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吟青過往談因果
第243章吟青過往談因果
陸吟青對程見袖與傅祁暝之間的這事上了心。
她還想著如何與程見袖開口，程見袖見她回來后，反倒先開了口：「與許伍說完了？」
陸吟青愣了一下，喊了聲「姑娘」，隨後，她又遲疑著瞅了程見袖好幾眼，不知該怎麼開這個口。她雖然和程見袖也已經相處了一些日子，但有時候，她還是很怵程見袖。
程見袖笑了笑：「想問我和傅祁暝之間的事？」
陸吟青還沒開口，程見袖就先替她開了這個頭。陸吟青哪裡能錯過這個機會，即便不清楚適不適合開口，還是硬著頭皮接了句話：「姑娘和傅千戶是鬧矛盾了嗎？」說完，陸吟青就眼巴巴地望著程見袖。
「沒有。」程見袖搖了搖頭。
陸吟青沒想到程見袖會這麼利落地否決，一時之間竟有些疑惑：「既然沒有鬧矛盾，那……難道是傅千戶對不住姑娘在先？」
「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大概只是在一件事上，抉擇有所不同。」程見袖說。
陸吟青有些不明白：「可姑娘和傅千戶好像刻意在保持距離，如果只是一些看法觀點不同，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也不至於鬧到現下這個地步。」
程見袖笑了笑，神色不變，指了指一旁的綉墩：「坐下說。」
陸吟青有些遲疑地看了程見袖一眼，隨後慢慢地挪到了綉墩前坐下。
「我把你的事都與他說了。」程見袖忽然開口。
陸吟青愣了一下，隨後目露震驚：「傅千戶是因為這件事與姑娘有了矛盾？這……我……姑娘，若真是因為我，你們……」陸吟青一時之間有些語無倫次起來，若是傅祁暝與程見袖真的因為她的存在而起了矛盾，那她真的是萬死難辭其罪了。
見她這樣，程見袖搖了搖頭：「與你無關，是我與他之間的事。」
「可是……」陸吟青有些坐立難安，傅祁暝顯然是在知道了她的來歷目的之後，才與程見袖的關係變成了眼下這般古怪，這怎麼會與她沒有關係？
程見袖嘆了口氣，說：「你的事，的確是原因之一，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其中的關鍵，是在於我曾經對他並不夠信任。」
「這……那傅千戶對姑娘是好，傅千戶若是因此心中有了怨氣，也能理解，姑娘你也有自己的理由，這個事，坐下來好好說，應該能說通的吧？」陸吟青小心翼翼地問，她真的覺得傅祁暝同程見袖兩人很合適，若是因此就此分開，陸吟青也覺得可惜。
程見袖笑了：「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阮朱的事，讓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所以我告訴了他關於你的來歷，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只是暫時罷了，日後會好的。我與你說這些，不是讓你瞎擔心。」
陸吟青聽著，心裡還是難安，想要勸程見袖，可程見袖似乎真不把此事放心上，陸吟青心裡愁得不行。
而程見袖卻已經轉了話頭。
「吟青，你還記得當初我們之間的約定嗎？」程見袖問。
陸吟青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我一直記得。」
「原本我以為可以藉助錦衣衛的力量，但是太慢了，兇手一直躲在背後，虎視眈眈，阮朱已經付出了性命，我沒辦法再與他們慢慢耗下去了。」程見袖語氣平靜。
提起此事，陸吟青也正色起來：「姑娘想要我做什麼？」
程見袖笑了笑，說：「你日後就會知曉。」
關於傅祁暝與程見袖的事，陸吟青的那股子愁緒壓在心裡，無法紓解，就想要有一個宣洩的口，至少，好歹有個人能與她說說話。陸吟青思來想去之後，尋上了許伍。
許伍不是想要知道原因嗎？而且，陸吟青也需要有人給她出出主意，許伍他必然也是想要解決問題的，而剩下的這些人中，她也就和許伍熟悉一些了。
陸吟青將所有事的來龍去脈都與許伍說了一遍，從她的好友遇害開始。
「我自小跟著我爹走鏢，學了一身功夫，在西安州那塊，身手已經可以說得上是數一數二，衙門的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所以在阿婉收到奪命信的時候，我覺得比起官府的保護，不如由我來保護，我那幾日一直陪著阿婉，也和伯父伯母誇下海口，我告訴他們，有我在，絕不會讓兇手得逞，然而，我終歸是高估了自己。」想起往事，陸吟青面上有些懊惱。
