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突然感到背後有聲音，轉過身卻什麼都沒有。

我發現卧室的門開了，我看到了滿目的狼藉，房間就如同剛剛被魔獸衝擊過的草原。我獃獃的低著頭，凝望著浴室，紅色絲巾再次出現。我雙腿發軟，我決定逃離這裡。

我的家在六樓，我一口氣從樓梯里跑了出來。

到了小區口，我回頭望著這棟樓，我決定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我還是出去租個房子吧。

手機突然響了，我的手一顫，手機差一點就要脫手。我急忙穩了一下心神。

「昨天怎麼沒有來警察局，發生什麼事情了么。」

電話是孫警官打過來的，我這才模模糊糊的記起，昨晚我好像答應了孫警官去警局與黑龍對峙，做個口供。

「哦，孫警官，昨晚好像睡過了，不好意思。我現在去來的急么。」

我略微有些尷尬，我也不願說出事情的具體經過，孫警官為我的案件已經操碎了心，怎麼能夠讓孫警官繼續為其他事情擔憂呢。

「那你等下過來吧，黑龍來了。」

聽到孫警官這番話的我，略有些錯愕，在我的印象裡面，黑龍應該是昨天晚上去的，可是為什麼黑龍也是今天才到警察局。

「黑龍昨晚也有些事情，所以不能來。」

可能是了解了我心中的疑惑，孫警官急忙出聲道，聽到電話那端傳來這樣的解釋，我心中略微有些不安。

不過很快的，我還是答應了孫警官去警察局，畢竟，這個事情事關我的身家性命，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著孫警官安排走。

很快我到了警察局，一踏入警察局，我就感覺有種陰冷之氣，向我撲面而來，我不由得有些詫異，前幾次來警察局的時候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我熟練的來到孫警官所在的辦公室，發現辦公室裡面有三四個警察，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中年男子，這名中年男子，單單看面相。也算得上是清秀。可是不知為何給人一種，陰森恐怖之感。

我進去的時候，他們幾人相傳正歡有說有笑，可是當我一進去之後，整個警察局瞬間安靜了下來，這個辦公室裡面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

「你就是那個孫龍對嗎？」

問我話的是一個我不認識的警察，孫警官在一旁站著，我看了孫警官一眼，回答了一聲哦，看來孫警官今天也只不過是陪審。

「是這樣的，黑龍，今天叫你過來，主要是因為前幾天發生一起命案，我懷疑與你們公司的車有關係。」

我明顯看到在聽完這番話后，黑龍的臉色，變了又變，我知道，殯儀館本來就有許多灰色收入，可能黑龍在想自己的那筆壞賬，被自己眼前的這些警察給惦記上了，同時黑龍也向我瞅了瞅，可能也稍有些疑惑，為什麼我會站在這裡？

看著滿是疑惑的眼光，我有些同情黑龍，可是不知為何，自從我站到這裡的第一刻起，我就有種對黑龍的天生厭惡感。如今看著黑龍瞥向我後退了一步。

哦，怎麼了警官？難道你有什麼事情扯到我的頭上了嗎？在我印象裡面，我黑龍這近這一段時間也沒有犯什麼錯誤。

黑龍說起話來，有點像地痞流氓，甚至，流里流氣的我在一旁聽著，心中有些不舒服，我一向是不喜歡聽到這種人說話的，甚至也不願跟這種人在一起，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了，在我眼裡的黑龍突然間就變成了一位面目可憎的人。

我有一些驚訝，突然間，我感覺一陣眩暈，好像這陣眩暈感的到來，就是因為黑龍看了我一眼，我用手指著黑龍，慢慢的，慢慢的倒在了椅子上。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突然感覺有一雙手，在搖動我的身體。我努力的睜開眼，發現是孫警官站在我面前。

