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飛猿搬山拳
賴三這一系列動作看得葉寒目不暇接，那個滑跪的動作甚是酷炫，讓葉寒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神經病……」葉寒嘴角抽搐。
待葉寒反應過來，賴三已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陳述自己這些年的悲慘遭遇。
他一邊哭訴，一邊從身後包袱里取出了一隻油汪汪的肥雞、一盤紅亮的鋪在荷葉上的豬頭肉，幾隻水嫩的大桃子。
以及香燭等物。
「白天賴三冒犯仙人尊駕，特奉上祭品，懇請仙人品嘗！」賴三點上香火，誠惶誠恐地再度叩首。
葉寒看著豐盛的『祭品』食指大動。可是一個木頭樁子吃什麼飯？
儘管內心狂吞口水，面上也只能不為所動。
他安靜立在原地，腦中來回盤算。
賴三知道自己說話，並不絕對是一件壞事。
若利用得當，也可能成為我破局的關鍵！
安靜佇立的木人樁，更符合賴三對傳說中那些妖仙的期待。
如果葉寒此時蹲下來，捧著一隻肥雞大嚼，反而會叫賴三覺得這是個不正經的木人樁。
他信心倍增，再向葉寒俯首，堅定道：「請仙人傳我拳法，大恩大德，賴三必定銘感五內，永世不忘！」
這就是所謂的伸手黨了吧……
憑著幾盤祭品和三五個響頭，就想獲得絕世武功。
還好，我並沒有絕世武功，飛猿搬山拳倒有一套。
葉寒內心吐槽著，面上卻是一片肅然，道：「你既想修持武道拳法，可能吃苦？」
「能！」賴三眼睛大亮！
來之前他特意看了幾個話本，那些巨擘大豪年少拜得名師時，無不會面臨師父提出的三個問題：能不能吃苦，夠不夠真誠，肯不肯為俠義之道奉獻終生？
只消連連點頭，堅定不移，就能學得絕式功法，從此寶馬美人，夜御十女，奉獻不奉獻的也是自己說了算……
看來今日這仙人的核心話術也是如此了！
真是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嗯。」葉寒點頭，接著道，「我可指導你修持大道，然而，有個條件，你得先答應我。」
絕世功法近在咫尺，恰如美人羅裙半褪，賴三哪按捺得住，當即滿口答應。
「從明日起，每天找人過來，與我這具木人樁對練拳法武技，我可在夜間指導你一個時辰。」葉寒維持著嚴肅而不失高深莫測的表情。
假如賴三真能每天拉來許多人跟自己對練，這熟練度提升必然要如坐火箭一般兇猛躥升！
與此相比，每天跟他練練拳，指點其飛猿搬山拳的不足，以自己高達278點的熟練度，豈不是洒洒水？
賴三聞言，微微一愣。
他是想破腦袋也不知仙人有何計劃，更加遺憾仙人怎麼沒有問那個著名的話術？
每天請來很多人與仙人對練，倒不困難。賴三又一通點頭答應。
葉寒見狀，心中滿意，道：「開始吧，你起來，用你最擅長的拳法攻我，我會指點於你！」
與絕大多數外門弟子一樣，賴三隻會一套飛猿搬山拳。
眼看仙人沒有傳授自己絕世功法的意思，賴三頓時大失所望。
可是仙人既然願意指點自己拳法，總比什麼都沒得到要強——興許這只是仙人對我的考驗，待我勤懇練習幾日之後，才會傳我絕世功法呢？
一念及此，賴三又幹勁十足。
當即起身，揮動拳頭，與木人樁幹了起來。
「你受到賴三的攻擊，飛猿搬山拳熟練度+1……」
「木之筋+1……」
系統提示音又復想起，葉寒心中舒爽的同時，倒也沒忘了出一點工。
賴三每一拳打在葉寒身上，他雖無痛覺，但總能立刻發覺這一拳的發力、角度等等有何問題，以及怎樣出招可以精準破解拳路的明悟。
這是高達279點的熟練度，賦予葉寒的洞察力。
「這一拳角度不對，應該用鑽勁，而不是直拳！」
「步伐亂了，氣息不穩！」
「步法方位錯了，應在兌位，雙拳開合如張弓，使十字勁，不要用沉墜勁！」
葉寒一通指點下來，賴三驚奇地發覺，自己對飛猿搬山拳的領悟又加深了一層！
他更加精神倍增。
黑暗的演武場內，只有拳頭擊打木人樁的砰砰之聲。
不知不覺，時間漸漸過去。
挨揍一個時辰，飽睡一整晚。
來到這個世界數日以來，昨夜是葉寒睡得最舒服的一晚。
所以睡醒的時候，一眼看到在自己身前排好的長隊，葉寒是懵逼的。
什麼情況？
賴三一個廢柴，能動員來這麼多風雷宗弟子？
這麼多人我不會被打爛吧——這麼一想，怎麼覺得我像是營業中的風塵女子？
葉寒突然有些慌亂，然而卻也阻止不了事情的發生。
他看到賴三果然站在隊伍最前頭，指著自己，大聲道：「這就是我拳法大進的原因！我昨夜在這木人樁上僅僅習練了一個時辰的拳法，便實力大增！
你們若不信，親自來試！」
賴三雖然整天酗酒，好在腦子沒有徹底壞掉，回去就想到了一個招徠客戶的好方法。
他將一個經常欺侮自己的同門，打得倒在地上抽搐，以此引起其他同門的注意。
之後以自己拳術大進為賣點，成功招徠到葉寒所見的這一批『客戶』。
「試試就試試，賴老三，如果在這個木人樁上練習拳法七日之後，我沒有寸進的話，你可要當眾吃下一坨屎！」兩眼間距極寬，面若大餅的男子冷笑著開口。
昨日就是他發下毒誓，倘若葉寒開口說話便自吃下一坨屎。
「好！我來提供材料！」不出葉寒所料，另一個瘦如猢猻的男子當即應聲。
大餅臉男臉色漲紅，瞪了猢猻男一眼，猢猻男笑嘻嘻地與之對視，毫無懼意。
賴三在旁抱胸而立，肅然點頭：「我與你打這個賭又如何！猛漢一言，駟馬難追！」
連續練習拳術七日，就算葉寒不開口指點，熟也能生巧了。
賴三根本不擔心自己會輸。
葉寒更不擔心七日之後的事情，他比較擔心自己現在會不會被打成一堆爛木頭。
砰！
大餅臉男一肘格在葉寒的『胳膊』上，而後拳頭打在葉寒胸口！
力度比葉寒想象之中要小太多。
葉寒鬆了一口氣。
看來賴三不是個例，外門弟子各方面都挺弱，不止拳法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