許伍聽到這時，想了想，開導道：「這也不是你的錯。」
陸吟青苦笑了一聲：「其實後來我也想明白了，西安州不是應天府，沒有錦衣衛的能耐，就算我沒有攪合進去，單靠官府的力量，也根本護不住阿婉的安全，有我沒我摻和，結果都是一樣。我沒有做錯什麼，我唯一的錯，就是我不夠強。」
這是一個很悲哀的事實。
如果她能夠如程見袖那般聰慧，或是有傅祁暝的身手，那麼她的好友或許就不會死。
「但我那時候就像是入了魔障，我看到了阿婉的屍首，伯父伯母因為失去阿婉過於痛苦，難免想要一些宣洩口，而當時無能為力的我，自然就成了他們最好的宣洩口。他們或許沒有什麼壞心，可當時他們的責怪，的確讓我更加愧疚，似乎阿婉的死，很大原因就在我身上。我爹告訴我，阿婉的悲劇，並非是我造成，可是我當時根本就不聽這些，我那會就一個念頭，找出兇手，為阿婉報仇雪恨。為此，我離家出走，一路打聽，一步步走到了蘇州，後來，我遇見了姑娘。」
而這便就是一切的開端。
「姑娘收到奪命信的事，當時在蘇州就已經漸漸有消息傳出來，我當時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費心去查探消息，一路上靠著一身功夫賺來的銀子，轉頭也都花在了打聽消息上。我知曉姑娘是兇手下一個目標之後，我就想要接近姑娘。只要我在姑娘身邊，我或許就可以防止兇手下手，甚至，我能夠直接拿下兇手。不過，在接近姑娘的第一步，我就失敗了。」
程見袖在陸吟青刻意接觸她的時候，便就察覺了不對勁。
「當時姑娘懷疑我是兇手的人，設計將我拿下了，無奈，我只好將自己的情況和盤托出，當時所有人都勸姑娘不要輕信，姑娘卻讓人放了我，將我帶回了她的院子，而後，姑娘與我做了一個交易。她幫我找到兇手，而我需要保護她的安全，並且需要無條件聽從她的吩咐。」說到這的時候，陸吟青忽然笑了一下。
「其實起初，我壓根就沒覺得姑娘能夠幫我抓到兇手，那麼嬌滴滴的一個姑娘，雖然聰明了些，但是又能如何呢？我當時答應姑娘，也無非是想要留在她身邊罷了。姑娘其實看的很明白，但是她沒有說什麼，因為她很清楚，只要我在她的身邊待得久了，就自然而然會相信她的能力。而後，我便隨姑娘一路來了應天府，再之後，你應該都知曉了。」陸吟青將所有事都說完之後，吐出了一口氣。
許伍聽到這，蹙了蹙眉：「單是這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千戶與姑娘能鬧什麼矛盾？」
陸吟青一噎，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如何答。
秦厘剛好經過，兩人說這些事的時候也沒避諱旁人，秦厘就在旁邊聽了幾嘴，聽到這，樂了：「這你們就不懂了。你們覺得傅千戶對程姑娘好嗎？」
「自然好。」許伍與陸吟青立刻作答。
「這就對了。傅千戶對程姑娘好，全心全意，但是呢，程姑娘對傅千戶一直有所隱瞞，這兩相比較，心裡能舒坦？而且，我這話也算是聽明白了，程姑娘當初來應天府來尋傅千戶，這原因就不在傅千戶，而是在於這個兇手。雖然結果是一樣，但是原因不同，這裡頭的區別就大了去了。」秦厘侃侃而談。
許伍同陸吟青露出求知的神色來，問：「你與我們仔細說說。」
「打個比方，許百戶現在對陸姑娘你特別好，陸姑娘你呢，卻沒有回報同等的好，那久而久之，許百戶心裡是不是有疙瘩？這些啊，都不是什麼大事，程姑娘有句話說對了，這只是暫時的，以後就會好的。傅千戶同程姑娘之間這會就是在鬧些小矛盾呢，沒什麼大事。」秦厘信誓旦旦地說。
許伍與陸吟青對視了一眼。
「你們就聽我的，我好歹也是有媳婦的人，這些事准比你們懂，而且你們看，傅千戶與程姑娘雖然如今關係尷尬，但傅千戶難道不關心程姑娘了？程姑娘就不在意傅千戶了？等緩過這一段，他們自個想明白就好了，這個事，旁人沒法子。」
許伍與陸吟青對感情的事的確茫然，見秦厘說得信誓旦旦，兩人琢磨了一下，眼下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法子，就只能暫時聽秦厘的了。
陸吟青說完話，就回程見袖身邊去了。
許伍後來又與馮正奇說了這事，馮正奇又與身邊親近的人說了事，陸吟青的事，既然說開了，也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眾人又都在意傅祁暝近日的情況，這麼一來，這事就傳了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