回地府。雪芹先生稱還有要事請教，故挽留二位片刻。
與此同時，雪芹先生大腦如快進的電影放映機，飛快的過著故事中的每一個橋段。張銘竟有相同直覺，那就是凌凌七的故事中似有未挖掘出的隱藏情節……
此刻，牆上的掛鐘指向五點。報時鐘聲響起的第一聲，恰如啟迪靈感的智慧果，同時砸中了兩人的腦袋。對了，問題出在這裡！
雪芹先生搶先發問：」凌大爺，您認為聖祖大王與您的對話中，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是什麼？「
凌凌七眼珠轉了一圈兒，就有了答案：
「雪芹先生，要說這最要緊的問題，自然是這黑風山寨為何能在九幽之地招兵買馬，佔山為王上千年，卻能與陰司和平共處，相安無事？」
蒲松齡先生如醍醐灌頂，立即插話：
」對啊！凌凌七，你發覺沒有，那牛頭老怪始終繞開這個問題。林林總總說了一通，直到給你派下旨意也沒有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凌凌七如夢方醒，反覆回憶當天之事。細細品味與大王的每一句對話，果然對這個關鍵問題的答案，大王未提及一字。怪哉怪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