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出關
任觀龍正極力壓抑心中負面情緒之時,忽然見到蕭白石從人群里走出。
其身上溢發的氣息讓他覺得舒服,心底的焦躁便不禁減弱許多。
他看向蕭白石,溫和道:「白石,你覺得那位關山月師兄為人如何?可能負責刑堂權柄?」
蕭白石正是為此而來,沒有半分猶豫,當即道:「師父,我覺得關山月師兄行為不檢,勾引外派弟子,藏在自己的洞府內作為侍女,恐為本門帶來無妄之災!
並且,他在宗門裡亦時常不守門規,若非刑堂首座林長老是他的師父,他此時早已經被逐出師門數十次!」
蕭白石深恨關山月奪己所愛,一股腦就將關山月的種種劣跡都吐露出來。
就連掌教任觀龍聽完,都是臉色鐵青:「我一向以為林師弟掌管刑堂,必定約束門人,令我門下弟子皆精進修為,門派發展蒸蒸日上!
未想到他竟教出來這麼個混賬弟子!
那關山月現在何處?」
「他洞府裡頭的丫鬟說,他正在閉關。」蕭白石回道,心底忍不住升起几絲興奮,恨不能立刻看到師父將關山月斬殺,以儆效尤。
屆時,自己就能將張幽微搶回來,也讓她在自己府上做侍女,好好服侍主人!
一念及此,他氣息微有變化。
本就對這個弟子極為『關照』的任觀龍,立刻察覺到其氣息的變化,在他的眼裡,蕭白石這個弟子身上的所有秘密盡皆蕩然無存,能直接看穿對方的本真。
蕭白石原本純潔無瑕的本源之上,稍微有被染化的痕迹。
「若是順遂他意,赤子即被染污,他的價值便要大大削減!」師伯在任觀龍腦中厲聲嘯叫,讓他皺緊了眉頭。
任觀龍原本想著,順遂蕭白石之意,將那關山月當場斬殺,以儆效尤,但見其赤子之心有被染化的傾向,便直接將這一念頭否決。
他神色依舊溫和,看著蕭白石,道:「他亦是本門真傳弟子,既然在閉關,便不好打攪,讓他功虧一簣。
白石,你是不是與他有什麼仇怨?縱然有些過節,同門師兄,卻不至於在他閉關的關鍵時候,坑害於他。」
任觀龍這一番話說得溫和,內中涵義卻極明顯,聽得蕭白石一陣羞愧,不敢再提此事。
見到蕭白石的赤子本源漸漸摒去了那一點污染,任觀龍亦終於鬆了口氣,尋思著再過些時日,便該將這辛苦養成的赤子吞吃,在尋下一個赤子進行培養了。
一場風波,就此煙消雲散。
無憂府地底閉關,煉就元胎的葉寒卻是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在鬼門關走一遭,差一點就和那個便宜師父一道,做了太霄宮主與太霄祖師的口糧。
但無憂府從此之後,卻安寧不得。
常有真傳弟子上門欺侮,便是蕭白石也總來冷嘲熱諷,以此紓解心中鬱氣。
無憂府當下沒有了刑堂首座的支撐,府主又在閉關之中,只能忍氣吞聲,能避讓便盡量避讓,也沒有了往日那般張揚的氣焰。
時間忽忽而過,轉眼間葉寒已經閉關兩月有餘,距離與元清靈紫神峰約戰的時間,已經不過十日。
同時,蕭白石修為亦勇猛精進,終於抵達河車巔頂,距離元神之境不過一步之遙。
任觀龍本打算在他抵達元神之境時,便將之吞吃,但其這段時日以來糾葛頗多,赤子本源越發有被染化的傾向,所以這個時間只能提前。
這一日,任觀龍再度召來了蕭白石。
因著將要到效用赤子的時候,他也放開了些許,這幾日總以真身示人,經常引得太霄宮裡異象頻現。
蕭白石對此倒已習慣,與師父各坐在一個蒲團之上,有僕人遞來茶水,他輕輕啜飲一口,便聽師父道:「徒兒,近來可有什麼心結?
我觀你修為進境稍有停滯,可是心中有何事淤堵?」
蕭白石如今哪是修為進境稍有停滯,分明是一日千里。
但師父既然如此言語,必然有其道理,蕭白石仔細想了想,自己確有一個心結——要堂堂正正地打敗關山月,將張幽微搶回自己的府邸!
