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長著驢耳朵+番外(10)

國王長著驢耳朵+番外(10)

原也適時終止冷場。

春早馬上擺頭:「不用。」

「謝謝你,」她補充原因:「但這會很晚了。」

原也觀察她片刻,點點頭,重心回歸,轉身離開原地。

春早呼口氣,忙將開水沖入杯麵碗,再熟練地用叉子封住碗口,最後把自己和泡麵一起關回卧室。

春早從不在房內吃東西。春初珍的規矩比憲法還多,當中一項就是不能在卧室吃任何有異味的食物,倘若知道她今晚破了戒,還全程把門封死,回來后怕是就要將內部家私集體翻新重置。

春早不再腦補,迅速解決掉整碗泡麵,又打開所有窗戶通風散味,這才回到桌邊,將空碗推至一旁。

忽然無所事事。

她看眼手錶,十點多了,都怪童越這個搞事精,擱平常周末,她這會早該洗過澡安心看書聽歌等睡覺。

焦慮陡生,春早從衣櫃里取出睡衣,又跑到門后,掖開一條縫,觀察對面的公用盥洗間。

無人佔用。

原也會不會也要用?

秉持著禮讓原則,春早捺住性子坐回去,抽出一本狄更斯的《匹克威爾外傳》,信手翻閱。

紙頁翻飛的速度越來越快,春早耐心值見底,第三次抬高手腕看錶時,她再也無法忍受,走出房間。

出乎預料的是,原也的房門開在那裡。

不似她那般閉關鎖國,也沒有半遮半掩,很是大方地敞著。

她小幅度往裡伸腦袋,發現原也也在看書。

與她不一樣的是,他沒有正襟危坐,而是散漫地靠著椅背。手裡舉著的,也非老師規定的高中必讀課外書,封面上提著偌大的三字標題,《平面國》。

他戴著白色的藍牙耳機,眉心緊蹙,看起來有些沉浸。

猶疑著到底要不要叫他時,男生斜來一眼。

他將書反扣到桌面,摘下沖她這面的耳機:「有什麼事嗎?」

春早問:「你現在要用衛生間嗎?」

原也回:「不用。」

春早停一秒:「那我先去洗澡了。」

男生也反應一致地卡頓:「嗯,好。」

春早轉身要走,又被叫住。

她看回去,原也已將耳機全部取下,隨後拎起桌邊一隻不大不小的白色紙袋,走到她跟前,將它遞過來。

春早疑惑抬眼。

「我家裡買了很多零食放這,」他語氣自若:「一個人吃不完,分些給你。也謝謝你朋友的奶茶。」

有泡麵事件在前,春早不是缺心眼,就沒有推辭他的好意。

紙袋來到手裡,沉甸甸的,分量超出預期。

她改雙手提,道了聲謝。

回到房間,春早拉開袋口看了看,裡面裝著一些散稱的小麵包、迷你盒裝薯片餅乾和肉脯,而且數量可觀,快將袋子佔滿,男生零食都吃這些么,她又將紙袋攏好,不再拖延,拿上床尾的睡衣去到衛生間。

以往洗過澡,她都會把外穿衣物隨手丟在臟衣簍里,從不多操一份心,反正媽媽會一併收拾清洗,但今天不一樣,離開前,她特意將它們全部取出,認真疊好,抱在懷裡帶回卧室。

鎖上門,如蒙大赦。

唇齒間遺留著牙膏的檸檬薄荷味,冰颼颼的,春早輕微嘶氣,暗嘆終於可以平心靜氣獨處到天明。

她靠到床頭,關滅大燈,只留一盞小檯燈照明,而後摸出枕畔的手機和耳機,打開單機版消消樂,專心闖關,與世隔絕。

……

確認門外完全安靜,原也才從房間出來。

剛一邁入衛生間,就像踏進了甜果香滿溢的熱帶雨林,他被縛足一秒,回身關上門。

儘管四周水霧氤氳,整個衛生間都被收拾得像是剛做過深度保潔。

無端地,原也勾起唇角,並保持了一會。

時候已不早,他速戰速決淋浴完,套上T恤,又將換下來的衣褲一股腦扔盆里,端至高處,往裡面加洗滌劑和自來水。

冷水傾瀉而出,很快將霧蒙蒙的環境中和至清明。

原也單手撐檯面,斂目,盯著翻湧的泡沫輕微走神。

忽的,男生目光一頓,轉而擰關水龍頭。

窄長的手埋入泡沫,拈了個東西出來。

一根女生的頭髮。

潮濕的關係,剛一脫離水面,它就柔軟地黏繞在他骨骼分明的手指上。

第5章第五個樹洞

◎白桃果汁◎

翌日大早,不過五點光景,春初珍就回到出租房。

生怕趕不上女兒早餐,一收拾好從家帶來的大袋肉蛋菜果,她便淘米起鍋,清洗秋葵,用調羹攪勻雞蛋備著,而後走去春早門前,輕擰一下把手,見她從內好好上著鎖,她滿意地泄口氣,離開原處,專心收拾起屋裡。

春早周末的生物鐘跟上學期間幾乎一致,無論有無鬧鈴,她都會按時醒來,前後誤差不超過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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