「孫龍，你怎麼了？怎麼睡覺到這裡？」

我看了看四周這是警察局的，一個等候室，沒想到，我居然在這裡睡了。

「黑龍還沒有來嗎？」

我有些不滿，畢竟孫警官給我打電話，說黑龍已經到了，所以我才來這裡，否則就算我現在，失業在家，也不會為了幾件事情專門來跑警察局一趟。

「剛剛跟他打電話催了，他說他在路上。」

看著孫警官剛毅的臉，認真的神情甚至是低沉的語調，我知道宋警官對這件事情胸有成竹，看來，這樣的案子孫警官接手了不少。

「我一直在這裡嗎？」

我記得，明明我已經見到了黑龍，還見到了孫警官，甚至，還見到了孫警官，請了一個陪審員，一個看起來長著特別魁梧的漢子，當的是主審。

「「應該馬上到吧，看樣子也用不了多久，你再等一下，別睡著了，剛剛就聽你突然叫了一聲，是不是做什麼噩夢了？」

我吐了吐舌頭，但卻沒有告訴孫警官我做的是什麼夢，畢竟剛剛的夢的確有點離奇，更何況在夢中，我還能看到孫警官。

「沒有，只不過是沒有睡好罷了，這大概還需要等多長時間，如果等的時間太長，我還有些事情。」

我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種不安的感覺，我應該回房間去看看，可是一想到，房間里那詭異的紅色絲巾，以及今天早上起來的滿目狼藉，我就微微有些擔心。

我剛剛已經作出決定，要在外面租一間房子，我看向他申請過，我希望孫警官能給我一些幫助。

「喂，你好，你是？嗯，好的，沒問題，我在103。」

黑龍已經到了，我的心跳突然開始加速，我剛剛在我的夢裡面就有黑龍，而且在六樓，就如同我家所在的樓層。

巨大的落地窗上，濺滿了紅色的血跡，而且布滿了絲絲的裂紋。

「黑龍已經到了很快的，你等這麼長時間也久了吧！」

孫警官，拿出一瓶水遞給我，我咕咚咕咚一飲而盡，甚至看到最後，才知道這並不是礦泉水。這是我最喜歡喝那種飲料，可是如今，我喝起來卻有一些噁心。

我的面容都有些扭曲，因為緊張，兩隻手緊緊靠在一起，指關節捏的泛白，上下嘴唇不住地打顫，我能夠聽到牙齒的聲音，我相信別人也能夠聽到。

很快我就能見到黑龍了，一個我能夠看到名字就十分討厭的一個人。

「你好，你是孫龍對嗎？據說，這次的事情就是因為你而起的。」

很快我就見到了孫文本人，和我剛剛夢中的一樣，眉清目秀的，但開口，就是幾許地痞流氓的氣息，我有些懦弱，孫警官站在我和黑龍中間，攔住了黑龍。

「黑龍，我叫你來，誰跟你處理問題的？不是讓你找事兒的，你要知道，這裡是警察局。」

剛到孫警官如此盛世凌人，黑龍退了一步，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看到黑龍這幅樣子，孫警官稍微有一點滿意的點了點頭，孫警官帶著我們兩個人來到了審訊室。

「黑龍，前幾天橋西區發生了一場命案，有一個占卜先生死了。」

黑龍的點頭表示理解，畢竟黑龍是這座城市裡殯儀館的老闆，當然知道，哪裡有人死，哪裡應該需要儀仗隊，哪裡應該需要靈車。

「孫龍參與了整個事情，孫龍之前搭乘了一輛屬於你們公司的車。」

我看到黑龍臉色，瞬間，就變得慘白。

「你說那小子，怎麼可能？我們可是正規的殯儀公司。每次我們靈車上登陸多少人，人員是誰？我只有一個名單記錄，我不記得，有一個孫龍這樣的人物。」

聽聞黑龍的話，我稍微撇了一下嘴。看向黑龍的眼睛，也愈加的不滿起來，這個男人坐在我的旁邊，我就想抽這個男人，真是，這個男人從進來，開始，就沒有做，錯過什麼。

黑龍圖然瞪向了我，好像一個擇人而食的猛獸，我感覺我面前的空氣，都下降了幾個度數。

你，你要幹什麼？這裡是警察局。

我現在很緊張，所以也說出了剛剛孫警官說的那一句話，果然，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黑龍把臉扭了過去。

「可是，我們所查的那個車的尾號，明明就是你們家的，難道你們家，有無照經營這一方面嗎？那麼，你這個殯儀公司，生意還真是不錯呀！」

黑龍的眼神，開始有些慌亂，但是，表面上看起來依舊鎮定自若。若非我在這個位置能夠看到黑龍，拿筆的手一直在顫抖的話我也不會相信黑龍會說出這麼煽情的一番話。

「黑龍情緒不要激動，我知道你說的是事實，可是我們也是從客觀依據上才尋找到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夠協助警方共同偵破這個案子。」

聽到孫警官這麼說，黑龍臉色稍稍恢復點正常。

你說你通過一些線索，查到那輛車是我們殯儀公司的，那我可以看一下，你是怎麼查到那輛車的嗎？

孫警官，告訴了黑龍，一個車牌號，聽著這個車牌號，黑龍的臉色，變得慘白。我不理解黑龍的這份緊張來自於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