他卻是不知,師父之所以有此言,是不想讓他的赤子之心染化的進境加快,希望能通過了卻心結的方式,純化他的赤子本源。
他自覺與師父任觀龍親如父子,當即道:「徒兒心中只有一個心結,要與關山月師兄戰上一場,這個心結才能了卻!」
只是站上一場,未提及勝敗。
我便不好出手幫他,若被他察覺,說不得赤子之心更受染污。
任觀龍念頭電轉,已然定計,便笑道:「既是與同門出手比拼,倒也不需講太多規矩,你那個關師兄似乎與劍仙宗的真傳另有一場角斗。
趕在此之前,你向他下戰帖,把這個心結了去!」
師父竟然如此開明,允許同門私鬥!
蕭白石眼睛一亮,重重點頭,那關山月雖然天資不錯,但喜好玩樂,實在憊懶,閉關之前,修為也不過是真元巔頂而已!
縱然閉關兩個月,又能進境到何種程度?
安能與自己相提並論!
此番約戰,必要將他親手斬殺,令張幽微知道她看瞎了眼!
任觀龍眼神閃動,從懷裡摸出了一顆丹藥,遞給蕭白石,道:「這顆丹藥你今晚便吞服吃下,以後每日過來找我要一顆,食之可以增進修為,提升資質。」
「多謝師父!」一位粉碎真空境強者贈予的丹藥自非凡品,不過蕭白石也不是太過在意,畢竟這段時日以來,他幾乎每天都在吃師父贈予的丹藥,效果也著實顯著。
只是現下已經對此習以為常。
與師父在一塊小坐一會兒,蕭白石便告辭回府,當即親筆寫下一封戰帖,令人送到無憂府上。
「戰帖?」
無憂府上,作為管家的張幽微看著帖子上那兩個鮮紅大字,一時失神。
其他丫鬟聞聲都湊近過來,一看到上面字眼,便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面色極其氣憤。
「這個蕭白石未免太欺人太甚,見我們家公子與首座長老都在閉關,整日過來尋釁,而今明知咱們公子還在閉關,就過來下戰帖,分明是想亂咱們軍心!」
「就是!」
「他氣量也太狹小了一點,若非有人撐腰,只怕早就有人忍不住,狠狠敲打他一通,讓他再也不敢猖狂!」
「可是眼下該如何是好啊?」
戰帖之上明明白白地寫著,若是關山月三日之後再不走出無憂府應戰的話,蕭白石便要將無憂府收為己有,本是服侍關山月的一眾侍女,到時自然要換蕭白石為主。
只怕這才是蕭白石的最終目的!
眾丫鬟侍女憂心忡忡,不約而同地想著,公子能否在三日之後出關應戰?
若是不能,屆時她們的下場就要凄慘了……
無憂府地底。
葉寒周身蒙上了一層灰塵,心神沉浸在修鍊之中,已經不知外界歲月。
他背後那有氣血、魔種、精神、體魄凝聚而成的元胎已經生長到最大,跳動加快,內里彷彿有什麼事物即將破殼而出。
葉寒周身元氣集聚在胎膜之內,已經涓滴不剩,中間一段時間吞吃了大量丹藥來供給胎膜。
好在它如今已能自行吞吐天地元氣,不再需要葉寒的供給。
忽然,胎膜停止了跳動。
葉寒立刻心有所感,運使《玄黃無生氣胎》,完成元胎煉成的最後一步!
轟隆!轟隆!轟隆!
只聽那胎膜之中隆隆作響,其上浮現一道道裂痕,隨著葉寒低喝一聲:「開!」
那胎膜登時崩解為精純元氣,一同灌注進了中間的一道灰白氣體!
那灰白氣體得這數股精純元氣灌注,立刻不斷漲大,最終在數丈長時停止增漲,圍繞葉寒翔飛一周。
葉寒心念一動,這玄黃氣便凌空飛舞,內藏恐怖力量,可以定人心魂,在無聲無息間將人心魂斬碎,簡直防不勝防!
隨著元胎煉成,那玄黃氣胎鑽入葉寒穴竅,他體內便無端生出一股股液化真元,頃刻間充斥周身。
這真元依照葉寒所修的法門運行九大周天,再度返化為氣體,又運轉九大周天,返化為液體,如此九個來回,耗費一日時間,總算凝成最終形態。
真元如水,竟成純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