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夢醒時分

第27章夢醒時分

啪！沈婆一拍桌子，驚擾了張銘的隔世迷夢。沈婆子繪聲繪色，張銘回憶中的每一個情節都被沈婆子描述的事無巨細。曹雪芹在纏綿悱惻的情節中無法自拔。自以為寫盡天下性情兒女悲歡的曹雪芹不禁嗟嘆，天下還有如此曠世苦戀沒有化入《石頭記》中。

沈婆子嘆道：

「自此，靈兒在那美利堅過起了小日子。張銘落得截然一身，算是咎由自取！

可憐這鹿兒姑娘，遭受至愛之人的辜負在前，被狠如蛇蠍之女子羞辱在後。剛子對鹿兒呵護有佳，愛之如珠如寶。鹿兒姑娘不忍辜負，更不認欺騙。進退維谷之間可苦了這人間至真至信的小女子了！「

曹雪芹追問了一句：「沈媽媽，您故事裡的鹿兒姑娘與小銘子最後的結局如何呢？」

沈婆子長嘆一聲：

「這小銘子歷此情殤之後，便在那美利堅發奮苦讀。鹿兒姑娘也自嚼了這人間第一苦情，安心陪伴老實巴交的夫君過起了小日子。數年後，這小銘子學成歸國成了一代名醫。按理說，這不算最糟糕的結局。哪裡曾想到這蒼天無眼，成心不願放過這紅顏命薄的苦女子，一場命運的劫數將她與那小銘子又攪在了一起……「

沈婆子口若懸河之際，不想廚房裡又騰起一股幽蘭冥火，人還未到就傳來了蒲松齡的呼喊：「張銘公子，休放走了那沈婆子！她可是唯一知曉鹿蘋娘子下落之人！」

「曹雪芹老兒，還發什麼愣啊，快扣住著婆子的寸關尺。謹防這婆子土遁了！」緊隨其後的是凌凌七尖利的聲音。

事發突然，張銘和曹雪芹來不及反應。只見沈婆子臉恍然大悟，懊惱不已：

「哎呀，我這老婆子糊塗啊！這鹿兒姑娘日夜挂念的小銘子原來就是擺渡人張銘公子，我這腦子……」

這鬼奴無須藉助幽冥火，可憑藉土遁作為陽世三間與九幽之地的往返捷徑，如同世上的直通電梯。唯一留住他們的法子就是快速扣住手臂上的寸關尺，讓土遁法術不得施展。

沈婆後悔不迭之餘，眼疾手快掐訣念咒，一跺腳消失於原地。地底還傳來沈婆子的聲音：

「張銘公子，雪芹老兒，老婆子可是無意間泄漏天機！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他日若東窗事發千萬別把老婆子今日之事捅出來，我在地下自會照顧好這可憐的鹿兒姑娘……」

幾秒鐘后，凌凌七與蒲松齡相繼跳出幽冥火。捶胸頓足道：

「怪我們太心急了！跑了那婆子，這幾日的心思都白費了！」

那日凌凌七與蒲松齡雙雙辭別神隱小館之後，這故事都是沿著張銘在陽世三間開辦神隱聊齋這條線在發展。其實松齡先生和凌凌七這頭同樣是驚心動魄。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張銘沏茶，請二位貴客落座。滿頭大汗的蒲松齡牛飲了兩口茶水，拭去額頭汗珠，將九幽之地近來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張銘與曹雪芹也急於了解這段時間在幽冥里的事態進展如何。

按照那日在神隱麵館的決議，凌凌七精心繪製了聖祖大王后宅的地形圖，交與蒲松齡。松齡先生與小廝『地里鬼』一同研究盜取『九幽萬里江山圖』的妥善方案。之後凌凌七便奉聖祖大王之命行遍九幽之地，查訪鹿蘋娘子的下落。

俗話說：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以凌凌七的過往經驗，無論多麼隱秘的事情都會在幽冥江湖上留下蛛絲馬跡。

幽冥江湖裡三教九流的分佈之所，凌凌七了如指掌。最大的一股力量自然是靈兕聖祖大王的「黑風山寨」。

黑風山寨共計九個山頭，靈兕聖祖大王為總轄大寨主坐鎮主峰大寨。下轄」靈兕衛「三十萬精兵衛戍中庭大寨，乃九寨之中的第一勁旅！。

圍繞主峰的八座山峰另設八寨。每寨一名偏副寨主坐鎮，各統管10萬陰兵。加上聖祖大王，九人合稱「黑風九聖」。這是江湖勢力中唯一可以光明正大挑起旗號，招兵買馬的力量。

黑風山寨數百年裡在幽冥操練陰兵，豢養鬼奴。與十殿有司、幽冥二主之間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這種格局如何形成的，也是幽冥江湖迄今為止最大的謎團！

幽冥之內第二股江湖勢力，就是松齡老兒的「百鬼客棧」。論實力不可與黑風山寨同日而語。但蒲松齡「鬼聖」名號也是幽冥之內皆知。蒲松齡在陽世三間談鬼論狐，探聽到不少陰司八卦，頗讓十殿有司衙門忌憚。加之孟婆娘子暗中相助，在黃泉路開設百鬼客棧。客棧豢養了百名小廝密探，大肆收集江湖線報，如今已經日漸做大。

更為神秘的是，百鬼客棧居然能壟斷陰司與陽間的貨幣兌換業務，成為實質上九幽之地的「中央銀行」。可在幽冥之地與陽世三間進行諸多利益交換。江湖傳聞，單憑孟婆娘子之力不足以成此大勢。與幽冥二主暗通款曲才是鬼聖在陰司手眼通天的法門。故此，百鬼客棧被視為幽冥二主設在江湖的眼線，江湖各派均對其有所忌憚。

凌凌七來自黑風山寨，蒲松齡正是百鬼客棧之主。此二處如今都不知鹿蘋娘子下落，而靈兕聖主大王又一口咬定鹿蘋娘子定然不會囚禁於十殿陰司之內。那這江湖上還有什麼人能成此大事？

幽冥里的江湖中人餘下散居於滑油山、血湖池、金雞嶺、惡狗村、酆都鬼市等處。皆是些江湖遊俠，不成氣候。這些散兵游勇充其量能欺負幾個孤魂野鬼，幹些走私勾當，勉強維持營生罷了。斷不敢插手官面上的事情。

除此之外就只有藏身之處尚且不明的「冥王大帝」勢力。除了陰司大亂背後有他們的影子，迄今為止這個傳說中的組織唯一的公開行動就是綁了孟婆、鹿蘋二娘子。

以幽冥二主的法力無邊，九幽之地有何蛛絲馬跡可以逃過他們的法眼？如今卻深居簡出，不聞不問。更是增添了人們對這股神秘力量的諸多揣測。

凌凌七三日之內，憑藉一雙飛毛腿行遍九幽之地。

惡狗村的「閻魔犬王」與凌凌七交情莫逆，毫不知情。

酆都鬼市裡各家鬼商老闆，掌柜也對凌大爺大搖其頭。

血湖池畔的血蓮娘子聽了孟婆娘子的遭遇不禁垂淚，卻表示愛莫能助……

無功而返，空手而歸之際，聞聽蒲松齡的盜圖計劃也不順利。黑風山中庭大寨近日衛戍森嚴，」地里鬼「憑著凌凌七提供的」藏寶圖「多次夜探山寨不得下手機會。正當二人大失所望，不知如何回復張銘公子之際。一個在黑風山寨后宅的神秘婆子進入了凌凌七的視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