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節「喜歡」和「愛」（1）

喜歡是很多男人都說得出口的一個字眼兒。

「我喜歡你。」這話說出來顯得親切自然，一點也不會讓人感到難為。「愛」在中國字里卻是一個讓許多男人都口吃的詞，由於語差異，歐美人士佔到不少便宜，他們說「我愛你」說得含混好聽，舌頭一軲轤那句優美動聽的「iloveyou」就出來了，一點也不顯得尷尬或者不好意思。我們就不行了，說「我喜歡你」這話還行，因為我們日常生活當中經常用到「喜歡」這個詞，比如說「這件衣服我好喜歡」，「我喜歡聽這歌」等等，但「愛」這個字用到的機會就不算很多，在報上經常見到，但它一般用於「我愛我的祖國」，「我愛北京**」，等等，總之用在大的地方，要用於愛具體某一個人，我們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錢鍾書先生的《圍城》我讀過不少遍，以至於許多精妙絕倫的地方能脫口而出，小說中提到中英文稱呼的差異時有這樣一段：「那天晚上方鴻漸就把信稿子錄出來，附在一封簡訊里，寄給唐小姐。他恨不能用英文寫信，因為文信的語氣太生分，白話信的語氣容易變成討人厭的親熱，只有英文信容許他坦白地寫『我親愛的唐小姐』、『你的極虔誠的方鴻漸』。這些西文書函的平常稱呼在中文裡就刺眼肉麻。」

我很喜歡這段話，我在給我的學生上課的時候也常常說起這段來，那是在講英文信的格式，而不是在討論「喜歡」和「愛」。有個讀者朋友寫來信說，她懷疑她的男朋友根本不愛她，因為每當她問他愛不愛她時，他總是結結巴巴張不開嘴，或者做出「愛」的口型卻不出聲音來，她在信中說如果一個男孩真心真意地愛一個女孩的話，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呢？

其實我們可能都遇到過類似的問題，想說的話說不出口，不想說的話卻又滔滔不絕掛在嘴邊上。還有一些話，我們心裡想的是一個意思，話一說出來味道全都變了。你男朋友說不出「我愛你」這三個字，但他可以用另外一個形式來表達，你不必非讓他說出這三個字不可。

另外一種男孩愛用「喜歡」來代替「愛」，有的時候他說「我喜歡你」的含義往往比「我愛你」還要深。我以前也很在乎男朋友的表達，認為你愛我愛得再深，不說出來別人怎麼知道呢？後來我漸漸體會到男人往往比女人更深沉，更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男人的胸懷像深不可測的海洋。許多東西是藏而不露的。而那些夸夸其談、能說會道的男人往往是最靠不住的男人，他可以一天說幾遍「我愛你」，說得臉不紅心不跳，這樣的男人如果求愛一定不要接受。你想，一個把「我愛你」說得像「你好」一樣順溜的男人，他的「愛」能走心嗎？

他像一架機械重複的話語機器，見了哪個女孩子都這麼說，如果你聽了他的話怦然心動，那你就傻了。誰先動心誰就滿盤皆輸，很多事過後想想是可以控制的。

如果你想在愛中走得比較順利的話，就一定不要聽信別人的表白，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身體去感受，真愛一個人和不愛一個人都是裝不出來的。「喜歡」和「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實。